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整整“不务正业”了一个多月，曾言言才抓着尹志宏和培训部召开了第一次全体会议。
公司的业务遍及全国，据说p.a.n的所有线下销售人员有近100人。上分和总部在同一个职场，销售人员并不多，共6个人，尹志宏让他们和培训部的3名培训讲师一起参加了会议。
会议是曾言言召集的，但是尹志宏在开场的时候帮她站了个台：“各位，我们近水楼台，所以上海的销售和培训部一起开个会。之前大家一直在困惑，养老是个太大太空的概念，看起来什么产品和服务都能卖，但是有点没方向对吧，今天，请曾总给我们介绍一下能快速找到客户需求的销售思路。”
十双灼热的目光望向曾言言，这是她的首次亮相，说实话，虽然这个场子很小，和她惯常培训的场合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压力，但是开口之前，她还是有些许紧张。
在保险公司做培训或者会议主持，曾言言无论是面对大场面还是内部的小小交流，都已经游刃有余，因为她知道行业惯例是什么样的，同事和领导期待的又是什么。但是像p.a.n这样的公司，曾言言甚至连讲师们以前是怎么给销售讲课的都不知道，也没有现场见过销售们卖产品，她只能就通用的销售思路来讲，就没那么确定，是不是会对他们的胃口。
唯一稍微能让她有一些底气的就是，大家基本能达成共识——保险是最难卖的商品，能把保险卖出去的人，销售能力一定是相当强的。
而她的工作，就是教别人怎么卖保险，这个逻辑，曾言言已经成竹在胸了。毕竟她自己也是卖过不少大额保单的人。
深呼吸了一下，曾言言面带笑容，大大方方地把话接了过来：“谢谢凯总，这个高帽子扣得我有点不好意思。大家千万不要对我抱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发掘客户需求，不是说这个培训上完了之后，你什么客户都能搞定，本来没想着养老的客户，突然就想通了。而是说，以前我们不太敢和客户开口说，通过培训，以前不敢说的客户说了，以前说一次没成交的客户说第二次了，那么自然而然，成交的可能就高了。”
这段话说完，见众人没有什么反应，曾言言就换了个方式，尝试着和大家互动：“今天在场的都是年轻人，我问一个问题哦，你们觉得自己是比较会谈恋爱的，举手我来看看。”
原本静默的会场里，突然像是被打开了一个缺口，虽然还是没人说话，但是大家脸上的表情就变得生动起来了。有的一脸惊讶，有的贼兮兮的，有的则有些坐不住似的蠢蠢欲动。曾言言知道，现在的氛围对了。
“我说啊，销售和谈恋爱是几乎一模一样的，该怎么谈恋爱，你不去谈，肯定是不会。当然，有些人谈得很尬，有些人却情商很高，让人觉得和他在一起就是舒服的。接下来我想和大家一起探讨的，就是把这其中的套路变得让客户感觉不出套路，不光是能用在销售中，也可以……嘿嘿，试试去追你们的男神女神。”说到这里，曾言言有意识地看了一眼尹志宏，下定决心拿他开涮，“为什么不能让别人感觉到套路呢？我举个例子，像凯总这种又帅而且有钱的男人，有些女生可能一开始就不考虑找他做男朋友，因为担心他花心，他是不是亏大了？那销售如果让人一看就是在套路客户，客户可能就懒得理你，对不对？”
下面欢笑声一片，气氛算起彻底被带动了。
“曾总，那凯总如果想脱单，他该怎么追女生？”下面有一个看着不到30岁，挺聪明样儿的男生，大概是个销售，举手问道。
曾言言笑着对他说：“如果凯总想脱单，我当然会自己教他，你到底是代他问，还是想自己问啊？我有一个朋友……”最后那一句拖长的音，让笑声更响了。
“我能认识你一下吗？”曾言言走到那个男生面前，伸出手，“我先自我介绍，曾子的曾，言语的言，兴趣爱好和特长都是和人聊天，最开心的事是能靠说话赚钱。”
那男生眼睛闪过一抹惊讶，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大概也算是一种“考试”。他站了起来，握了握曾言言的手，道：“曾总好，我叫韩子健，是上海分公司的销售经理。我……单身，想找个女朋友，但是不要是做销售的。我的兴趣是打王者荣耀，特长的话……全上海什么馆子好吃，有了我就不用大众点评了！”
韩子健站起来之后，曾言言看到了他稍显圆润的肚子，了然地笑了笑：“那今天下班，我请大家吃饭，让韩子健推荐地方？”
“曾总，你是自己掏腰包还是部门请客啊？”
“请吃饭也要说个预算，不然地方不好挑！”
……
原本曾言言想着这个会只要半小时到一小时就能结束，没想到，大家到后来都聊开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半是开会半是闲扯地，从两点一直开到四点多。不过收获也的确很大。
首先她把培训部和销售团队摸了个底。几个销售的性格都不错，其中一个男生的外形特别帅气，他们把他称为p.a.n的小王凯，是尹志宏在一次去健身的时候“一见钟情”，想办法挖过来的。他名叫李欣，之前是做展会销售的，26岁。而培训部的3名讲师，却让曾言言有些小小的头疼，他们太……“科班”了一些。两个男生之前是在培训机构或者咨询公司做讲师的，一个女生是从医疗器械的售前转行到地产行业，在集团做了一年多的企业文化宣讲，p.a.n成立之后，她觉得可能更有发展，申请调岗过来的。
男讲师之一叫钟佳杰，37岁，脸型有些方，戴一副黑框眼镜，配上西装领带，给人感觉特别像是要去播新闻的正气的模样。
男讲师之二叫陈乔，31岁，嘴角眼角自带笑意，讲话语速有些快，但是字正腔圆声音又有磁性。
女讲师叫郭瑶，27岁，大学读的是医科。
曾言言看着他们，心想，一个个的，都比自己看起来还像是做培训的。
三个人今天都穿着正装，皮鞋锃亮。而她自己，卫衣、黑色休闲裤、板鞋。
不是说互联网公司穿衣服都很随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