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帝的罪行罄竹难书,一条条列在竹策之上,甚至春秋之末春秋王侯都已经起兵策反,抛去所有因素,的确是春秋大帝一人将整个春秋拖下了地狱,让无数无辜子民毁灭在自己的手中。
但是这位大帝在乎吗?他不在乎,也无所谓。于他而言,死一人,死百人,甚至千万人又有何干?
只要陈瑶不在他的身边,于他而言,死了就死了,又有什么值得,大好河山,云卷云舒,一切都不过是缥缈无用罢了。
枯守了千年皇都,一直在等一位良人重回他的身边,千年的时光如何煎熬痛苦,也唯独只有他一人知道,直到他将春秋因果全部斩断在自我的手中时,他才发现一个真正的真相。
原来一切都还没有结束,陈瑶的死并不春秋之人的阴谋,周崇安的身后站地也不是那位春秋太傅项少师,这趟浑水有一只大手伸了进来,搅起了风波,而且这个棋局从他出世之时便已经针对他,甚至将陈瑶都算在了其中,这样才是最令春秋大帝愤恨的。
“腐朽地让人恶心的三教圣人啊,你口中的无能为力之事让我的爱人惨死在你们的阴谋之中,三教之时的尊者,行事连躲藏在黑暗水沟之中的老鼠都不如,害怕本帝,忌惮本帝,这样的尊者和我那些可怜悲哀的春秋逆贼有什么区别?”春秋大帝冷笑,眼眸冷冷地望着白衫儒生。
“无能为力的事情让你我都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挣扎之中,我被限制在了漩涡之中,为着陈瑶左右徘徊却没有任何地方向,真正的凶手却是在背后冷眼旁观,这样的结果本帝可不会认同,你也不需要和我说无能为力,你现在的这一手已经在开始有所作为了,你需要出手做些什么了,而并非在这里苦叹悲悯,无能的人才会郁郁寡欢,悲天悯人。”
“我的无能为力你应该明白,我想要做些什么,以春秋大帝你的心思来说也更是明白清楚,三教之时,儒释道三教之中,儒门无意争斗,也无意为
“正统”二字牺牲任何人事物,三教之中儒道在我带领下是平和安稳,即便有所争斗,也是良性的争斗,而并非恶性的死斗冲突,只不过在三教正统理念冲突愈发蛮横激烈时,风波已经波及了整个古老的圣地,即便是我也难逃这场风波,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儒道门生开始掺杂入争斗之中,论道口舌之争我们也不会处于下风,但是儒门一派下能打的强者比起佛道两派,实在是少了太多太多了,望着一天天熟悉的脸庞死在这场理念的冲突和波动下,我气愤甚至雷霆震怒,我一人找上道尊和大圣僧,质疑怒斥他们为什么要做出如此卑劣之事,我的门生成为了一具具新鲜的血液,但是他们两个却在告诉我,这是应劫,天地本就有这一场浩劫之争,浩劫的本质根源并非在于
“正统”二字,而是天地必须要经过一场劫难的洗礼才会变成重生,多么可笑的说法,他们将麾下中意的子弟放入了牢笼之中,任凭他们相互厮杀,厮杀为了什么?”白衫儒生的脸色悲痛,
“难道厮杀就可以证明,留下来的就是赢家?死去的就必定是输的那一方?多么可笑的作法,但是我却无能为力,即便我参与到这样浩劫之中,同样强大的道尊和大圣僧都会进来牵制着我的心动,我们三人就是互相牵制,相互制衡,任何一方都不能动手,任何一方出手都会被另外两方联手攻之,合谋在我们此处是不存在的,我对他们心怀怨恨,而他们两人比起生命,最为狂热崇高的就是他们心中的信仰,为了正统,如此骄傲的两人又如何会合谋共同联手,本来争斗就在他们两方之间,佛道两派弟子已经势同水火,他们又如何会握手言和?”
