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照安全规范条例,炮位上是不能堆积炮弹的。而且炮兵阵地和弹药库也不能靠的太近,弹药库要被设置在最为安全的地方。以防战斗之中,出现弹药殉爆的情况,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而现在防空阵地上堆满了炮弹,因为大战在即,炮手们自发的将一箱箱炮弹运到阵地,准备到时候能更快的打击来犯之敌。这还是经过指挥官亚历山大大尉和政委斯洛维耶夫大尉的同意的,他们还对士兵们的战斗热情夸奖了一番。
结果这些堆积成山的炮弹非但没能打下敌机,反倒将己方的防空阵地都炸上了天,真是有点讽刺。
亚历山大大尉双手紧握着拳头,咬着牙咯吱咯吱作响。现在没了防空炮,毫无疑问接下来德军战机就会轰炸305毫米岸防炮,毕竟这些大口径巨炮对德军舰队的威胁最大。
政委斯洛维耶夫大尉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亚历山大同志,现在怎么办?”
“不能坐以待毙!”亚历山大大尉当机立断,拿起电话吩咐道。“强装药发射,向德军舰队开火!”
德国人知不知道305毫米岸防的准确位置呢?就算不知道,被他们找出来是迟早的事情。与其到时候一炮不发的被摧毁,还不如现在放手一搏!
“强装药发射?”政委斯洛维耶夫大尉不由得张了张嘴,他知道大炮强装药意味着什么。
所谓强装药就是使用超出标准计量的装药,来提高炮弹的射程和穿透力。但也会带来更大的后坐力,从而挑战火炮炮管和炮架的强度;而这毫无疑问会增加火炮的磨损,减少炮管寿命。
换做是平时,这种操作是绝对不允许的;而且他担心的是另一个情况。自1934年以来,第30号炮台的4门305毫米炮已经平均发射了430至450发炮炮弹,这远远超出了该炮205发的标准使用寿命。也就是说这些炮已经早该退休了,炮管能不能承受得住强装药发射也是个未知数。
可想想此刻的处境,斯洛维耶夫大尉也无话可说。
“轰!”马克斯巴斯蒂安看着落在千米开外的炮弹激起巨大的水柱,微微皱了皱。“强装药发射?”德军已经装备了火箭增程弹,也能用来超远距离射击。不过这种火箭增程弹的精度很不怎么样,所以舰长们都不怎么喜欢用这种炮弹。而苏联人更没有这种技术,只能是用强装药提高射程了。
“司令,我们要不要后撤一段距离?”毕竟305毫米炮弹的威力可不是玩笑。
马克斯巴斯蒂安轻蔑的一笑。“看来这些苏联人是察觉到自己的末日到了,垂死挣扎呢。不过他们也只有再开两炮的机会了。”除非得到上帝的眷顾,不然在这种距离想要命中一个目标,不经过三四次的校正是不可能的;而另一支a-1攻击机编队已经起飞,这些攻击机挂载的是专门对付要塞的钻地弹。
经过长久的经营,二战爆发时的塞瓦斯托波尔已经成为了一座几乎不可攻破的坚固堡垒。在这座30号炮台上,四门305毫米舰炮组成了两个双联装炮塔,炮塔外附有406毫米的装甲。
原时空久攻不下的曼施坦因最后调来了600毫米的卡尔臼炮和800毫米的古斯塔夫大炮。作战中卡尔臼炮发射的一发重达2吨的混凝土穿甲弹击中了30号炮台的2号炮塔,使该炮塔由于装甲变形而无法转动,丧失了作战能力。
现在同样挂载着2吨重钻地弹的a-1攻击机编队飞临飞临炮台上空,这次都不用特意寻找了,正在开火的大炮自己就暴露了位置。
一架架a-1攻击机依次俯冲而下,冲向地面的目标。
岸防炮有不少优点,它有射表,精度高,射速快唯一的缺点是固定在那里动弹不得。而作为海军攻击机,a-1攻击机的攻击目标通常是那些高速移动的敌方海军战舰,此刻要攻击那动弹不得的巨炮,飞行员们各个信心十足。
当俯冲到700米高度,史奈德按下投弹按钮,机腹下重达2吨的钻地弹脱离了挂架,直奔下方的炮塔而去。
咚!两吨重炸弹不偏不倚的砸在炮塔左侧火炮炮管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那原本无比笔直的炮管砸弯!而那枚装有延迟引信的钻地弹并没有爆炸,而是滚落到另一根炮管下方。
几乎同时,炮塔里的炮兵踩下了发射踏板。
“轰!”
炮弹不可能在弯曲的炮管里拐弯,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炸膛。整根炮管瞬间被炸成麻花辫!
“怎么回事?!”
“炸膛了!”
好在他们这是双联装炮塔,一根炮管炸膛了还有另一根呢。正当炮手们往另一根炮管里装上炮弹,塞发射药包的时候,炮塔外面的那枚钻地弹轰然炸开,爆炸产生的震动将炮塔内的炮手们晃得东倒西歪。
紧接着,咚!的一声闷响响彻在炮塔内部,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在声音传来的炮塔顶部。很明显,是一枚航空炸弹砸在了上面。
虽然紧张无比,可大部分人还是对炮塔的防护能力有信心的,因为他们的长官时常炫耀似的强调炮塔顶部能挡住一吨重的航弹攻击。
可惜这种信心连一秒钟都没能维持,只见炮塔顶部的钢板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仿佛慢动作一般,这条裂痕迅速的向四周蔓延扩散,演变成一条条裂缝,越来越大。最后被撕成了一个大口子,一枚巨大的炸弹钻进了炮塔里,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枚可怕的炸弹,脑子都陷入了短暂的当机状态。
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炸弹上的延时引信被引爆,狂暴的能量以摧枯拉朽般的姿态,横扫了周围的一切。
堆积在一旁的发射药包瞬间被引燃,两股能量相交在一起,化为强劲无比的冲击波将炮塔顶板掀飞了几十米远,喷发而出的浓烟夹杂烈火上窜有几百米高。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二号炮塔也失去了作战能力,正如斯洛维耶夫大尉担心的那样,老化的炮管未能承受得住强装药发射得挑战,纷纷炸膛;就此30号炮台的四门305毫米岸防炮彻底瘫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