封后大典由礼部操办,在两仪殿举行。
后妃册封之礼,也只有封后大典才有资格在两仪殿举行。
天未亮,宫人便穿梭在宫道和两仪殿之间,操持着封后大典。
文武百官也早早地聚在了两仪殿外,等待着仪式开始。
太阳升起的时候,两仪殿外的乐师奏起了喜乐,百官以此进入两仪殿,赵奕琛亦登上御座接受百官朝拜。
“怎么吴将军不在?偿”
百官用余光扫向吴桂良所在的位置,果然空空如也。百官猜想,吴将军莫不是因为自家女儿没能封后反被贬为昭仪而心情郁闷吧。
一位官员道:“吴将军近日神色厌厌,大抵是病了,受不了今日的喜气。皇上切勿因吴将军,而扰了今日的喜悦心情。”
两仪殿的封后典礼庄重热闹,而永和宫里却是混乱一片。
吴倩要出永和宫见皇帝,可她被禁足一月,守在永和宫的侍卫根本就不放她。
她气得砸光了宫里所有的瓷器,发髻上的金钗因为她激烈的动作而歪斜了。
吴倩气急败坏的喊道:“本宫今日一定要去两仪殿,谁也阻拦不了我,王姌当不了皇后,忘不了皇后。”
吴倩又哭又笑,姜柏承在她身边站了好一会儿她才看到。
吴倩道:“你来做什么?”给叶媚婉下麝香一事上,姜柏承出了不少力,如今相关人等都受到了处罚,姜柏承虽也受到了严惩却依旧能在宫里当太医,想必是叶媚婉保住了他。
“我是来帮助娘娘的!”
“你当本宫是傻子,你如今能好好的站在本宫面前,本宫还会相信你是本宫的人吗?你会那么好心的来帮本宫。”
姜柏承道:“娘娘现在太激动了,娘娘当务之急不是能够走出永和宫到达两仪殿吗?”
吴倩沉默了,她今日的确要去两仪殿,便是用尽任何办法也要去。
“在危难的时候和敌人周-旋保全自己是人之常情,我既没伤害到娘娘的利益,又能继续为娘娘效力,娘娘怎么这么快就不信任我了呢?娘娘是希望我死了,或是被剥夺了做太医的资格才好吗?难道娘娘身边需要的不是我这样的人才?”
吴倩被说得哑口无言。
“那么姜太医有什么办法带我去两仪殿?”
“我瞧着这永和宫的守卫并不深严,作为医者,我会药理,自然能带你出去。”姜柏承说着为吴倩扶了扶歪斜的金钗。
吴倩摸了摸自己有些凌乱的发髻道:“紫瑶、墨葵,快帮本宫打理一下。”
这孩子,她生不了,别人也不能生;这皇后之位,皇帝不给她,别人也休想得到。
两仪殿,赵奕琛坐在御座上,等待新后的到来。
王姌头戴凤冠明珠摇曳,身着绣着金云的大红色翟衣,在女官的引导扶携下,顺着阳光从大门踏入两仪殿。
一身华服,加上初升的阳光,王姌被衬托的高贵端庄,犹如曾经的太后王嬛,只是比起王嬛,她少些老成,多些自信。
文武百官早知王姌长得像其姐王嬛,但没见到一次,还是不得不感叹,她两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却长得犹如双生子般相似。
王姌顺着红毯走到殿中,跪下向皇帝行朝拜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赵奕琛看向殿中的人,想到了华青宫里的叶媚婉,若她穿上这身凤冠霞帔,又将是如何的高贵出尘呢?
她的仪容从来就未和高贵二字挂上关系,可他就觉得她有一身养尊处优的贵气。
皇帝未回礼,王姌只能跪在红毯上低着头,一颗心跳得厉害。皇帝是怎么了,竟在这样庄重的大典上出错。
礼官在皇帝的示意下宣布册封皇后的诏书。
“朕登基七年,兢兢业业,家国兴盛,然中宫空缺,后宫无首。王氏乃宰相王嵩之女,秀毓名门,温慧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足以正位中宫母仪天下。故以册宝册,立尔为皇后。钦此!”
王姌激动道:“臣妾拜谢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赵奕琛有些意兴阑珊,脸上完全没有喜庆的笑容,淡淡道:“皇后平身吧!”
王姌站了起来,一双发光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向皇帝。
赵奕琛站起来向下走了几步,王姌走到了他的跟前,他牵过了王姌的手回到了御座之前,亲手将皇后的金印和金册交到了王姌的手里。
王公大臣皆跪了下来,高身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姌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赵奕琛皱了皱眉,欲回礼让众臣免礼,大殿门口却传来一阵吵闹。
赵奕琛的眉头舒展了,问道:“何事喧哗?”