“无辜的人是儒道之人,无辜的是我们这一派系下的和平子民,但同样的,面对他们挣扎难过的面孔,我又能做些什么,他们都是我的弟子,都是接受我的引导和思想,他们是我的继承者,如同子嗣那般亲密,但即便是我,我又能做些什么,我对他们两人的恨,不比你对他们两个少。”白衫儒生望着春秋大帝,春秋大帝的瞳孔依旧冷漠,没有任何波动,甚至本应该被牵引而出的同情之处,也没有丝毫。
“无辜?”春秋大帝开口笑了声。
“无辜是什么,你可知道?躲在深山之中以砍柴为生的农夫被路过之人顺手捏碎了咽喉,死地冤屈,这叫无辜,你们三教之间的冲突有资格称作无辜?儒家书生,你难道没有生出过一丝想要和佛道两派争个高低的想法?你麾下的子弟难道就不想争上一争这个正统的头衔,不争,那为何儒释道三教会并排让世人知道?出淤泥的青莲真的会不染泥尘?”
“天大的笑话。”春秋大帝冷冷地望着白衫儒生。白山儒生的脸色微滞,想要张嘴反驳些什么,但到最后还是放弃了反驳。
因为,口舌争辩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春秋大帝说地没有错,他没有争斗的心思,但那些接受他思想引导的门生难道也真地甘心这样不食烟火?
“无辜的是陈瑶,设计于我,连我身边的人都不肯放过,你们将矛头指向我,本帝没有任何的意见,但是你们却对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子下此毒手,那两个废物有什么资格被称作圣人?有什么资格以身立世,将古老却精华的典籍传授给后世?为了私欲将所有人都按在了漩涡之中,这样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再存活于这片天地,天地本是干净清白,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心思染上黑墨的人才会变地这样乌烟瘴气,本帝来此,不是听你来告诉我三教之时的历史,本帝只想要一个结果,他们活着,就由本帝出手捏碎他们的咽喉,他们若是真的死了,那我也要将陈瑶救回,结束所有的一切。”
“如果一切都能这样干脆简单,那为何我还会在这里等待如此之久?”白衫儒生叹息一声。
“春秋大帝你若是和我生死之争,死地必定是我,但大帝也必定会元气大伤,但是大帝你可否明白,你如今面对是两个不下于我的贤者,莽撞是会付出代价,这个代价你我都不能承受,若你死在了自己的激进之中,你又能拿什么来救回你的皇后,我只想了解他们是否死去,若是没死,那下一步的牵制也不会走地如此之快,他们两人,是尊者,这个天地,只有五人,三教三人,你,还有一位大夏王侯,还有一个从困苦之中走出的少年。”
“那个孩子还不够看。”春秋大帝冷冷一笑:“二对二,一切都很公平,你只要牵制住其中一个,其他就由我出手来解决,你不要告诉我这般简单的手段你都无法做到,你也不要以迂腐书生那一套来拒绝我,否则我第一个杀了你,再慢慢找出躲在黑暗处的这两个人,不过是时间而已,本帝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白衫儒生的脸色变地有些沉默,他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即便他是一位尊者,天地最强大的那一位尊者,对于春秋大帝的逼迫,他也没有任何的过激,因为春秋大帝已经等不及了。
即便他嘴上所说一切都无所谓,但春秋大帝已经等不及了,一切都明朗的时候,只要将这一步跨越了,剩下的一切就是将他心爱的人救回来,团圆,将之前空缺的时光全部弥补,这样对春秋大帝来说才是真正有意义的,其他的一切他都不在乎。
但是,自己的目的真正是为了将道尊和大圣僧两人暴露在光明之中,然后再将他们杀死?
这样真的是自己所想看到的情景?即便他们死了,于自己而言,那曾经的繁盛的圣地下那让他憧憬的景象已经不能再回到自己的双眼中,春秋大帝的目的很明确,但自己的目的呢,于自己而言,等待了无数年究竟是为了什么?
“儒家书生,荒废了千年你竟然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么,你想要的是什么到现在你还不知道吗?!”春秋大帝冷哼一声:“你是因为什么而变地这么痛苦,你是为了什么而一直活下去,难道你不是想告诉他们两个,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们的思想是错误的,争斗遗留下来的并非是胜利者,没有任何一个是赢家,全部都是争斗之下的牺牲品,难道你不是为了告诉他们他们都是错的,你活了无数年之久就是为了看到这份争斗之下所延伸而出的悲哀情景,一切都在这个漩涡之中变地无比凄惨和悲凉,一切都是他们两人的过失,他们是错的,所以你想要改变他们,你想要告诉他们,他们是愚蠢是错的,这才是你活着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