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正解读洪荒时局、剖析玄朝风向兴奋着的老王,突然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闭上嘴停了下来。
此时的老王内心有些懵逼。
我请这顿饭,不是为了从敖宇嘴里套话的吗?
怎么套了半天,他半句有用的没说,自己倒是讲了不少干货满满的个人见解。
我是不是被套路了?
敖宇发现老王突然不说话了,并且面色有些紧张,有些没有听过瘾的推了推老王:“怎么停了,继续说啊!”
老王:“……”
我说你个香蕉巴辣啊说。
我请客花钱,还免费给你科普朝堂小知识,你脸咋这么大捏。
而且停下来的老王猛然惊醒,自己在敖宇的面前这么一顿乱分析,好像有些不妥。
自己说的话虽然不犯法,可传出去也容易招惹麻烦。
更关键的是……自己眼前的这玩意(敖宇),好像挺会打小报告的。
自己不过是和他聊了两句李千户的八卦,这货居然能整理出一篇惊动打更人衙门二把手的报告。
现在自己又说了这么干货……
想到这里,老王不寒而栗,表示自己有点儿慌。
真是一波未平——那份和自己有关的报告,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自己居然又为下一波推波助澜——一番言论给对方送材料,为对方下一次的报告提供强力炮弹
麻蛋——草率了。
暗暗的在心里,喷了一下自己,老王决定接下来要谨言慎行了。
“额哈哈~”
老王打了个哈哈,准备结束这个话题,“肚子里就这些货,没法继续说了,要不……你给补充补充。”
老王最后还给敖宇挖了个坑,只要敖宇敢就这事发言,他必须得‘一字不差’的给写进报告书里。
有没有用都无所谓,关键是能自我安慰一下。
“不不不,老王你说的很到位、很全面了,我这才疏学浅,没法补充啊!”敖宇推手推脱道。
老王暗道可惜,然后连忙把话题开始往今天他请敖宇客的目的上来了。
“这小道消息就不聊了,我今天看兄弟你被白总指挥使喊进去了,能透露透露点风声吗?具体聊了些啥?”
敖宇眼珠子一转,说起了心中早就打好的草稿:“没聊啥,就是聊了些我报告里的内容。”
“你报告里说了些啥?”老王疑惑问道。
敖宇装作不在意的说道:“这你上次不都问过了吗,就是一些关于李千户的花边新闻。”
“花边新闻?”
老王的眼神里里透露着掩盖不了的不信任,“白总指挥使能因为一个小小千户的花边新闻找你?”
“肤浅了不是!”
敖宇非常清楚糊弄人的核心,那就是真真假假的东西要混在一起,“白总指挥使那般透过表面看核心的人物,怎么会对一个小小的千户花边新闻感兴趣。”
“那……?”老王也是深知捧哏的手法,恰到好处的捧了一哏。
敖宇正襟危坐,一副老子要放大招,说重要情报的模样,沉声道:“原先我也不清楚白总指挥使的目的,毕竟老王你也知道,这种大人物说话,那都是喜欢猜来猜去的,一句话能说半句话,那都是多说了。
不过今天听你刚才那么一说,我有点明白了。”
“哦?老弟你悟出什么了?”被敖宇给吊胃口吊的,老王连对敖宇的称呼都亲近了许多,从你、咱们、兄弟等代称词,变成了关系更近的老弟了。
敖宇:“你想啊,如今这局势的风声这么紧,连咱们这种街面上的人物都知道,白总指挥使那般人物会不知道!”
老王:“嗯哼,你接着说。”
敖宇:“所以我猜测啊,估计是白总指挥使准备借个由头,表面上是好好捯饬捯饬一下李千户,暗地里估计要对兵马司下手了!”
敖宇的这番胡话,说的那是看似有理有据,实则狗屁不通,但这一时间还真的就把老王给唬住了,在一边不做声了。
不过老王毕竟是个老油条,凭借敖宇这一番骚话,没法彻底的说服他。
“可白总指挥使为什么要对兵马司下手啊!”老王沉吟了一会,找出了敖宇话语里的漏洞,没说动手的原因。
毕竟好好的,谁愿意没事找事呢!如今又是这番风声紧的局势。
“这您一个在兵马司这么多年的百户看不出来?”敖宇故意用夸张的语气,配上鲜活的动作和生动的神情反问道。
“看出来什么?”老王被敖宇说的有些慌,毕竟敖宇上辈子活了那么久,可真不是白活的,演技、吐词、肢体配合,那都是影帝级的存在,老王被敖宇给演住了。
“哎呀,我说老王啊,看你如今的模样,我才是知道什么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敖宇恨铁不成钢的拍腿道,“你说看出来什么,人这黑黑的眼睛,除了白花花的银子,还能看见什么。
我一个二境五气修士想要混口官饭吃,在玄朝的哪而不能混上,为什么非得让家里人给介绍到兵马司当差役,为的不就是兵马司油水足嘛。”
“所以……你是说白总指挥使看上兵马司的油水了?”老王脑子很灵光,脑子里马上就读懂了敖宇话中没说出来的意思,然后很是配合的附和道。
敖宇故意摇了摇头。
老王急了:“不是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敖宇微微一笑:“不光是白总指挥使。”
老王:“什么?”
敖宇看气氛炒的差不多了,将口袋里的绣衣衙门铜线绣衣的玄铁身份牌给拿出来了。
然后递给老王,开玩笑的说道:“这是白总指挥使给我的,你瞅瞅真不真?”
老王接过敖宇手里的令牌,定睛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老王多年的百户生涯可不是瞎混的,说一句见多识广,那是一点都不过。
绣衣衙门虽然性质和锦衣卫差不多,属于特务部门,比较机密,平常人见不到认不识。
可兵马司衙门作为白玉京地面最强势力,有时候绣衣衙门办案,还是需要兵马司配合的。
所以老王是见识过绣衣衙门的铜线绣衣令的。
再加上这铜线绣衣令,也属于玄铁身份牌,都是有气运加持的,根本做不得假。
老王此刻手里捧着敖宇的铜线绣衣令,只觉得如同捧着一个惊天大漩涡。
敖宇看老王被吓唬的差不多了,丢下了最后一句结论:“你说一个打更人二把手,随随便便就掏出另一个衙门的令牌,并且这个衙门还是绣衣衙门的令牌,还让我去查查这李千户的底,你觉得单单只是一个打更人衙门眼红兵马司衙门油水吗?”
老王:“……”
老王只觉得自己今天无语的次数有点多。
……
德聚全,同一时间,同一楼层,敖宇和老王隔壁的雅间里。
此时正坐着一位身着玄衣的中年人,一边吃着烤鸭,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隔壁敖宇和老王的对话。
倒不是说德聚全的雅间不隔音,主要是因为此人的修为太高,听力太好。
玄衣男子随是一个人在吃饭,可屋内却不止一个人,其身后还站着两位如同侍卫一样的年轻人。
其中一个年轻人听到敖宇这最后一段话,上前小声的说道:“老祖,又不要去惩戒一下这个对咱们绣衣衙门出言不逊……”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玄衣男子抬手打断了:“人家自己说自己的,咱们偷听已然是不妥,还去打人家,那不是更不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