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宴结束后,王书文回到客栈,发现这里的情况不太对劝,他也饮了不少的酒,王湳将人扶进屋去,还保持着清醒的王书文问了王湳。
王湳这才说起了他去了鹿鸣宴后发生的事,王书文听完后都清醒了大半,“怎么会这样。”
“也是姜漾给自己太大的希望了,结果差强人意,他受到了打击。书文,若将来有什么事,你也千万不要像他这般做,”王湳担心王书文也会因为一些事想不开做傻事。
王书文只觉得五味陈杂,他没想到姜漾会自杀,这事要放在自个的身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爹,我不会变成他那个样子,现在我中了解元,”具备了当官的资格,接下来就算考得不如意,也能混个名次。
至少能有个前途。
“你先休息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王湳不多谈这事,省得儿子有什么想法。
王书文躺了下来,睁着眼睛想着姜漾的事,换成是他自己真的可以豁达的接受吗?转念他又想到了姜霖,要是能有姜霖那份豁达,姜漾也不至于走这一步。
乱七八糟的想着,王书文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姜霖打着哈欠从姜漾的那屋出来,姜漪送着早饭过来,“人没醒吗?”
姜霖摇头:“二堂兄这一次受的打击太大,一时间也难恢复过来,可能他自己也不愿意醒过来吧。”
姜漪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早饭送到他的手里:“你先把早饭送进去给大伯再出来一起吃。”
姜霖将早饭送了进去才出来和他们一起到楼下用,一大早,客栈的伙计就笑着跑过来向王书文恭喜!
客栈还给他送来了最好的早膳。
王书文和王湳两人也不能在姜漪他们面前表现出高兴来,沉默的坐着。
关于昨天晚上的鹿鸣宴,姜漪他们也没有什么心情问,也默默的吃着手里的早饭。
王书文拿了头筹,受了大罪的张策恒此时躺在榻上,脸色难看的吼着丫鬟出去。
小厮垂首站在榻边,小心翼翼的观着张策恒的神色。
“那姓王的是和那群人一起的?”
“是。”
“派出去掳小娘们的人还没有找到吗?”张策恒本来已经好了一些,因为在考场里待了几天,他整个人都脱形了,此时又遭罪的躺在榻上不能下地。
这也就罢了,他连个名次也没能拿到。
张策恒气愤不已,恨恨的将靠近过来收拾榻边狼藉的丫鬟踹开,“滚开,别在这里碍眼。”
丫鬟被踹了一下,赶紧往后退去。
“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不再追查下去,”他之前躺在榻上后来又被人抬着去了考场,一直没能好好捋一捋这件事。
现在才有机会打探此事。
小厮道:“听说是因为卫大人的阻止,大人才收住了。”
“就是姓卫的那位堂伯?”
“是卫公子的堂伯没错。”
“哼,卫鸿儒不就是有了堂伯的撑腰才博取了名次,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猫腻,你去,散布消息就说姓王的和姓韩的几个作弊!”张策恒咬牙切齿的道。
小厮一愣,道:“少爷,这万万不可。要是闹大了,会牵扯到您甚至是大人。”
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厮急得心都慌了。
看张策恒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来真的,真想要这么做。
“你去不去?敢违抗本少爷,”张策恒气得将枕头扔了出去,砸在了小厮的身上。
小厮苦着脸跪下来:“少爷,您还是三思……”
“三思?这种事有什么好三思的,我做事还需要你这狗奴才点头同意吗?就算知道是本少爷做的又如何,他们敢对付本少爷吗?”他爹可是太守,也是朝中阆王的门下之人,谁不给他爹几分薄面?
几个乡野之人,哪里来的胆量和他较劲。
张策恒就是算准了以姜漪那些人的身份不敢和官斗,所以就算他杀了人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更不需要背负什么杀人罪。
捏死乡下来的那些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少爷……”
“听不懂本少爷的话吗?还不快去做。”
小厮在张策恒的咆哮下转身出门安排了这事,很快,街坊四处都散满了谣言的纸张。
人手抓一张,再靠几百张嘴传开,速度非常的快,一下子整个永汴府的人都在传这件事。
秋闱有人作弊的话题像是一颗大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冲开了巨大的水花。
卫鸿儒他们拿到了几张纸,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大变,匆匆的赶往鸿文客栈。
没有打算出门的姜漪他们看到匆匆进来的几人,有些讶异。
姜霖也正好要过去找他们,没想到他们先找了过来。
韩连将手里的纸张送到了姜霖和王书文的手中,“你们看看这个。”
王书文接过来一看,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姜霖担忧的道:“韩大哥,你们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韩连俊容一沉,“是从我们前面的主街散发出来的,我们寻了几遍也没有找到真正的源头。有人想要搅乱这次的秋闱,王书文,你是这次的魁首,我们担心有人是冲着你来的。”
王书文愣住了,“怎么可能,我并没有得罪什么人,谁会无缘无故的陷害我?”
王书文捏着这张纸,脸色变了又变。
姜漪拿了过来扫了眼,再摸了摸纸张,闻闻墨香味。
沈云行也伸手捏了捏,“是上好的纸,能用得上这种纸张的人背后也肯定不简单,墨还未干,上面的墨香味有些怪。”
听到沈云行的话,韩连几人也赶紧捏了捏,又闻了闻墨香味。
这和他们平常时闻到的相差不大,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姜漪道:“这件事你们找太守说过了吗?”
“事情闹这么大,太守大人也肯定知晓了,”韩连皱了皱俊眉,对王书文道:“你我得走一趟太守府了。”
王湳脸色难看,他们都准备好要离开永汴了,临了还要被人泼了一盆脏水。
他真担心事情会有变,将儿子给连累了。
舞弊可不是件小事,一旦脏水泼成了,儿子的前途就毁了。
王湳越想越害怕,伸手抓了抓儿子的衣袖,手有些颤抖。
王书文道:“爹,我和韩兄去太守府探探情况,很快就会回来。”
“书文,爹担心事情会严重,连累了你,”王湳叹了口气,“本以为可以回家了,谁知又出了这种事。”
“爹,不会有事的,我们没有作弊,我们行得正坐得正,不怕别人污蔑。”
王书文相信张太守会给他们主持公道,不会让这背后的小人得逞了。
韩连也表示,“王书文说得没错,伯父不必担忧,还有我们在呢。”
“韩大哥,我陪你们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份力量,我就不相信背后作乱的小人能翻了天,”姜霖走上前,加入了大家。
“那就事不宜迟,走吧,”匡赋手一摆,率先走在前面。
“二姐,姐夫,你们留下来照顾二堂兄和大伯,我们去去就回。”
匆匆交代一句,姜霖跟着大家的步伐朝着太守府去了。
姜漪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微微皱紧了眉。
“这件事发生得也太过巧合了。”
沈云行道:“外面的谣言,应当不至于让官府乱了方寸,这么多人在,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这么多人在,要是连这点小事也处理不好,他们的官也是白做了。
姜漪转身对王湳道:“村长,您先在这里等着,陈浮生说得没错,有这么多人在不会有事发生。”
王湳想笑也挤不出来,只能苦着脸坐下来,盯着门外来来往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