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关多出来的一人少年就如同一个没事人一般,轻斟浅饮,悠然自得。
“李、、、”
刚吐出一个字前一刻眼神还无丝毫聚焦的少年,突然眼睛中阵阵寒光闪过,一抹杀意自心间升起。
不知不觉一层密密的汗珠浮现在额头之上,刀疤这才慌忙改口。
“影、、”
听到这里少年闭上了眼睛,似是猜到了什么一般。“还是没有消息吗?”兴许是太久没有说话的原故,格外的生硬。
“没”
刚吐出一个字刀疤再也说不下去了,他已经无数次体会过这种怒气。现在他能做到只有沉默,尽量不让怒气转变成深深的杀意。
“那你怎么回来了?”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不是对刀疤说的,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一股无力感在刀疤心底升起。【这个世上也许只有他才知道,自己身前这个二十少年的残酷、无情、强大、冰冷。如一把锋利的剑一般,散发着妖异的猩红。他也确实如此,也许在整个凉州城中,没有比他更锋利的剑,又或者是整个天风境内。】
沉默、静寂、压抑、如死一般的萦绕在醉梦楼的第三层。少年依旧在轻斟自饮,可却无人知道这平静下的风暴酝酿到了何种地步。
时间依旧在流逝直到玉壶中在到不出一滴酒,少年这才放下酒杯。
“你能找到吗?”
“能”
“能就好。”少年似是有了一丝笑意,抬起头看了看额头蒙上了一层细细汗珠的刀疤脸。格外的妖异。
话音刚落刀疤晾出了窗口。看着空空的酒壶,自嘲的笑意勾起在嘴角上。
“小二再来一壶。”
轻斟浅饮日落西山,夕阳下的京樟河反射着阵阵凌光。少年终于离开了板凳,站在了窗边,看着窗下波光粼粼的京樟河。难得的有了一声叹息。
“柔儿我终究还是把你弄丢了。”
夜幕下的凉州城繁华程度丝毫不比白天差,灯火通明、莺莺燕燕,十里画舫更是歌舞升平。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华贵的马车,绫罗绸缎裹身官家要员、富贵流油的商人。一群体态轻盈的女子,浓妆艳抹搔首弄姿。、
一眼望去尽是一副浮世绘之景,这时街道远处走来一个格外与众不同的少年,之所以不同不是因为少年有多俊俏,更不是衣者有多鲜艳。而是一个人。
几乎每一个来十里画舫的人。都是呼朋唤友,结伴而来。向少年这般一人来的还真不多见,所以格外的扎眼。
再加上眉目清秀,举止之间自有一股风度,在这烟花之所自是极其受欢迎,三三两两的招呼声不时丛少年耳边响起,更有甚者拖拉拽扯,一个个领口半开衣者暴露的女子,在少年手臂上擦来擦去。
三三两两的靡靡之音不断在耳边响起。
“哥哥这是要去哪里?要不跟小妹来,小妹今晚保证把哥哥伺候舒服了。姐妹们你们说是吧?”
“是”一阵起哄声。而有关身遭的这一切,少年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向着画舫深处走去。
顿时又惹来一阵撒娇声。“公子好绝情啊!妹妹们都这样了哥哥还是要走。”
少年轻轻一笑,看了看眼前一群衣衫半解的女子,摸出了一张银票放在挨的最近女子胸口。
看到这一幕一群女子轻车熟路,让开了阻挡在前的路。
“公子慢走,有时间记得来看看姐妹们啊!”
