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眼里含着泪水,想到今天的心情从期待到失望和委屈,她十分难受,从前的她是被娇惯着长大的,今天还是她的生日,于是她大着胆子过去问爸爸:“爸爸,我的蛋糕没有买到吗?”
爸爸没有回答她,而是一个劲地喝酒,喝的很凶,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丝毫不理会自己的女儿,女儿更委屈了,上前一步想把爸爸的酒瓶夺走,但是人小力气不大,并没能把酒瓶夺走,爸爸一手使劲将女儿推开,一手不断给自己灌酒。
女儿被父亲推到墙上撞到了头,一时之间有些发晕,眼前发黑,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了父亲停下了喝酒的动作。
大概是女儿被推开的时候撞的声音有点大,母亲从房间里出来了,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就和爸爸吵了起来,虽然,是单方面的吵。
女儿听不清妈妈在说些什么,只看到她脸上的愤怒和失望。
父亲站起来了,女儿看见他扔下了手里的酒瓶,他走过来,温柔地理了理女儿的头发,像是在对待小时候的玩偶一般小心仔细。
但是妈妈并不想继续这么下去了,她走上前拉开爸爸的手,像是在阻止他碰到女儿。
女儿头混混沌沌的,完全听不见声音,但却是能看到父亲走到墙边拿起了一柄斧头,走向了母亲。
女儿意识到不对劲,她觉得现在的父亲很陌生,很危险,她张开嘴想让母亲快走,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妈妈被爸爸一斧头结束了生命。
爸爸的力气不算很大,再加上妈妈在他攻击的时候下意识的拿手臂挡了一下,锋利的斧头并没能把母亲的手臂和头颅一起带下去,甚至于脖子还有大半截没断掉,于是拿着斧头又一次一次地砍着。
终于,母亲的头,掉落下来了,顺着爸爸挥舞斧头的力道,滚进了床底。
女儿死死地盯着母亲的方向,脸上沾着母亲喷涌出来的红色液体,她紧紧的盯着母亲的头,木然的想着:“啊妈妈死之前,还一直看着我呐”
她混混沌沌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一点,晃晃头,女儿用手撑住这地,想要自己爬起来,但是下一秒,她的眼睛被父亲的双手捂住了,父亲好像喃喃的说了些什么,她没听清,却看见了爸爸下一刻挥起来的斧头。
斧头落下的一瞬间,她还在想:“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一个本应该过得快乐,幸福的,日子啊”
女儿失去了意识,现在整个房间里,只剩下爸爸手里的声音。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呢?
听起来爸爸好像在处理一种肉类,他正在尝试着制作完美的艺术品。
皮肉分离,渐渐地,爸爸手里的东西的形态变化了,它没了支撑它皮囊的骨架和一些这样那样的填充物,只能恹恹地,顺从的趴伏在爸爸手边。
爸爸的眼睛很亮,瞳孔泛着一些奇怪的光芒,他啊,正在兴奋。
兴奋什么呢?
大概是在兴奋自己手下即将诞生的一件艺术品吧。
他停下了动作,欣赏了一下手上的东西,啧啧称奇。
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跑到了卧室寻来了一个羽毛枕头,拿出了里面的柔软的鹅毛,他开始仔仔细细的给手里的东西缝合,并把鹅毛塞进去当作填充物。
渐渐的,手里的东西成了一个软趴趴的奇形怪状的玩意儿。
爸爸不满意,又小心翼翼的取下缝合的线,把鹅毛拿了出来。
洁白的鹅毛被那掉色的东西染成了粉红色,又被拿着他们的主人毫不犹豫地丢在地上,染成更深的红色。
爸爸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东西,又看了看它的剥离物,突然恍然大悟,于是立刻去找来自己的工作笔记,打算制作一个精美的娃娃。
爸爸的工作是人偶设计师,他是因为得罪了公司的空降上司才被辞职的,他本人其实很有才华,特别是手巧这一点,许多玩偶设计师都不如他,毕竟他可以一边制作玩偶一边调整设计方案。
他特别兴奋的找来自己的工作记录本,翻找到了很早之前自己设计的一款仿真娃娃的图稿,他笑了,摸了摸手边自己亲自取来的东西,暖暖的笑着说:“别担心,你很快就能被我制作出来了,我的宝贝,爸爸会一直把你带在身边的。”
他开始投入制作环节,建立框架结构,缝合,填充,等到一切步骤都按部就班的制作完成后,他啊,高兴的咧开了嘴角。
他珍惜的把自己亲手制作出来的娃娃抱起来,看着眼前这个和他女儿一摸一样的仿真娃娃,欣慰的笑了。
他宠溺的捏了捏娃娃的鼻子,笑着说:“孩子,你和我的女儿一样好看,我的女儿是我的珍宝,你也是,虽然你比她看上去矮小一大半。不如这样吧,孩子,你以后就叫珍珍好吗?我珍爱的娃娃,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娃娃一双宝蓝色的玻璃眼珠突然转了转,眼眶里流出红色的液体,顺着小巧精致的面庞滑落,最后滴落到了爸爸的手上。
爸爸惊讶的睁大眼睛,瞳孔缩的极小,明明盖世惊恐的眼神,但他的嘴角却扯出一抹狞笑,他疯了一般的笑着。
娃娃眼睛里流淌的红色的泪水一直没有停下,红色的泪水渐渐浸湿了爸爸的衣衫。
爸爸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他痴迷的抚摸娃娃的面庞,不断的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本书上的内容都是真的!珍珍啊珍珍!你圆了爸爸一个美梦啊!珍珍,你要什么,就告诉爸爸,爸爸一定会满足你的啊,珍珍,爸爸的好宝宝,爸爸的乖女儿!珍珍啊”
娃娃脸上的表情保持着甜美的笑容,这是她诞生后就被固定好了的完美的微笑弧度,眼眶中红色的泪水依旧止不住的流,她开口说道:“我想要妈妈好好地被安葬,就在后院的樱花树下埋葬。”
爸爸快要激动疯了,连滚带爬的离开桌子,从床底捞出妈妈的头,混着身体一起带了出去,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又拿走了一些铁锹铲子之类的工具出去。
最后,他走进了屋子,仔细地清理干净了自己的手和衣服,最后才小心翼翼的抱起娃娃,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