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屋里都是看到神猫了？”
“看着什么了……”
“说实话，我真没看到什么！但就是感觉靠卧室的墙角，跟厕所间的墙面，有点不对劲。”
这王海福随着我的问题，脸上顿时就泛起了犹豫。抬手在能看到头皮的脑壳上挠了几下。说话的语气中显得有些含糊。
他一项说话做事干脆，利落。但很多时候显得很着急。就连他的终身大事，也是奉女成婚的。
像现在这样的说话方式，很少出现过。
“不对！你还是看到东西了！”
“哎，你在火葬场上班，时间长了能行吗？不害怕吗？”
“你，你不好好回答我，打什么岔呀！”
我没换来他的答案，但却招来了他的反问。瞬时间，我对他的举动就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可他却没着急解释什么，而是盯着我接连看了几眼。
“说实话，我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
面对他一脸复杂的说词，我心里不由得也冒出了一阵动容。他能说出这种话，也算了解我。
我猜想，他这是故意要这样做。似乎也想了解我的底细。
“我现在每天都和那种东西打交道。我也清楚身体的特殊状况，但就算我想脱离开那种东西，现在都很难。”
“有点，身不由己么？”
“嗯，就算是吧！”
“听说在这种单位给的工资高。你现在能赚多少？有机会也把我介绍进去吧！我开车早就烦了……”
我坦白之余，很快也招来了他的问题。一时间，我很难分得清，他准确是不是在试探我。可我相信，他对我的感觉还是真的。只不过显得很纠结。
“你，还是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说吧！我可不想拽着你一起跳火坑！”
“算了。还是说你的事吧……”
我拒绝的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善意。可他还是一脸复杂的看着我。时间长了，我甚至怀疑他会看穿我所有的心事。
从我的脑海中，很难理清朋友这两个字涵盖的意思。因为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很多人早已经丧尸了自己。似乎都是一副唯利是从的嘴脸。
“实话说吧！我感觉那屋里有鬼……”
简单沉默之后，他终于坦白了。声音不大，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随着收回眼神，很快就拿出一颗烟，点着。连续吸了两口，随后就塞到了我的手里。随后他也点上了一颗。
“有鬼！你看到什么了？”
片刻间，我心里已经冒出了说不出的沉重。同时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压力。
屋里有鬼！这代表什么？
用半年多的工资做首付，贷款买的一套房。现在应该一天还没住过呢。
难道要积攒半辈子的钱，去供养一个没办法住的鬼屋吗？
“我之前就感觉那墙面有点怪，当时没在意。签完合同，拿到钥匙的下午，我看到那水泥墙面上，多了一张会动的脸……”
“脸！不会吧……还没住过人的房子怎么会有那东西？”
他低沉的话音没等消散，我明显感觉车里的气温即刻低了三度。小心行驶中，我赶忙松了一些油门。
“那张脸可能是假的，但表面的骨头可都是真的。”
“上次去，我尤其用钥匙在那骨头上划了一下，看得非常明显。都是小碎块，有小指甲盖那么大。”
“怎么会有那东西？不是盖楼时出事了吧？”
听他这样介绍，我心里顿时又产生了紧张和猜疑。只不过他却在关键时刻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
“盖楼时候出人命，不解决清了，他们还能干呐？你不知道这两年安监局检查有多严……”
“那会是哪来的？难道说当时施工的人睡着了？有骨头在里面就看不见吗？”
“行了，你还是别说了……”
“我们白天装沙子的时候，总能看到骨头。有时候就连棺材板都能看见。”
“再说，那都不知道是几百辈子的骨头了。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着急赚钱。谁还顾得上看沙子里有什么！”
“除了给墙面抹灰的人可能会看到之外，其他地方都是机器处理。就算一个正常的活人来回用机器折腾几遍，也好不了。”
在事关这种问题上，王海福了解的内幕明显比我详细。虽说他刻意打断我说话，让我不是很舒服，但问题的根源也已经很清晰了。
担心之余，我不禁对居住的楼房产生了质疑。
建筑材料里是不是真像他说的，会存在人骨头？这绝对经不住推敲。
沙子是在河道里经过很多年冲刷出来的。由大型机器连续几个简单粗暴的动作，就运到了施工的现场。众多施工材料堆砌在一起，不太可能会有人盯着检查这种最原始的东西。
那房子的墙壁、地面、屋顶，会有死人骨头或者是棺材碎屑，绝对是很难避免的。要是那死人的怨灵不灭，是不是住在屋里的人要遭殃了呢？
要是遇上心里变态的死鬼，每天半夜抱着屋主人的脸，啃……或者隔三差五在家里的异性身上干坏事，想抓都困难。
“照你这说法，还真有点麻烦了呢！”
“话是这样说，但我对这东西不是很了解。更不敢碰上。换了谁都是一样……”
“你瞧你。我每天都和这种东西接触。也快习惯了。反正你已经签合同。想退房，基本很难。”
“他喵的，我签合同的时候就有点担心。好多房子都卖不出去，就怕被这群龟孙子蒙了。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我无奈的说法，很快也引起了他的愤恨。联想他之前天不怕地不怕，接近二土匪的性格，我不禁也冒出了一抹暗笑。
汽车在他接连的指引之后，总算进了一个敞门、不见保安的大院。两侧都是十几层的高楼，但院里行人和车辆却少得可怜。
说实话，我很少在临近傍晚时分，见到如此清静的小区。随着推门下车，我心里的紧张也渐渐加重了。
墙壁上出现骨头，不可能全积攒到他一家。甚至这脚下的地面都会有那种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