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最后悔的便是生了这么个孽障，今日这事日后我在朝堂之上还有何脸面。”
柳怀冬可不管柳易槐生死，他此时最关心的是这事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一想到明日上朝，所有人会用怪异的眼睛看着他，一股火气便无法消下去。
柳易槐听到这话，整个人颤抖不已，一双眼睛盯着地面深深的，双手抓着地面，指甲深深扣着。
若是有人注意看，便会发现此时的柳易槐俨然像一只嗜血的怪物。
老夫人自然知道今后会有很多人戳着柳家的背说三道四，而这一切都是源于这个孙子。
轻轻叹了口气：“易槐还要参加秋闱，待金榜题名，这事便会淡去。”
柳怀冬听着不过是冷笑一句，这样的事情发生后，还想参加秋闱，就算考上了，也不会被重用，要来何用。
柳怀冬直接朝着门外吼道：“来人，将柳易槐给我关进祠堂，思过百日，任何人不得探望。”
柳冰凡坐在园子里的亭子里认真的听着暗卫说的每字每句。
伸手将脸上的面纱取下，嘴角一抹讥笑格外显眼：“柳怀冬除了关人好像没有其他处罚了。”说着整了整袖子，“也是，一个礼官而已。”
许久，柳冰凡方起身，道：“走，去给老祖宗们上柱香。”
上香？
这个时辰？
小蝶看了眼天色，此时已是二更天，
祠堂在柳府的北侧，离各处都有点距离。
小蝶提着灯笼，柳冰凡悠闲的走着。
祠堂门口的空地上建了个八角亭子，亭子里放着一尊六尺高大的佛像，佛像目光慈祥的注视着柳府。
这尊佛像是大师兄送来的，据说是佛光寺的住持开了光的。
柳冰凡仰头看着，眼中平静。
她不信鬼神，却莫名有一丝敬意，可能因为自己是重生而来。
在这尊佛像下，看着那双好像看尽一切的目光，柳冰凡觉着自己有种被看透了感觉，无处遁形。
柳冰凡笑了。
若这世上真有佛，会不会后悔将她送回，把这世道搅得一团乱，不仅改变了自己，还改变许多人。
而她不仅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要改变这个朝代，让那个人永诀帝位。
若这世上真有天堂和地狱，那她愿意待一切结束后，回归地狱。
小蝶上前劈晕了看门的人。
柳冰凡收回目光，笑着踏着莲步，缓缓走入祠堂之中。
外头月光明亮，祠堂却格外阴暗。
明明祠堂里已经点了数十盏烛灯，却仍未能将屋里照亮，仿佛无论点上多少盏，屋里也亮不起来。
阴深的空气带着让人抑郁的哀嚎。
在诸多牌位的注视下，有一人低着头跪在草埔上，驼着背。
柳冰凡上前在他的身边站定，目光落在那一排排的灵位上。
这些老祖宗又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后辈的呢。
小蝶上前在案台边上取了三炷香点燃递给柳冰凡。
柳冰凡接过，用大拇指、食指将香夹住，余三指合拢，双手将香平举至眉齐，就这么站着，鞠了一躬，又递给小蝶。
小蝶接过插入香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