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丞相看着白水柔,柔声道:“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爷爷都是为了你好。”她若是在宫中的话,他也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而仇天已经要对他出手了,他不能再让水儿留在这豺狼虎豹之地。
“您是我的爷爷,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能不管你再说了,我一个弱女子,我能去哪里”白水柔怎么也不会同意这件事情,“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水儿都要陪着你。”
“水儿,不要任性。”他开心,但是,有这份心就够了。
“两位没有忘记刚刚答应老朽的事情吧”白丞相转向看着君诺与饶舀,他们刚刚说好了的。
“自然记得。”饶舀淡淡的说,只是,丞相有什么办法将白水柔给弄出去吗
“记得就好,以后水儿就托付给你们了,老朽先在这里谢过了。”白丞相弯腰,重重的行了一礼。
“丞相,你这是干什么”饶舀赶紧抓住他的手,白丞相抬头,对着饶舀一笑。
“爷爷,你究竟与他们说了什么了”怎么每个人的表情都让她看不懂
“爷爷将你托付给了饶舀公子了,以后,爷爷要是不在了,你就要好好的跟着公子,爷爷都是心甘情愿的,不要恨任何人,爷爷在官场纵横了大半辈子,也许这就是爷爷最好的结局了。”白丞相摸着白水柔的发,继续说道:“以后你就要坚强了,爷爷会想着你的。”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了,仇天只要抓住了他的把柄,一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而他也要拼死一搏,决不能那么轻易让仇天得逞。
“我不爷爷,你在说什么傻话水儿不允许你这么说,水儿还小,还要等着爷爷看着我出嫁,看着水儿成长,您怎么可以这么说”白水柔不能接受,为什么她只是进来说一下有人在监视这里,就演变成了生离死别的场面。
“水儿,这是爷爷早就预想到的结局,你不用为爷爷担忧。”白丞相却是无意再与白水柔说下去了,他怕再说下去的话,他也会忍不住想哭,“两位能做到吗”他将希望寄托在君诺与饶舀的身上。
“晚上天黑之后,我们便会离开皇宫,回到我们落脚的地方,或许,我们可以带着水柔姑娘走,就当成是人质,或者说,丞相有更好的办法”他们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是,现在的计划可能又有了新的变化,他本来就不会武功,全靠君诺的轻功带着他离开,若是多一个白水柔的话,那不知道君诺能不能行
而且,人数那么多的话,很容易被发现,就算可以拿白水柔当成是人质,要顺利突围出去,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只愿你们能够顺利离开,至于水儿,我会有办法将她弄出去,公子给老朽留个地址,到时候老朽会让水儿去找你们。”那样太危险了,万一,他们被侍卫发现了,而侍卫不顾人质的安危也要对他们动手的话,那结果可就不是他们所乐见的。
“我们在凤城最大悦来客栈里面。”饶舀接口道,当然,这也不是久留之地。
“这样到时整个凤城必定会人心惶惶,你们住在那里不方便。肯定会在整个凤城戒严,这样吧,我白家还有一所房子,那里很安全,并没有人知晓与老朽有关系,不如你们住到那里去吧”白丞相建议道,这样的话,他也会放心一些。
“这样不好吧”饶舀迟疑,虽然客栈不是久居之地,他们也已经在找安全一点的房子要换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到时候,老朽要将水儿送过去的话,也比较方便。”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将白水柔弄出去的办法。
“既然如此,那就盛情难却了。”也只能先这样了,现在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白丞相也没有必要害他们。
“爷爷”白水柔出声叫了他一声,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不要她想要抑制自己去胡思乱想,却控制不住。
“水儿,你送个菜进来也未免太久了,你出去吧,吃完这顿,爷爷就带你离开皇宫回家去。”
他这样说,为了不引起别人的疑心,白水柔只能恋恋不舍的出去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是身在浮萍,随着水波飘荡,看不到岸,也看不到希望。
她只能将自己眼角的泪水擦干,然后默默的出去了。
