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叶凌在隐府门口不远处卖身葬父,太过显眼,一群人一瞬间就围了上来。
可一看这小姑娘脏兮兮的,好几个公子爷连看一眼也不愿意,更别说愿意买下她了,还得给她爹下葬。
倒是一般人家比较有善心,多问了几句。
“小姑娘,节哀顺变,就算是卖身葬父,不是大家族,谁又拿的出那么多的银钱。”
“我看倒不如你也去隐府试试,若能过了,你爹下葬也不愁了。”
“可是……可是……隐府会接受我这样的人吗?”叶凌演技超好的抽抽嗒嗒,语气害怕又软糯,哭的泪珠子一串一串往下掉,又可怜又委屈。
周围人瞬间更同情了,七嘴八舌。
“隐府的人是好的,对谁都是一视同仁,只要你自己能过,什么都好说。”
“可不是,试试也没什么损失,你爹可拖不得了,死者为大。”
“可是……我总不能带着我爹一起去……”小姑娘犹豫了半晌,眼底泪光闪闪。
“小姑娘去吧,咱们几个帮你看着。”几个大老爷们儿站了出来,拍着胸口保证。
“谢谢。”小姑娘飞快的道谢,抹了把眼泪,去了隐府大门口排队。
脏兮兮的小姑娘和前面娇俏明媚的一众少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们涂脂抹粉的脸上全是嫌弃的神色,捏着鼻子道:“你离我们远些,脏死了!”
叶凌抬眸看了她们一眼,香气刺鼻,也懒得计较,退后几步。
隐府管家筛选侍女速度还是非常快的,仅仅门口一关就刷掉了九层的人!
矫揉造作的女人!
骄傲不讲理的闺阁小姐!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子!
没有力气的女子!
自身有味道的女子!
通通刷掉,前面只有一个女子成功过了,一看就是勤快本分的人。
诺大的隐府门口,就剩下她一个人。
叶凌走上前。
管家抬头看了看她,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名字!”
“蘅青。”叶凌轻轻开口。
管家手下笔尖一顿,名字还挺好听的,不是一般人家能够取出来的。
“有无擅长?”
“识药,书法。”叶凌斟酌再三,给出了这两个回答,想要万无一失,总得会些什么。
“去。”管家给下面人一个眼神,后者表示明白,一会儿端出了一盘乱七八糟的药材。
“把药材分门别类放好,每一门写在纸上。”管家淡淡开口,这小姑娘说的如果是真的,身份也没问题,送入内院再合适不过。
叶凌心中了然,这是在考验她了。
“白术、白芷、白芨、白蔹、白蔻、白薇、白矾、白前、白蔹、白果。”
“丁香、沉香、降香、茴香、崖香、香附、香橼、香嵩、香茹、香薷。”
“空青、蔓菁、青黛、青葙、靑蘘、青木香、青琅玕、青葙子、青盐、青芝。”
“叶上秋、落葵、天南星、水龙骨、常山、茯苓、云轴子、无患子、厚朴、陵游。”
少女语气淡淡,一边动手写,一边分毫不差的念出了所有药材的名字。
一边将药材全部挑选清楚,整整齐齐摆放一处。
管家拿过少女手中的纸页,小姑娘的笔锋苍劲,曼卿之笔,颜筋柳骨,可见她说会书法不是说笑。
“为什么要进隐府?”管家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家道中落,父亲未下葬,隐府不是奸邪之辈,仅如此。”叶凌同样一点也不心虚的看向他。
“来人。”管家吩咐道。
“在。”
“拿五十两给这个小姑娘,安葬好她父亲,即刻入府。”
“是。”
不一会儿,叶凌手上就有了沉甸甸的银子。
隐府招人也到此结束,除了她以外就只有那个勤快的女人。
叶凌看了看手上的银子,又看了看裹在席子里的老父亲……
叶凌将计就计,给银子让人把纸人给埋了,快速进了隐府,现在,外面是绝对不安全的,不能多待。
隐府内处处雅致,见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俯而视之,但见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桥三港,兽面衔吐。
五步一座高楼,十步一座亭阁;长廊如带,迂回曲折,屋檐高挑,象鸟喙一样在半空飞啄。这些亭台楼阁,各自凭借不同的地势,参差环抱,回廊环绕象钩心,飞檐高耸象斗角。弯弯转转,曲折回环。
雅致幽静,没有人的喧嚣吵闹,很适合养伤。
内院侍女都是一人一屋,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侧过身,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好了,这里就是内院,今日你们且先休息,明日开始,我会教你们礼仪培训,没有得到允许,不许乱走,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去的地方别去!”内院管事麽麽看起来很是不近人情,不是一般的凶。
叶凌很给面子的表示知道了。
夜晚。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叶凌盘坐在榻上一动不动,服下的灵丹化为一股一股精纯的灵力,不断修复金丹损失的灵力,叶凌的金丹整个颜色都黯淡了一圈,受伤颇狠。
“唔……!”叶凌整个人都颤抖着,灵丹对于修复金丹确实有用,可外来灵力的融入,让金丹下意识会有一股排斥反应,像是拉锯战,你来我往,这活生生的痛苦几乎让她晕厥。
汗水不断从她额上渗出,叶凌死死握住拳头,胸口处拉锯战传来刺骨的疼痛,叶凌咬牙,只能忍住,硬生生撑过去!
足足一个晚上,体内金丹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灵力透支严重的伤势也恢复了五层。
叶凌长出了一口气睁开眼睛,表面的伤口已经看不出什么了,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她会在这里养伤一段时间。
她不是没有联系过某爷,可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也许是在什么地方被屏蔽了,她帮不上忙就算了,不能再拖累他。
天色微微亮,那个老麽麽已经来了。
叶凌和那个勤快的叫枝红的女子一同出现在院子里,桌子前坐好。
老麽麽手里拿着戒尺,满脸冷色的看向她们,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讲解。
“礼仪有“五礼”之说,祭祀之事为吉礼,冠婚之事为嘉礼,宾客之事为宾礼,军旅之事为军礼,丧葬之事为凶礼。”
“侍女侍从等地位低的人在地位高的人面前走过时,一定要低头弯腰,以小步快走的方式对尊者表示礼敬,这就是“趋礼”。隐府行走礼仪中,还有“行不中道,立不中门”的原则,即走路不可走在路中间,应该靠边行走;站立不可站在门中间。”
“还有跪拜礼,即双膝着地,头手有节奏触地叩拜,即所谓叩首。”
“入坐之礼——隐府礼仪秩序井然,坐席亦有主次尊卑之分,尊者上坐,卑者末坐。”
叶凌:“……”
眼见这老麽麽还要没完没了的讲个不停,叶凌额头滑下三排黑线,这老麽麽的讲课方式很像她很久很久以前的物理老师讲课方式,让人那么的想睡觉。
忍无可忍之下,叶凌动了一点点障眼法,让这两人以为她在认真听,而继续接着讲。
叶凌慢悠悠的趴在了桌上,把头埋进了胳膊弯里,终于安心地把充满睡意的眼睛合上,嘟着嘴。合着老麽麽滔滔不绝的讲课声,冒出几丝用耳朵难以扑捉到的清浅呼吸声。
由于睡的太熟,她斜斜靠在桌子上,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清冷,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红润如海棠唇,显得少女又可爱又慵懒。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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