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再给我上壶墨霄。”
简昆举着手中的酒杯,小脸上难免有一种微醺的感觉。
“好的,客官,您稍等片刻。”
“管家,也再给我来一壶墨霄。”
彼时邻桌一袭着玄衣的少年,方才仰头干进了酒缸里的最后两滴酒,却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想来后日便要去参加比舞,今夜再怎么说也要喝个够。
正是尽兴之时,却见那白脸小厮匆匆地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这鲸侍看上去又瘦又小,也没有多少的气力,吐出口的声音也是一种软绵绵的。
“客,客官,我们店里只有一壶墨霄了,方才被那位青衣客人买走了。”
“您看,不如您再点点别的,也让小的好安排。”
“没有墨霄了?你们这什么酒家,竟然连这样鲸城的好酒都没有了。”
一身玄衣的少年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的火气。
鲸侍这般弱小,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变的结巴了起来。
“客,客官,我们店里的酒就这么多了,小的,小的,也没有办法,要不您,您今天就将就一下。”
他的声音很低,但即便这样做也没有办法抑制住那玄衣少年的火气。
“去他娘的,本少爷想喝个酒哪有喝不尽兴的道理。”
这范晨逸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要知道他平日里在范府的生活刻是有滋有味的,又哪里能受的了这样的窝囊气。
索性一使力将面前的酒桌翻了个底朝天。
虽说这鲸侍在这酒家也干了些许的时日,但这样的时日,他又哪里能招架的住。
身体便开始豪无怔兆的颤抖了起来,身上的那一袭黑色的布衫也没有办法掩饰住他脸色的苍白。
“小的,小的,也没有办法,如果,如果客官觉得不尽兴的话,不如另寻别处吧。”
这鲸侍退居一旁,彼时的他就像个孩子,那双眼眸中是一种说不出的胆怯。
但范晨逸又哪里肯罢休,在范府的时候,少年便日日将府上扰得不得安宁。
更何况是现在,花些银两来喝酒,他竟也喝不痛快,这样的事情少年可不干。
晨逸的眸不经意的一瞥,便看件了那穿着破布烂衫的简昆。
那小子手里拿一个破扇子,额上还捆着一条蓝鲸布。
像这般打量去,他也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又怎么有和自己抢酒吃的道理。
这么想着,范晨逸觉得自己有些气不过。
这玄衣少年继而一把抓起了面前的小厮,高眉一皱。
“你不是说你们店里没有墨霄了吗?那他喝的是什么?”
他在不经意间扯坏了这小厮的衣领,是一种气急败坏的样子。
这面前的鲸侍被范晨逸提在了半空中。
原本想要再挣扎几下,奈何这玄衣少年将他抓的越发的紧了,是一种快要让他窒息的样子。
范府的少爷见这区区一个小厮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又觉得自己是在白耗费精力。
便又将他一把撂下道:“我要见你们店家,和你这等小厮也没有什么话说。”
只是还没有等鲸侍说什么,这店主便从内房走了出来,这男人方才正在收拾杂货。
听见了屋外的打闹声自然显得有些好奇。
看见站在面前摇摇晃晃一脸醉醺的少年,便将方才的事情猜了个**不离十。
酒家只是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衣袖,面容看似平静:“不知客官因为何事要请酒家出来?“
“若是因为酒水不够,还请客官见谅,我们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酒铺,还请客官前往别处。”
范晨逸自然是不买账。
心说这堂堂范府的规矩都是我范家少爷定的你们这样一个区区的酒家又哪里有给我脸色看的道理。
只见这少年一拍桌子道:“好一个见谅,我若是不肯罢休,你能拿我怎样?”
“我可告诉你我们范家好说再整个鲸城那也是绰绰有名的。”
“你今天若是不让小爷我喝尽兴了,我即日便让府上将你这小小的酒家砸为平地你信不信?”
