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烟味越来越重了,前来禀报的黑衣人见尹奕寒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主子,我们还是先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黑衣人喊道。
顾九绵也紧接着跑到尹奕寒身边衣服着急忙慌地样子附和到:“是啊是啊,王爷我开门快走吧,这一会要是入口被堵住了,我们不都得永远地留在这里。”
尹奕寒看着顾九绵脸上着急的模样,此刻只觉得十分虚伪,这小子心里指不定在怎么乐呢。
他满是讥讽地看着顾九绵,目光阴贽:“呵,顾小公子此刻一定高兴坏了吧,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
说着,尹奕寒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顾九绵的衣襟,力气大的离谱,别说顾九绵现在根本用不了内力挣脱不开了,就算她能用内力,现在也不一定能够挣开尹奕寒。
“尹奕寒,你要干什么!放开她!”苏苍歌大喝道,死死地盯着尹奕寒,生怕他对顾九绵动手。
顾九绵看着虽然在笑,但是眸底满是怒火的尹奕寒就知道尹奕寒应该是彻底想通了自己刚刚的那些小把戏,所以才会如此生气,但是即便尹奕寒都看出来了,她也不能承认,当即装傻道:“王爷你在说什么啊,我们现在不是应该立马逃命吗?”
尹奕寒冷冷地瞥了一眼苏苍歌,然后凑近了顾九绵,声音冷地能掉冰碴子似的,轻笑一声,说:“呵,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逃命了,顾九绵,你以为这样本王就会放你走了?呵,痴人说梦。”
从尹奕寒说第一句话开始的时候,顾九绵就心里一个咯噔,觉得事情好像要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果然下一秒,尹奕寒就直接像拎小鸡仔似的将人拎起来,打算直接将她拎到日晷旁。
顾九绵双脚离地的时候就知道尹奕寒要干什么了,一时有些着急,忍不住张口喊道:“王爷,你要干什么!”
她是真的着急了,尹奕寒现在就像个疯子,地下空气本来就稀薄,这种时候居然还不赶紧离开,是觉得人家墓主人这么多年太过寂寞了,所以想要留下来给他作伴吗?!关键是他想死别拉着她一起啊,她还没回去娶慕柯呢,就这样死了算是怎么回事?!
而尹奕寒却只是冷冷地睨了顾九绵一眼,没有理会她的叫嚣。
“尹奕寒,放开云子!”苏苍歌拔剑拦在了尹奕寒面前。
尹奕寒轻蔑地看看着苏苍歌,给一旁的的黑衣人使了一个眼色,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因为理智告诉他们,他们现在应该立马带着王爷撤退,可是王爷的眼神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服从命令,他们就会生不如死。
最后,不过是片刻的犹豫,两个黑衣人还是选择冲上去拦在了苏苍歌面前。
尹奕寒则是直接绕过几人,拎着顾九绵径直走到日晷旁,捡起地上的匕首就准备割她的手。
苏苍歌见状大惊,脸色一变,二话不说直接就和两个黑衣人打了起来。
顾九绵看着闪着寒芒的匕首直直地朝自己而来,此刻已经顾不上苏苍歌那边的情况了,她都自身难保了。
她抬手抓住尹奕寒拿匕首的手,连忙道:“王爷,你这是做什么?你看这烟味越来越重,再不出去我们就真的要出不去了,我不知道这下面的东西对于王爷您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就算是再宝贝的东西也不值得王爷您搭上自己珍贵的姓名不是!”
尹奕寒皱眉,看了一眼不断有浓烟飘进来的方向,眸光微闪,似乎有些犹豫了。
而苏苍歌见尹奕寒的刀剑马上就要划破顾九绵的皮肤了,心中一急,分神之下不小心露出了一个破绽,手臂上直接被其中一个黑衣人划了一剑,他却看都没有看伤口一眼,一心只像突破两个黑衣人的阻拦到顾九绵身边去。
顾九绵余光瞥见苏苍歌受伤了,心中一紧,虽然心中着急,但是现在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先稳住一遗憾才行,她刚刚看到尹奕寒的眸光有所松动,这男人看来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于是连忙接着道说:“再说了王爷,我还是那句话,这墓就在这里,又不会长脚跑了,我们还是先出去,等到火势停了再让人把入口挖开,我们再下来也不迟啊,况且下面的东西我们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王爷何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追寻一个不确定的东西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王爷!”
尹奕寒手上的力道又松了不少,看着顾九绵,眼底满是犹豫:“谁知道出去以后你会跟耍什么花招?”
空气中的烟味越来越重,熏得顾九绵都忍不住想要咳嗽了,心中一边暗骂温骨现在办事越来越不靠谱了,不知道换个方法捣乱吗!
一边还要笑着对尹奕寒保证道:“王爷,我都答应了要帮你了,怎么可能会耍花招,况且睨也说了,这件事情关乎到我的父母,我肯定会配合你的呀!”
尹奕寒想到之前顾九绵在听到自己说下面的东西跟她父母有关时的神情变化,心中微微有些松动,确实,顾九绵如今同他时一条绳上的蚂蚱,况且现在她人都在他手上,量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想到这,他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你最好给本王老实一点,敢耍本王的人,还没有能够活下来的人。”
说完,他抓住顾九绵衣襟的手一个用力,将她狠狠向后一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对两个黑衣人说:“住手,撤!”
顾九绵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屁股蹲,她松了松自己的衣襟,心中将尹奕寒骂了千八百遍。
两个黑衣人听到尹奕寒的话连忙手收,一个跑到尹奕寒身边,一个则是去前方开路了。
苏苍歌则是在第一时间跑到顾九绵身边,抓住她的肩膀,紧张地问:“云子,怎么样有没有事!”
