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在树梢上随风摇曳的身影,韩尔齐不禁的赞道,“这厮轻功好生厉害!”
安悠然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就是飞个树吗?这就叫厉害?真没见过世面!一看就知道没见过真正的高手!少在这里啰嗦,你快去追他!”
可是与捉拿犯人相比,韩尔显然更在意安悠然所说的话。他两眼一瞪,嚷道“你少在这说风凉话,有本事你去追他!说什么高手,要不是我救你一命,估计你现在早被他活活掐死了!”
安悠然不愿与他多做口舌之争,好言哄道:“是,是!高手大人,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就当小人失言,你先把坏人绳之以法,我们再做计较,可否?”
可惜他们这一拖延已经错过了绝佳时机,男孩拽了拽安悠然的衣袖,一脸无奈的摇摇头,“你俩也别再争了,人早跑啦!还追什么追!”
两人抬头一望,果然逃跑的那厮早己不见了踪迹。韩尔齐自知理亏,害怕遭安悠然责备,矛头一转指向地上被捆的几人和还在兀自发抖的怪人,命令道:“来人,把这几人提了与我一同送至衙门查办!”话音未落,就已与一班侍从绝尘而去。
围观的人群见无戏可看,也都不约而同的打道回府,适才水泄不通的街道上,只剩下安悠然和男孩两人,立刻显得空荡冷清。
“你早知道那人有诈?”男孩半眯着眸子,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安悠然。
火红的晚霞照耀在安悠然的身上,明艳的色彩似乎赋予这个瘦小纤弱、其貌不扬的女孩一种奇妙的魅力,让她看起来格外的神采飞扬,动人心弦。
“也不算早,一开始只是有些怀疑,所以我才会引他说话,看能不能找出些破绽!”安悠然转过身子,对着男孩嫣然一笑,“没想到这家伙果然中计,到最后我拿刀砍他时,才算确切的肯定了自己的推测!其实他演的极好,若不是他的眼神出卖了自己,我也不会发现!”
“眼神?”男孩困惑的重复了一遍安悠然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神色中透出的一丝荒凉,安悠然眸色中夹杂的落寞之感,让男孩的心中也不由为之一颤:“父母疼爱子女的怜爱眼神,任你再炉火纯青的演技也是伪装不来的!”
也许不忍安悠然散发的淡淡哀伤,男孩并未再继续话题。他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出来这老半天,也真乏了。我要回家啦,你也快回南院吧!”
原先就猜测男孩有可能并非南院之人,现今听男孩说要回自己家,刚好证实了这一猜测,是以安悠然并不奇怪。但听他说得如此突然,倒是让安悠然颇感怪异,略加思索便明白男孩的用意,抿嘴轻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有趣,人没多大,却很具君子之风!等将来长大,必定是个讨姑娘欢心的主。”
“啰嗦!本……本大爷还需要讨姑娘欢心!?喜欢本大爷的姑娘多的数都数不过来!?”被安悠然这一打趣,男孩的脸像熟透的苹果般涨得通红,为了尽早摆脱这种尴尬的境地,他袖子一甩提步便走:“废话少说,本大爷要回家了!”
“哎!等等,”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安悠然眨了眨眼,一脸揄挪的问道,“花大爷,你可认识回家的路?要不然我送你回去吧!”
“你说什么!?”男孩青筋暴突,不屑的用眼角余光斜瞥安悠然,“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吗!?吃喝拉撒全要假手于人!?”
被男孩倔强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安悠然弯下腰亲昵的捏了捏他的鼻尖,“好吧,大于三岁的小孩,回家注意安全哦!”
男孩冷哼一声,“谁要你鸡婆,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打本大爷的主意?!你还是关心好你自己吧,别回不了家,成了孤魂野鬼!”
虽然相处不久,但安悠然对于男孩的秉性也己了然于胸,知他面冷心热,所以也不生气,反倒笑嘻嘻对着走出不远的男孩叫道,“花小子,有空记得来找我玩!我就住在你今天来过的院子里!”
男孩听了脚下一顿,转过身来,朗声问道,“臭丫头,你叫什么?”
“碧珞!”安悠然咧开嘴灿然一笑,“我叫凌碧珞!花小子下次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你可一定要来哦!”
“我不姓花!”男孩子撅着小嘴抱怨道:“别在那给人瞎起名字!你可以叫我倚墨!”
本来告知安悠然名字,在男孩心中已属天大的恩赐,谁知安悠然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倚墨?这名字太拗口!没花小子好记!我还是叫你花小子吧!”
知道男孩必定要对她的这一决定连声抱怨,安悠然干脆来了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没等男孩反对就己跑得不知去向。
目送安悠然的背影,男孩唇角微扬,对着身后使了个眼色,说道:“不用躲了,我知道你们一直都跟着,出来吧!”
他话刚一说完,身后就出现了七八个彪形大汉,躬身就准备跪地行礼。
男孩将手一抬,制止道:“这里人多眼杂,不必行礼!你们去给我查查这个凌碧珞到底是何来历!与萧肃然有何瓜葛,为何出入南院仿若无人之境!”
领头的大汉微微向前一步,殷勤的答道,“主子,奴才看这姑娘不男不女,疯疯癫癫,实在不像名门闺秀!更何况她不仅言辞之间诸多无礼,还胆敢对主子恶意妄为!管他是否与南院有何关系,奴才这就一刀解决了干净!”
然而这样的提议显然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差点没让男孩当场发飙。鉴于身处闹市,他才好不容易压制了当场杀人的冲动。
深邃的黑眸中闪过与自身年龄极不相称的危险,男孩冷冷的瞄了身后的大汉一眼,“我要你去查她,有命令别的吗?听不清的耳朵要着也没用,回去割了吧!”
深知男孩行事风格,如若犯错求情只会越罚越重,故大汉并不开口讨饶,只咬着牙领命道:“谢主子教诲!奴才明白该怎么办了,回去后就会至刑部领罚。”
没想到男孩听了却摆摆手道,“罢了,今个我心情好,你那双耳朵就先记着吧!明天傍晚之前将我要查的东西仔仔细细,清清楚楚的给我弄个明白,否则我会连本带利的一并要你还来!你给我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好好把事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