掌柜的一听,面色忽而变得很难看,想来自己也是倒了霉运,怎么得罪了范府的人,又有些心虚的看了看邻桌的简昆。
只见这少年喝的正是尽性,自己也没有将酒杯再抢回来的道理。
“你个老厮,我问你话呢。”
“你今天若是不让我喝的尽兴,我明个便将你的酒馆砸平你信不信?”
范晨逸说着又难免多了几分危胁的语气。
酒家无奈,却又淡然的说道:“我知道范公子没又喝尽性,只是这喝酒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我们小店的存酒量本就有限,老生也是没有料到近日怎会有这样多的客官前来。”
“这墨霄我们小店只剩一壶,方才被那位客人要了去,即便老生我想让范公子喝得尽兴,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这掌柜的可以耐着性子给他解释,范府的少爷可是没有这个耐心再继续听下去。
只见这玄衣少年一翻凳子道:“要酒没有,费话少说。”
继而那双眼睛不失毒辣的望着坐在一旁的简昆,自己在这无酒喝干着急,简昆喝起来倒是有滋有味的,哪有这样的道理。
范晨逸越想越气,索性一个转身,来到了简昆的面前。
他也顾不得向少年解释什么,便是粗鲁的一把拽起了他的衣领道:“把你的酒分我半坛,不然你今天也别想走出这个店门。”
简昆正喝在劲头上,少年的面颊上浮现期了些许的红晕,被他这么一危胁又觉得有些好笑。
只见简昆漫不经心地舔了舔自己唇角的酒水道:“这墨霄是我花碎银子买来的,岂有分给你半坛的道理。”
“你若是想要的话,就看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将它抢到手里。”
昆子也有些醉了,平日里清醒之时,少年大抵还要紧言慎行,只是现在喝醉了,也无需顾及太多。
这富有挑逗性的话,范府的少爷自然是承受不住的。
他见青衣少年竟这般的无理而不识抬举,也只有拳头是最管用的。
只见范晨逸抽出了自己的剑柄,这原本是比武时用的,不过现在看来倒也可以派得上些许的用处。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坐在面前的破衫少年也是一个精通剑术之人。
他区区几招显然对日日苦练的简昆来说构不成几分危胁,他反倒泰然处之的在那里喝着自己的墨霄。
只是在必要之时躲避一下剑锋的袭击,如此而已。
这般看似傲慢的举止显然让一向傲气的范府少爷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只见玄衣少年的眉在不经意间皱起,接下来的几剑纷纷刺向要害之处,却又被简昆很是巧妙的避开。
昆子也原本并不想搭理他,只是一边品酒一边还要躲避剑锋的袭击。
少年也着实有些厌倦了,索性也要和这范府的少爷好好的比试比试。
他也不再喝酒,只是下意识的抽出自己腰间的剑柄,不多时的功夫,便将范晨逸逼到了死角。
见堂堂的范府少爷那副狼狈的样子,简昆又不由得觉得好笑,他原本也不想与他一般见识,便将剑柄一松。
“你若嗜酒,另寻他处就好,堂堂七尺男儿,岂有在这里胡搅难缠的道理。”
正所谓,地饶人处且饶人,简昆也懒得与他计较,便就此做罢。
只是一仰头又将那剩下的半坛墨霄灌进了嘴里,蓝眸微闭,很是陶醉的样子。
而范府的少爷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面颊上是一种说不出的诧异。
不想他长这么大来也没又做过这么丢人的事情,顿而有些不好意思。
红脸道:“这位公子的剑术了得,方才多有得罪,是范某冒犯了。”
简昆倒是很是反感范晨逸这反转的夸张做派。
因而只是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下酒菜,漫不经心道:“无碍,只是范公子下回不要再这般鲁莽就好。”
站在那里的范晨逸抿了抿,又有些难堪。
“鄙人范晨逸,不知你是何家子弟,又该如何称呼,既然有缘相见,倒不如做个朋友可好。”
“简昆,不是什么名门大户的子弟,但你也休想欺负我。”
昆子说着便将盘中的土豆丝都扒进了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