“回皇上,是吴昭仪,说是有事要见皇上!”
吴倩和王姌争后,你争我夺的关系早已摆到了台面上来。
王姌不悦道:“皇上,今日是你我的喜事,让人把吴昭仪送回去吧,她还在禁足期间呢。”
赵奕琛看向跪着的文武百官,似乎在思考见还是不见。
此时有官员道:“皇上,吴昭仪不是莽撞之人,在这样重要的时刻要面见皇上,定然是有无比重要之事。皇上不如一见,若吴昭仪只是无病呻吟,扰乱了封后大典,皇上可再行处置。”
“皇上……”王姌有些着急,如此庄严的封后大典,怎能容吴倩来捣乱。
赵奕琛道:“即是这样,那便让吴昭仪进殿说话。”
吴倩进了两仪殿,总算是松了口气,张口便道:“皇上,王姌身份有疑,欺君罔上,不仅不足以母仪天下,还犯了欺君之罪,请皇上收回金印金册,依法处置王姌极其相关人等。”
吴倩此话一出,大殿里的人都抽了口气。
王姌的双手不自然的交握在了一起,狠狠地瞪着吴倩。
“吴昭仪本在永和宫禁足,跑来两仪殿胡言乱语,扰乱封后大典,该当何罪?”
吴倩高傲的仰起头瞪向王姌:“王姌,封后大典还未结束,你就没资格以皇后的身份来教训我。”
赵奕琛道:“吴昭仪,王氏如何不能成为皇后,又是哪里犯了欺君之罪,你且说清楚,若你是刻意扰乱封后大典,朕不介意让你血溅当场。”
“皇上,王姌就是故太后王嬛,请问皇上,先皇的皇后如何能成为皇上的皇后呢?”
大殿里能清楚地听到群臣的抽气声,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新后就是故太后,故太后早已死了两年,吴昭仪别死禁足后闷傻了,竟说出如此天荒夜谈的话来。
王姌面色一白,气道:“吴昭仪,别胡言乱语,太后姐姐已经死了两年,本宫怎么可能是她呢?你要阻止封后大典的进行,也请找些合理点的借口。”
吴倩道:“当年故太后根本就没有死,而是假死后换了个身份进宫成为了皇上的嫔妃。这就可以解释王姌和太后并非双生子,为何却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了。原本就是同一人,怎么可能不一样呢?”
“吴昭仪这话说得真是传奇,这世上哪有假死这样神奇的事,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本宫看你是疯了,皇上快让人把她拖出去吧!”
吴倩连忙道:“皇上,本宫不是傻子,没有证据怎么有胆量闯这两仪殿,还请皇上明察。”
赵奕琛颇有兴致道:“今日这故事还真是精彩,吴昭仪既然有证据,那就细细说来,就算是胡编乱造,大家也权当听了个故事。”
王姌一听,心都凉了:“皇上,这是封后大典,怎能如此儿戏?”
赵奕琛道:“既然吴昭仪已经来了,便是听听又何妨,这皇后之位是你的,便跑不了。”
“宰相大人年轻的时候在外面的确有个私生女,可这私生女在年幼时就夭折了,又哪里来一个女儿叫王姌呢?不过是当年偷梁换柱的结果而已。皇上若不信,现在就可传证人来殿上,看宰相大人家的私生女究竟是不是还活着?皇上更可去皇陵查看,故太后的尸骨是不是好好的在棺材里?”
王姌知道自己绝不能乱,稳住心神道:“吴倩,你今日设计好了这一切,难道就不可能是你栽赃嫁祸于我吗?”
吴倩见王姌有些慌了,底气越发的足了:“王姌,证据都还没摆上来,你又怎么笃定是我在设计你,因为你心中有鬼,没有底气罢了。”
吴桂良带着证人上场,宰相大人的风流韵事被摆到了台面上,当年那个女人没有宰相大人的帮补,一个人养着孩子,孩子的确在一次病痛中夭折了,孩子的母亲在不久后也病逝了。宰相大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个和王嬛几乎长得一样的私生女。
“吴倩,这所谓的证人,不过是你收买来陷害本宫的,本宫长得像太后姐姐,是父亲的女儿。”
吴倩道:“王姌,你就别嘴硬了,你的面容可以变得更精致,但你总不可能换掉一张皮,不如找伺候过你的宫人看看,就知道你是不是故太后了?若到时候,你觉得我还是冤枉了你,大家可以去皇陵一趟,看看皇陵里躺着的,是不是故太后的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