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多可怕，还有比前世自己全身毁容来得可怕吗？
前世自己不仅全身烫纹，头发都给开水烫秃了，成日里包的像个粽子。
现在想来，自己能活着也是一股勇气。
“再吓人能比得过京都南城的麻婆子吗？”柳冰凡轻笑，“这天热，姨娘这般裹着自己，中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我并不怕这些的。”
这头巾冬日里包着还行，这夏日里包着的确怪热的，此时胡姨娘都能感受到自己头皮里有汗在滴落。
“大小姐可别被吓着才好。”胡姨娘说着伸手去解头上的头巾。
然解完后并未从柳冰凡眼中看到嫌恶，也未看到惊吓，有的不过是平静。
柳冰凡饮了口茶水：“比我想象中的好很多。许是做了心理准备，倒不觉可怕。”
胡姨娘轻笑，笑容扯动脸上的疤痕，“大小姐是个心胸宽宏之人。”
柳冰凡摇头：“我心胸狭窄得很。”柳冰凡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直接转了话题道，“五妹妹可有请大夫看过？”
胡姨娘看向在院里拿着风车绕着院子跑的柳桃夭道：“刚出事那会儿有看过的，如今这样也挺好，能快快乐乐一辈子。”
柳冰凡看着那个同柳士昀长得有点像的可爱小女孩，柳士昀不过六岁，好似同她差不多高：“若是能救，姨娘愿意一试吗？”
自从那年受过惊吓后，她找过不少名医，直至那场大火……
她已经知足了，至少她和桃夭都活着。
胡姨娘摇着头：“若有法子当然愿意，但这么多年了，能治愈的可能性太低了，还是让她无忧无虑的吧。”
柳冰凡转头看向胡姨娘，那张被烧伤的脸上有双美丽的眼睛，眼里是浓浓的宠爱。
想来那就是母爱吧。
若非有柳桃夭，胡姨娘怕是早就去了，谁能受得了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但柳桃夭这样真能无忧无虑一辈子吗？
胡姨娘并不能护得了柳桃夭一辈子不是。
坐了一会儿，柳冰凡忽然问道：“二妹妹在吗？祖母说送到姨娘这了。”
说到柳仙慧，胡姨娘的眼中闪过一丝暗沉，却仍是笑道：“在后院呢，妾身给二小姐辟了一个小院子，二小姐也不常来前院。”
柳冰凡点头：“祖母念着二妹妹，我去同二妹妹说说话吧。”
柳冰凡起身出屋，柳桃夭看见柳冰凡出来，立即蹦跶到柳冰凡跟前，拿着风车，甜甜的对着柳冰凡喊了句：“大姐姐。”
然后又拿着风车开始在院子里转。
柳冰凡看着柳桃夭，不知是因着那张长得同柳士昀有点像的原因，还是因着一个心智缺失却能跑来同她打了个平常的招呼，她的心脏有被冲击的感觉。
胡姨娘走近道：“她喜欢您。”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桃夭能认认真真唤一个人，这让她很惊喜。
柳冰凡轻笑：“我挺招小孩子喜欢的。”
士昀第一次见她便是扯着她的裙摆，糯糯的喊她“姐姐”。
柳桃夭和柳士昀还真是很像，不知道柳桃夭若未失心智会不会同士昀一样招她喜欢。
当然也有可能像柳依琴一般，招人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