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憎恶的样子，让尚心洁看了，不禁有些发呆，现在的我和她想象中完全不是一个样，她怔怔地看着我。
卓不才看到张舒悦的样子，就跟自己亲孙女出事了一般，不由地生出一份哀伤，有一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悲凉。再看我的样子，他知道我的想法，立马就大声阻止我：“张毅辉，不要！”
可是，他的喊声来的太迟，而且也根本不可能唤醒我的理智，他也不明白我的心情，疯狂和理智之间，我选择了疯狂，自己女儿都这样了，还不做点什么，我简直都不能算是个人。
我眼中的怒火，让山魈感觉到很害怕，他是最熟悉这种怒火的，让人失去理智，不会计较其中的得失，不可等待，一定要将仇人杀死，这种仇恨才会消减。
山魈也在我眼中看到了死亡的威胁，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像之前的那种爆发，现在想要做出来，恐怕是不能了，双手用不了，可是他还有双脚和一张利嘴。还在做猴子的时候，对待敌人最好的办法，不就是用嘴来撕咬么，这是他的本能。
同时，我的样子也在他的眼里渐渐放大，映照到心里，勾起了他心里的一样东西，那就是仇恨，他所做的这些事情，不就是为了要杀眼前的人么，这时候却主动送上门了，那还等什么，不用管结果是什么，喝了仇人的血，一切都已经足够了。
他张开嘴巴，露出尖尖的牙齿，眼睛中冒出的凶光，让任何人看了都会不由地生出一份寒意，对我来说，却更加刺激我的疯狂。一种隐藏在身体里面的行为被激发出来，突然的就觉得牙痒痒，非要将他用牙齿撕碎了，才觉得舒坦。
这时，两个充满兽性的，都不能称之为人的野兽，冲撞在一起，露出各自的牙齿，准备用自己最坚硬的东西去撕碎对方强硬的身体，用嘴残暴的方式喝光对方的血液，直到对方倒下，这种疯狂才会停歇。
血腥残暴的一幕，不由地在卓不才和尚心洁的脑海里浮现出来，卓不才就在旁边，想要阻止，却是来不及的，他只能冲上来，用柳钉扎山魈的身体，希望这样可以减少山魈对我的伤害。
“张毅辉……”一个因悲伤而显得有些无力的呼唤从尚心洁的口中传了出来，近在咫尺的师父都不能做什么，她又能做什么呢，她只有尽快赶过去，希望能挽救一点。
飞快的跑动，眼泪刚从脸庞滑落，却已经到了她的身后。
我和山魈扑在一起，没有过多的交集，对方脖子上跳动的脉络，在吸引着对方，一股冲动从身体中迸发出来，就是咬破他，从里面吸允对方的每一滴鲜血，当血液在喉咙里流淌的时候，那就是报仇的时刻。
被山魈压在下面，让我失去了主动的机会，这不由地让我有些懊恼，等他朝我的脖子靠拢的时候，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让我无比的兴奋，催促着我要去咬他的脖子。
可就在我要去咬山魈的时候，山魈突然大叫一声，立马支起身子，不停地挥起手臂对着自己身后挥打。
脊椎上传来的刺痛，疼痛无比，让他不禁绷紧每一块肌肉，去忍受这样的疼痛。
青筋在他的脖子上暴起，脑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那就是他的血管，快去咬他呀。可是，我做不到，还是被山魈死死压在地上，直不起来身体。在那个声音的催促之下，我只能不断地尝试。
突然的变化，让卓不才和尚心洁都有些发蒙，尚心洁远远地看着，有些不知所措，卓不才更是忘记了将手上的柳钉扎下去。
只见到，在阵法里面，有一团黑色的，犹如烟雾一样的东西存在，山魈背后的柳钉，就是这团黑烟卷起地上的柳钉，扎在他身上的。
这时候，又见到黑烟卷起地上掉落的柳钉，扎在山魈身上。
山魈疼痛无比，只能在原地挥打手臂，却什么也打不到。
再一看，张舒悦的身体不见了，想来，应该就是张舒悦变换了身体，重新成了鬼魅。
果然，所有的柳钉都扎到了山魈身上，只剩下卓不才手中的两根，这时候黑烟显出了身形，对着卓不才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啊，快点往山魈扎啊。”
卓不才还是有点蒙，不知所措，哦了一声，就开始往山魈身上扎，回想起自己要扎他的脊椎，却见到山魈背后的几处穴道都被扎上了，这一幕让他顿时清醒过来，在山魈身上查看一番之后，就对着他的两边肩头扎了下去。
这一扎，山魈顿时就失去了所有力量，连挣扎都显得很困难，无力地倒在地上，满腔怒火地看着他们两人。
我还沉浸在那种疯狂之中，还没有尝试到鲜血的滋味，我怎么会停歇呢，连忙爬了起来，就要对着山魈咬上一口，卓不才抓住我的手臂，猛然一拉，顺手再给我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瞬时，我就看到了无数的星星在我眼前闪动，耳朵里面还回荡着一股悠长的声响。
片刻之后，脸上传来红辣辣的感觉，让我清醒了不少，看着卓不才，愤怒地说道：“你干嘛打我。”
“打你？哼，打你都是轻的，你知道你刚刚在干什么吗？”卓不才反问道。
我一回想，哇靠，刚刚都在做些什么啊，怎么跟个禽兽一样呢。
“哦，对不起啊，我错怪你了。”
张舒悦在边上说道：“爸爸，你知道吗，你刚刚的样子可吓人了。”
这个声音就像是天籁之音一样，世间最美妙的声音也不及，把我整个世界都点亮了。失去之后，那种悔恨，失而复得，那种喜悦，都被这个声音给激发出来。
“舒悦，真的是你吗？”
无比的兴奋让我立马就想要给她一个拥抱，可是我一抱却是扑了个空，脑袋里面又涌现出一种无形的悲伤，她明明就在我眼前，我为什么就抱不着呢。
我疑惑地看着张舒悦，她笑着跟我说道：“你傻啊，我是鬼，你当然抱不到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