顾九绵摇头,拂开苏苍歌的手,二话不说从从衣服上撕下一个布条先给苏苍歌的伤口止血。
苏苍歌看着埋头给自己处理伤口的顾九绵,心中一暖。
不稍片刻,顾九绵就将苏苍歌的伤口处理好了,尹奕寒和黑衣人此刻却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顾九绵低骂一声:“艹,早让走不走,这会倒是跑的挺快!”
骂完她赶紧拉着苏苍歌原路返回,甬道内此时已经满是浓烟,顾九绵不得不拉着苏苍歌躬身前行,之前满满当当到处都是尹奕寒的人,现在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回到最开始下墓的哪个耳室的时候,从入口处向上看去,上面闪烁着明艳的火光,顾九绵眉头皱得死死的,该死的,这要是冲出去,不得直接成烤乳猪啊。
而外面的农家小院里,尹奕寒因为刚从火场里逃出来,原本精致的红衣华服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彩,白皙的脸上也不小心沾上了几块脏污,看着有些许狼狈,大门时浑身的气势却阴沉地让人害怕。
尹奕寒看着死了一地的暗卫脸色阴沉无比,一袭红衣在火光的映衬下闪着妖异的红芒,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嗜血的味道,是谁!到底是谁!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做的,他一定要那人生不如死!
忽然,农家小院外面一阵嘈杂,原来是永寿村的村民看到这边着火了拿着锅碗瓢盆赶来救火的,可是还没等他们感到小院中,就看到了院子里满地的尸体,尤其是在火光的照射下,整个小院如同炼狱一般,他们都是一些朴素的村民,哪里见过这样恐怖的场景,顿时一阵“叮呤哐啷”锅碗瓢盆落了一地。
尹奕寒听到这边的动静,一个冷眼扫了过来,村民们再一看院子中间站了一个罗刹一般的男人,更是吓得两腿发软,纷纷转身火速逃开,还有不少人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跑了。
尹奕寒没有理会那些村民,转身看着火势越来越大的房屋,眸光晦暗不明,顾九绵,你可不要让本王失望啊。
“王爷……”其中一个黑衣人忍不住开口,“他们还能出来吗?”
尹奕寒冷眼睨了黑衣人一眼,忽然笑了,勾起唇角,说:“他们要是出不来,你就进去陪他们好了。”
黑衣人当即噤了声,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之前本来是想要带着顾九绵他们一起的,但是却被自家主子用眼神制止了,刚刚出声也是因为担心自家主子的事情办不成,毕竟如果顾九绵死了,那么主子一直想做的事情可就没戏了。
现在想想自己怕是疯了才敢问出声,主子做事一向有他自己的打算,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来过问,是他僭越了。
此刻顾九绵已经拉着苏苍歌从墓里出来了,只不过是出口外面的火势太大,他们一时半会儿冲不出去罢了。
再次置身火海,顾九绵不禁想起了自己刚穿越过来时的情景,也是这样被困在火里,唯一不同的是,上次她是一个人,这次还有一个苏苍歌,而且上次是被外人算计的,这次却是被自己人整的。
一想到这个顾九绵就郁闷不已,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对劲,温骨的脑子应该干不出来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啊。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顾九绵快速在屋内找到了盆里仅剩的一点水,撕下衣服上的布条,打湿了让苏苍歌捂住口鼻,同时目光迅速在屋子里扫视,想要找出火势最弱的地方。
可是四面八方都是火,根本没有哪一处的火稍微小一点的,这不禁让顾九绵着急了起来,再继续在这里面待下去,她不是会被浓烟呛死,就是会被烧死。
……
在离着火房屋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三个人正不断地朝着火的小院观望。
这三人正是风岩温骨和叶泽。
“你放开我,我要去救主子!”风雅压低了声音对温骨道。
温骨却是死死地拉着风岩,眸光沉沉地看着不远处闪烁的火光:“再等等!”
风岩看着越烧越大的火,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马上冲进去将苏苍歌救出来,偏偏温骨还一直拦着他不让他去,这不禁让他有些生气:“等什么等!现在主子生死未卜,要等你自己等!我要去救主子!我告诉你我们主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要你们陪葬!”
温骨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风岩,没有说话,拽着他的手同样力道不减分毫。
风岩见温骨不说话,感觉自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中觉得十分无力,但是他越是挣扎,温骨手上的力道就越大,急得大骂:“你该不会是怕死不敢过去吧!温骨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贪生怕死之辈!是我看错你了!”之前因为温骨救了他,所以他一直对温骨心存感激,可是他现在这样见死不救的样子真的让他接受不了。
“好了,你别吵了,那里面不止有你的主子,还有温骨的主子,怎么就你知道着急!”叶泽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一直吵吵的风岩道。
风岩被叶泽说的一愣,随后更是愤怒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说放火,也不至于让主子陷入这样的险境!”
叶泽见风岩居然说这样的话,暴脾气也上来了:“你小子好好说话,什么叫馊主意,那里面是我的亲……我最好的朋友,我还能害她不成!”
“你们才认识几天,就最好的朋友了,谁知道你究竟是想害她还是救她!”风岩讥讽道。
叶泽气结,怒目圆睁:“你家主子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算是哪根葱,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说我!”
温骨被这两人吵的有些头疼,眉头皱得死死的,要不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凭他一个人要将苏苍歌和顾九绵两个从尹奕寒眼皮子底下带走有点困难,他早就将这两个人敲晕了打包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