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伸手。”秦桑命令的说。
顾娆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轻轻的伸出手，打量着他的表情。他的眼睛细长，不笑的时候眼神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此刻，顾娆觉得他的眼睛里多了一种东西，他比平时要温柔，虽然语气还是生冷。
秦桑小心的卷起她的袖子，看到手肘上贴着一个创口贴，皱眉，“早上换过了吗？”
顾娆摇头，看着秦桑眼睛也不眨。
秦桑拿来消毒水，然后用镊子轻轻去扯她的创口贴，一边看着她的表情，发现她一脸呆滞，伤口也不是很大，但是在她的胳膊上特别显眼，血已经止住了，创口贴上都是干涸的血迹，他用镊子夹着棉球蘸了消毒水擦伤口，期间看了她一眼，上次都疼的要死，这次居然一声不坑。
“不疼吗？”
顾娆听到他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胳膊上火辣辣的痛，她耷拉着嘴角，委屈的说：“疼。”
“怎么，看入迷了？”秦桑轻笑着，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软软的。
顾娆脸颊爆红，特别是被他触碰的地方在发烫，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时间仿若静止，以前看过这样一句话，我爱的人，他眼里有星辰大海，但是顾娆觉得她喜欢的人，眼睛里虽然没有星星也没有大海，但是有自己。
“咳咳。”秦桑移过视线，蹲下来，去掀她的裙子，这么快！顾娆以为他要做什么，紧张的很，视线落在他的头顶。
秦桑只是把他的裙子往上掀了一点，就看到她膝盖上拳头大小的淤青，惊讶的看着她问：“拜神了？”
“对，拜了，拜了一尊特别大的神。”顾娆意有所指，伸出右手戳在他头顶的发旋处，被他发现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抬头看着天花板。
她的手很凉，秦桑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这个问题了。他从抽屉里拿来一瓶药水，先倒在手上，然后去揉她腿上的淤青。
“疼，好疼啊～”顾娆握紧了拳头，发出轻轻的呻吟声，刚刚还沉浸在他的温柔里，立马就变了，她想抽回腿，却动弹不得。
“忍一忍，这样好的快。”秦桑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看到她疼的可怜，还是稍微放轻了力道。
“你轻一点～”她对嗓音轻轻柔柔，跟猫叫一样，秦桑手一抖，不小心用大了一点力气，换来她的轻声抽气。
“好了没有？”顾娆感觉这就跟古代的刑罚一样，痛苦而漫长。其实早就可以结束了，秦桑想听她猫叫的嗓音，所以放慢了速度。
“好了。”秦桑替她整理好裙子，去卫生间洗手，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药味，顾娆先活动了下腿，然后才慢慢站起来，发现比之前的感觉要好很多，她有点激动跑到里面就抱住了秦桑的腰。
秦桑动作一滞，身体略微僵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啧一声。“今天你不要做饭了，我来吧。”
“好。”顾娆脆生生的应了一声。
秦桑打开门就看到围在房门前的胖子小q和圆子，直接黑了脸。
小q本来是准备回去再躺一会的，经过队长门口时听到某种异样的声音，脑海中不自觉飘荡出不可描述的某种画面，于是就光明正大的听起了墙角，随后胖子和圆子也加入了阵营，最后因为溜的不及时才导致这个局面。
“呵呵，队长好啊，我刚刚路过……”小q连忙转身，心里默念着不要叫我，不要叫我。胖子跟圆子也纷纷都说路过，一溜烟的跑回了房间。
秦桑盯着他们，没有做声，场面一度尴尬。
顾娆后知后觉才想起来，看着秦桑，轻轻的戳了一下他的背，问：“他们……？”
“他们路过。”
“哦……”
外面阳光正好，所谓金秋十月，道路两旁已经堆积了很多枯黄的叶子，小布丁手里抓了一把叶子，向着李哲宇跑过去，扬起脸问他：“哥哥，这个是什么呀？”
李哲宇从她胖乎乎的手中拿起一片叶子，笑着说：“你看它像什么呢？”
小布丁歪着头仔细想了想，然后说：“像一把小扇子？”
李哲宇笑着摸摸她的头，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糖递给她，“布丁真聪明，这个像扇子的树叶叫做银杏叶。”
“谢谢哥哥。”小布丁笑着，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可爱极了，她看着手上的两颗糖，决定分给奶糖一颗。
李哲宇看着手上的叶子，脉络上还带着青色，转眼又是秋天了。
“哲宇，今天留在这里吃饭吧。”福嫂慈爱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己孩子一样。
“不了，我回去还有事。”李哲宇扔掉树叶，树叶又重新回到了地上，他看着福嫂说：“莉香一定还活着。”
福嫂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叹息，这孩子还是放不下，执念太深不会有好事的。这么优秀的孩子不能总活在过去，福嫂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哲宇阿，你不要嫌我啰嗦，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紧抓不放，是时候开始新的生活了，我看上次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就挺好的……”
李哲宇摊开手心，看着福嫂严肃的说：“这个就是证据。”
福嫂嗫嚅几下，终是开不了口，这个胸针她是知道的，怎么会……哎！大概都是命。
李哲宇出了福利院的大门，穿过第二个红绿灯的时候，再次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他记得很清楚，这就是上次在蛋糕店门口遇到的那个人，上次没问清楚，这次一定要仔细问，眼看着那个身影就要消失在转弯处，李哲宇生平第一次闯了红灯，他大步跑过去，终于追上了她。
“那个，你等一下！”李哲宇喘着气，看着她的背影。
纪柔没想到他居然跟上来了，听着他的声音，回头看着他的脸，好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跟从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你叫什么名字？”李哲宇盯着她的脸，试图看出点什么。
纪柔摇摇头，就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