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曾言言很高兴看到培训部变成了她想要的样子，那几个人终于不再只是纠结于怎么去找话术给销售团队，而是认认真真思考着销售培训的终极逻辑——客户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我能怎么去满足客户的需求？
第一次的上海销售团队培训，也采用了曾言言的建议，分为理论和实践两个环节，上午讲课，下午就带队去区里的敬老院和护理院，做义工，做调研。
上海这里的团队，尹志宏已经不必再多操心了。只是集团看到典型出来了之后，就是想要快速复制到其他地区，第一步的重点城市有三个：广州、北京和成都。
这几年全国的房地产市场走势都很好，把地块拿出来做养老产业，赚的是慢钱。郭总总算在上海看到了自己坚持的事情说不定的确是盘大棋，开始向好了，当然要再努力奠定胜局。选择那三个重点城市，主要是出于几点考虑。
首先是北上广深的老龄化比较严重，对养老产业有需求，但是深圳现在地价实在太贵了，而且这是个移民城市，还说不准居民养老到底是想留在当地还是荣归故里，所以暂时就没有把它作为战略重点。选成都主要是因为这个城市的“慢”节奏其实颇有些老年人颐养天年的味道，加上二线城市里它各项条件都很好，还有华西医院这样其他非一线城市没有的医疗资源，提前布局，一定是有战略优势的。
其次是看上了当地政府对商业养老项目的政策支持。拿地的成本不同，对于集团的整体发展，将会起到重大的影响。郭总用他的调研和分析向股东展现了一幅五年乃至十年之后的一线二线城市地产市场竞争图，手里握有养老的牌照，目前看的确是要牺牲部分利润，但是长远评估，这是极为充满智慧的筹划。
地产项目先行，p.a.n的养老衍生产业，如今看起来，也差不多可以走向上海以外的城市。尹志宏这一个月几乎都在外头出差，摸底，谈上下游的合作，以及调整团队的架构。
曾言言把上海的培训做起来的模式，尹志宏全看在眼里。和他当初的设想差别还是挺大的，不过他不是个喜欢干涉员工工作过程的老板，也并不在意所谓的领导权威。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而且做得还超出预期，曾言言怎么折腾培训部，他也懒得去费脑子。
然而有一点，他要先去探探当地的销售团队，能不能经得起曾言言这么折腾。而且，一共才4个培训人力，按照明年的布局，尹志宏有些担心曾言言他们是不是吃得消几个城市一起铺开了做。保险公司的“兼职讲师”是个不错的思路，此行，尹志宏要在每个城市找到一个业务骨干和一个能在当地支持培训的人。
这天，尹志宏在机场等待往北京的航班。贵宾休息室挤满了人，因为天气和航空管制的原因，多个航班都延误了，尹志宏接到的通知，他原定下午5点左右飞的那一班飞机，估计至少要等到8点半才能排上队。
打了个电话给北京分工的对接人，他们给他安排的晚宴，还是取消了的好。结果对方表示，大北京吃客总有应对的政策，就算尹志宏落地的时间是半夜，照样能给他找到好吃的宵夜场所。磨不过他们的热情，尹志宏也就没有多推辞。有些事情，还是要上了酒桌才问得出来结果，吃饭对他来说，也是工作。
挂断电话，尹志宏发现有个美女正抬头望着他。对方看起来四十左右，穿着一身高定的职业套装，长波浪下的脸颊只是着淡妆，但是五官惊人地精致，是那种有气场的漂亮。她的黑色皮鞋是ferragamo的，拎的包是birkin，脖子上那根大方巾显然也是hermes。像这种气质的美女，尹志宏当然有自知之明，她看向自己应该不是对他多有兴趣，很可能是……
大概刚才和北京爷们讲电话，也被带进了那个旁若无人的大嗓门开怀爽朗的场景里，没有注意在公共场合可能打扰了别人。美女大概就是有些嫌自己没有社会公德，将自己当成个暴发户式的家伙了吧。
“抱歉，刚才我打电话可能……”尹志宏轻声地对美女致歉。
杨筱歆的确是从尹志宏打电话的时候就注意到他的。他的笑声在整个贵宾室里显得相当突兀，不过并不算惹人讨厌。杨筱歆并不会因为这样而歧视一些生活和工作习惯和自己大相径庭的人，甚至因为大家受到的教育和生长的环境不同，简单地用“素质”这个词来定义他人，也不是那么有素质的行为。对尹志宏的关注，仅仅是因为他电话里两次提到了北京的昌平。
那是p.a.n集团北京分公司以及重要的养老社区地块，也是zr看中的一个区域。
“没关系，大家都在等飞机，我并没有在工作。”
尹志宏点点头。不过是简单的一个照面，彼此寒暄一下也就好了。他收起手机，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来翻看。这两三个小时的等待，就像美女说的，如果不是特别赶的工作，延误已经很让人心烦了，他宁愿选择轻松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三体：黑暗森林》，尹志宏读的既不是什么财经管理类的畅销书，也不是什么政治经济学的专业书，而是一本科幻小说。这样的故事很容易让人沉浸其中，忘记时间。不知不觉，一口气读完三分之一，时间过去了近两个小时。尹志宏站起来活动活动，顺便再看了看航班的信息。再过半小时，就可以登机了。
把书收好，随手盛了一碗粥垫饥，尹志宏发现此时休息室里人已经少了大半。看来都陆陆续续飞了。而那位美女，也已不见踪影。
还是有些遗憾啊，毕竟这么有气质的美女，并不是有太多机会遇见。
没想到的是，这个机会在一刻钟后又出现了。
在商务舱里，那位美女正坐在他的座位右边。
“不好意思，我的座位在里面。”尹志宏耸耸肩，见到杨筱歆惊讶而好笑的表情。
“看来，这么有缘分，我应该做个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