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央碎碎念似的罗列了一堆关于她勉强能找出来的记忆上的疑点。
她的整个记忆都太正常了,充实的部分和因为年纪小忘掉的部分,几乎没有出错的。
虽然说人是很难记住过去的每一件事分别发生在什么年纪的。
可直到今天她坐下来安静地回忆了一下,这才发现,她居对10岁那年的事情没有一点印象。
这主要还归功于小时候,时照夫妇无论再忙,逢年过节,尤其是两个孩子生日的时候还是会准备各不相同的惊喜。
大概是因为很多时候那些惊喜都会变成惊吓,所以时央的记忆很深刻。
可是九岁那年,没有。
再加上今天那个叫ann的医生说她10岁那年回到时家,经常梦魇?
可她只记得她很小的时候就出国了,虽然每年都会有回国的时间,但是直到18岁那年,她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回国。
时景搭在时央看不见的那一边的手随着沉默的时间逐渐收紧,指尖和指腹擦过粗糙的石板地。
直到指骨被凹凸不平的石板磨得发疼,才反应过来。
“今天那个医生和你说了什么?”时景收起腿,换了个姿势在时央旁边蹲下,两手搭在膝盖上,垂在两腿之间。
时央勾了下脚趾,把脚收到水面上,泡得有点发白了。
“她问我有没有记忆缺失的部分,说在江鸣哥的记录上,写着我10岁那年回到时家,经常梦魇,每次发烧醒来就会忘记一部分的事情。”
ann问的时候,时央就已经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了。
如果不是什么大问题的话,钱江鸣作为一个有医德的医生,也不至于帮着郑玉华和时景瞒着她。
所以在听到ann的那些问题后,时央选择性地,半真半假地回答。
这个人不是钱江鸣,涉及到她自己都不清楚的问题,她不敢轻信。
而且钱江鸣瞒了她这么久,这个女医生却一来就说出了这件事。
虽然不排除钱江鸣忘了嘱咐她的可能,但总归有些蹊跷。
想到这里,时央总算转头看着时景:“江鸣哥是怎么形容我的问题的?”
时景避开时央的眼睛,刚要开口,不远处突然想起一声扩音喇叭的声音。
“喂!那边的!干嘛呢?!禁止入内看不懂吗?!”
时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时景整个提起来,打横抱着跨过围栏往车里一塞。
看管公园的大爷提着喇叭一路杀过来:“别跑!停下!”
时景哪里会听,一把系好时央的安全带之后,连自己的都来不及系就一脚油门开走了。
等总算开到有空车位的路边后,时景才停下车,从车格里翻出一包湿巾递给时央擦脚。
知道时景这性子,说什么也不会跟她讲实话了,时央索性放弃。
反正今天她本来也没打算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帮人能瞒她十二年,不指望能从他们嘴里听到什么。
她乖乖擦了脚,把腿提上来,踩在座椅上,两个手穿过安全带抱着膝盖玩手机。
这屏幕刚点亮,方元的电话就跳了出来。
时央心脏猛地一跳,赶紧接通了电话:“元哥……”
“哎呦!祖宗诶!”电话那头的方元看着总算接通的电话,谢天谢地地哭嚎一声,“你可算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