直到少年走出了有一段路,几个女子集聚在一起。顿时就是一阵轻呼声,
“哇、、好大方出手就是一百两。”
“真的吗真的吗、来给我看看。”
“哇真的是一百两。”
“好大方啊!”说完看了看不远处慢吞吞的身影,一个个眼中星光乱闪。
“这公子要是能陪一夜我情愿不要钱。”
“秋柳美得你。”说完喜滋滋的将银票揣入了胸口。
十里画舫极尽奢华,不管在什么时候青楼永远都是消息最灵通、权势最集中的地方。这里有整个凉州城最空灵的曲子,也有无处不在的皮肉交易。这便是十里画舫一个集空灵与污浊于一体的地方。
幻音坊便是画舫中最雅静的地方,一栋独立的三层建筑极尽奢华,哪怕隔着十米开外都可以闻到那沁人心脾檀香味。
丝丝琴瑟和鸣之音不时传播而来,空灵的曲子就如同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山谷,袭人的晚风如似一支只会在梦中出现的摇篮曲,鸟兽的此起彼伏声如欢快的乐章,谷口慈祥的老人如傍晚时分天边橘红色的夕阳。
不知何时街旁早已经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空旷街道上的晚风,微微掀起了三三两两散落在眉头的发丝,随风摇晃。李小天冰冷的眼睛多出了几分空灵,麻木的表情多了几分神情。
他就是李小天虽然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陌生,但他就是李小天。这么多年他都快忘了母亲取这个名字的本意。
不知何时一丝自嘲勾起在嘴角,伴着稀疏的灯火苍白的脸色让他看上去那么憔悴。
“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请出我们若离姑娘。”
话音刚落整个幻音坊内顿时掀起了一阵高潮,在所有人连番的叫好声中。二八年华低眉卷首的女子出现在了高台之上,长琴横抱间声音清脆悦耳刹是动人。
“若离在这里谢过大家能来听小女子弹曲。”
眉如山黛、肤若白雪,不施胭脂粉黛已然绝美。巧笑嫣然间如清风袭面,刹是清爽。不光是李小天稍稍失神,大厅内的众人都相继流露出吃惊的神色。
微微动荡双手轻挑,一曲阳春三月天,江水绿如蓝。夹带着三月的春风款款而来。李小天发誓这是他听过最美的琴音。
在琴声响起的一瞬间,就如似将人带到了那个鸟语花香的三月。微风袭人意,江水绿如蓝。芳草萋萋,绿树成荫。江边的老柳树抽出了新芽,隔江的少年笑完了眉丫、、、、、、、宁静的江水边,年芳十八的少女任由江水润湿了脚丫,一圈圈波纹伴着少女时上时下的脚丫,荡漾出一圈圈醉人的水纹,荡到江那边少年的脚下。
空灵的琴音如三月的微风般扰人心田,不知不觉中解人烦忧。一声舒服的长唤自李小天斜依在柱上的身躯中发出。
斜眯着的眼睛静静的看着高台上,低眉卷首的女子。悠扬的琴声依旧丛女子的指尖发出,宁静的旋律依旧响彻在耳畔,久未波动的心海掀起了一朵小浪。
伴随着手起手落间,一阵空灵的尾音。全曲落下帷幕,直到这一刻所有人依旧无法自拔。一阵掌声不时还夹杂着阵阵叫好声。女子离开了高台。
“若离再次感谢各位能来听若离弹曲。”说完深深一拜。
人群后方的李小天安静的看着高台上女子的身影,一丝久违笑意勾起在嘴角。因为久违所以显得有些生硬。【也许也只有这等女子,才能弹奏出如此美妙的琴曲吧?】
散漫的神情,斜靠在柱上的身影。一切的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久违,至少李小天自己不知道上次像这般毫无防备是什么时候。
突然一连串连番的叫好声自门口传来,如一把利剑撕裂了原本还余留的美感。
“好好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不愧是出自若离姑娘之手。”一边说着一边还连番拍手。
一时众人纷纷怒目而向,当看清来人时却是一愣。纷纷起身告辞。
不消片刻偌大的幻音坊中就只余留下楼梯上的若离、以及自始至终都斜依在柱上的李小天,和早已经迈入大厅中的俊朗青年。而门口则被一大群五大三粗的青衣汉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场面微微有几分尴尬。
“若离姑娘这是不欢迎我?”
“哪里哪里。”老鸨后堂中跑出,满脸讨好。“景公子大驾光临,小店可是蓬荜生辉。”
“哈哈、、老板还算有点眼力劲。”说完单手一挥。“有赏。”门口为首的青衣大汉端上了一盘沉甸甸的纹银。
“拿去吧。”说完单手一挥,神色好奇的看着楼梯上少女的身影。
“好好好”老鸨说完便端起桌上的纹银,脚步匆匆的向后堂走去,边走边不停的向楼梯上的少女使眼色。“若离啊!一定要照顾好景公子。”
少女微微转身间,神色僵硬的看着翘着二郎腿的景朗天。
“景公子好。不知景公子有何事找若离?”
景朗天稍稍有几分失神的看着少女绝美的脸蛋。
“果然传闻不实啊!若离姑娘的美貌可比传闻中胜出了太多。”说完挥了挥手,又是一盘沉甸甸的纹银放在了桌子上。
“一直以来都素闻若离的琴音乃是凉州城的一绝,今日有缘遇上不知若离姑娘可否赏光弹奏一曲?”说完将身前的纹银向前一推,意思不言而喻。
“景公子说笑了,能为景公子弹奏乃是若离的荣幸。”说完重新回到了高台之上,秀指轻点间又一曲故城雪,夹带着稍稍几分悲凉浑厚,响彻在大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