“等下老朽会去禀告女皇,说水儿身子本来就不好,昨夜被刺客吓到了,再加上不适应宫中的生活,非常的想家,因此,想要接水儿回去住两天,女皇一定会应允,你们在宫中自己保重,这里应该暂时不会有人来,等到了晚上,戒备松懈一些,你们就离开吧,老朽会派人去客栈接你们,带你们去别院,到时候,水儿就真的交给你们了。”这就是他的计划,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只是,只能帮他们两个人到这里了。
他相信,凭借他们两个人的本事,一定能够顺利脱险。
“那丞相你会如何”饶舀皱眉,丞相给他的感觉也是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老朽已经一把年纪了,活够了,造化就看老天爷吧。”白丞相倒是很豁达,他确实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了。
君诺与饶舀沉默,丞相这豪情满怀的样子,他们竟然说不出安慰的话。
“保重,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水柔姑娘的。”饶舀保证的说,那就让他没有了后顾之忧吧。
“好,你想不想知道以前的事情,还有你母皇为什么会那么对你,她临终的时候都说些什么”白丞相坐在椅子上面,殷切的看着饶舀。
“不,那些事情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我很多事情我已经忘了,我也不想再回忆起那些不好的事情。”饶舀断然拒绝,他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些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那个女人,只不过是生了他,没有将他弄死,反而是折磨了他几年,给了他一个希望,最后,亲手夺走了他最珍爱的人,仅此而已,他对她有的只是恨,只是恨而已。
看着饶舀的样子,白丞相便知道他并没有放下,他只是在自欺欺人。
这样的饶舀,看起来倒真的有些可怜了。
“你不想听,但是老朽想说,老朽不想带着那些话进棺材,今天非说不可,你便可怜可怜老朽吧。”白丞相强制的说,他并不想逼迫饶舀,但是,如果不以此相要挟,饶舀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只会一辈子带着这样的心结。
而先女皇的一番苦心,他永远都不会体会到。
饶舀左右为难,白丞相都这么说了,他怎么忍心拒绝,但是,他的内心是抗拒一切关于那个女人的讯息。
他口口声声说恨那个女人,却有人说,恨的对立面便是爱,他多怕自己会忘了怎么去恨她。
“公子,有些事情你一定要知道。”白丞相苦苦哀求,再不说,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
“饶舀,听听也无妨,现在我们被困在这房间里面,就当做是用来打发时间的也好,若是不如意的,便当做是耳边风,你便成全老丞相吧。”君诺在饶舀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也是那样的挣扎,那样的彷徨,伤到极致,不敢去听,不敢去看,因为害怕有了希望再次跌入绝望,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他经历过,曾经的圈地自哀自怜,犹如困兽一般,想要挣扎,却只会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最终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心死如灰。
“那老朽便说了,老朽说老朽的,公子你听不听随意。”似乎是被君诺那么一点拨,丞相豁然开朗,反正他又出不去。
饶舀微微皱眉,却也没有抗争。
白丞相见此,清了清喉咙,便说道:“在引曦国的历史上,有这么一位女皇,她天真浪漫,深信爱情,连皇位都不要了,最后,却被骗了,最后还被自己所深爱的男人给毁容了,涅槃归来之后,她变得无比的残暴,特别是憎恨男人,在宫廷之内,绝不允许男人的出现,事情的起源便也是由此而来,她曾经下过一道命令,以后继承皇位的只能是女人,若是有男婴,在刚出生的时候就得被抛入毒洞之中,这些我想你都知道了吧,现在我要跟你说的是另一个故事,关于一个女皇还有一个母亲的故事。”他先将事情的一切起因说清楚,事情都是有因才有果,因为曾经埋下了祸根,后来便是导致了无数的悲剧。
饶舀默然,这些事情他已经早就听白水柔说过了,虽然没有这么详细,但也是略知一二,怎么也没有想打白丞相会从那么远的地方开始讲起。
他的眼睛本来是盯着桌子上面的水杯,看着茶杯里面的水荡起一丝的波澜,然后,自己的心也抖了一下,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而君诺则是站到门后去,为了不打扰他们,也是为了查看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