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顾九绵忽然又停了下来,看向叶泽:“对了,还有我的身份!”
“知道了知道了!”叶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顾九绵这才放心地将门打开了。
苏苍歌在外面等了已经快一个时辰,虽然面上一副云淡风轻不动声色的模样,但是心里早已急地不行了,他已经暗暗做了决定,再过一炷香的功夫,小云朵要是还不出来,他就直接冲进去,人是他从东禾带出来的,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把小云朵给安全带回去的。
没想到,下一秒,面前灰扑扑的大门忽然就被拉开了,开门的正是顾九绵。
门外围观的群众一见这个诡异的客栈再次被打开了,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天哪,我没看错吧,居然有人活着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路人惊呼道。
“是啊,不会吧,据说之前进去的人就没有出来过的。”另一个路人副附和道。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居然能够从那里面活着出来,也太厉害了吧!”
……
苏苍歌却没有理会周围百姓的议论,在看见顾九绵的瞬间就冲了上去,抓住她的胳膊,一脸关切地问:“怎么样,他有没有为难你。”
温骨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往前走了两步,将顾九绵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眼中不难看出对顾九绵的担心。
顾九绵不由心中一暖,轻轻拂开苏苍歌的手,然后笑着说:“放心吧,我没事。”
“真的?”苏苍歌狐疑地超大堂内看了一眼。
“真的。”顾九绵点头,又一脸嘚瑟地说:“开玩笑,也不看看小爷是谁,就没有我搞不定的人好吧,我跟你说,现在我跟他已经是朋友了。”
对于顾九绵的话苏苍歌仍旧表示怀疑,看着顾九绵没有说话。
顾九绵见苏苍歌还不相信自己也不恼,而是直接将他拉到叶泽跟前,指着苏苍歌对叶泽说:“介绍一下,这是苏苍歌,我的朋友。”然后又对着苏苍歌说:“这是叶泽。”
苏苍歌和叶泽四目相望,谁也没有说话。
空气中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顾九绵给叶泽使了一个眼色,你倒是说话呀。
结果叶泽就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九绵顿时觉得头疼,没有办法又偷偷伸手扯了扯苏苍歌的衣袖。
苏苍歌自然知道顾九绵的意思,作为顾九绵的头号支持者,当然不会给她面子,当即对叶泽说:“你好,我是苏苍歌。”
顾九绵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叶泽,眼中的警告意味十分明显,人家跟你打招呼呢!
叶泽轻哼一声,有些臭屁地说:“叶泽。”
“好了,大家这就都算是朋友了。”顾九绵连忙暖场道。
“嗯。”苏苍歌点点头,余光从叶泽身上撇过,虽然他总觉得这个叶泽有问题,但是既然是小云朵承认的朋友,他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要他不做出伤还小云朵的事情问题就不大。
跟进来的风岩看着自家主子就这么跟刚刚还对自己下毒手的人成了朋友,一颗心拔凉拔凉的,主子这是完全已经忘记他了吗?
“呜呜呜……”风岩发出声音试图引起众人的注意。
所幸他的期望没有落空,有人注意到他了,不过这人却不是他家主子,而是顾九绵。
顾九绵看着风岩指着自己的喉咙,一副迫切地想要说话的模样,微微勾起唇角,眼中的恶趣味一闪而过。
“哎呀,风岩你这是怎么了?”顾九绵故意装作看不懂风岩的意思问:“你说话啊,呜呜呜是什么意思?”
风岩一愣,人都傻了,是他中招地还不够明显吗?
“呜呜呜呜!”风岩指着自己的喉咙看向顾九绵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顾九绵当即一脸无辜地看向苏苍歌问:“深哥,他这是怎么了?”背地里却在风岩看不到的地方朝着苏苍歌挤了挤眼睛。
苏苍歌哪里不知道顾九绵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让风岩长长记性,正好他也有这个想法,所以自然而然顺着顾九绵的意思摇了摇头,看向风岩满脸都是疑惑。
风岩看着自家主子脸上和顾九绵一模一样的疑惑表情,宛如晴天霹雳,主子这是什么意思?看不出来他想表达的意思吗?再怎么说他也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了,主子不可能看不出来他想要表达什么啊,所以……主子是故意的?!
为什么!?又是为了这个顾九绵?!风岩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苏苍歌。
苏苍歌却是装作没有看见,直接把头撇到一边,佯装看风景。
“呜呜呜。”风岩当即一脸委屈地出声,试图引起苏苍歌的注意。
苏苍歌却依然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头都不回一下。
风岩顿时觉得自己的心上被霍开一道大口子,明明屋外是艳阳高照,却感觉有呼呼的冷风吹在自己的伤口上。
他又侧头看向温骨,希望温骨能够帮他说句话,可是没想到温骨也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根本就没有拿正眼看他。
无奈之下,他又把目光投向叶泽,没想到叶泽正翘着二郎腿,看着他笑得一脸戏谑。
叶泽在一旁看着风岩四处吃瘪的样子看得津津有味,见风岩将目光投向了他,当即扬唇一笑:“小伙子,你这人缘混的不行啊。”
“呜呜呜。”风岩生气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叶泽,我这样都是谁害的,你还不给我解开!
叶泽却是咂了咂嘴,接着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说:“不是我不想帮你啊,那是有人不准啊。”说着目光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还是无意瞥了一眼顾九绵。
顾九绵当即脸色一沉,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叶泽,这是存心给她找事呢!
苏苍歌也是眉头一皱,不悦地看了一眼叶泽。
叶泽却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满脸的幸灾乐祸。
风岩也不傻,自然知道叶泽是什么意思,当即就知道是顾九绵在搞鬼,怒目圆睁看向顾九绵:“呜呜呜!”你快给我解开!
结果,下一秒他就收到了自家主子满是警告的眼神,心中纵然有千般不服,也只能歇了菜,垂下了头,不再去看顾九绵,他怕自己再看就要忍不住上去打他了,真的到了哪个时候他一定会死的很惨。
“行了云子,既然已经没什么事情了,我们不如先走吧。”苏苍歌忽然开口对顾九绵说。
“走?去哪?”顾九绵不解地问道,“我们不是要找地方住下吗?不如就住这里好了。”
“这里?”苏苍歌微微皱眉,环顾了一下四周满是蜘蛛网的大堂,不赞成地看向顾九绵。
顾九绵点了点头,道:“对啊,不然外面的客栈都住满了,我们离开这里难不成真的去睡破庙啊,这里看起来脏是脏了一点,但是应该也比破庙好一点吧。”说着顾九绵下意识地看向叶泽,询问他的意思。
叶泽一脸无所谓地说:“你们要住就住吧,不过得你们自己打扫。”说着就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抱起霜迟的酒坛子开始往后院走。
“你去哪?”顾九绵喊住了他,问。
叶泽头也不回地答道:“回去睡觉,累了。”
顾九绵嘴角微抽,她的这个外公心是不是太大了,就这样把一个偌大的客栈交给他们了,也不怕他们把这客栈给他搬空了,不过看了一眼可以说是家徒四壁的客栈,顾九绵也就理解了叶泽这么放心的原因了,因为真的没啥可以搬的了,大堂内除了几张破旧的桌椅真的是啥也没有,典型就是那种小偷都不愿意光临的地方。
“行了,走吧,我们去楼上看看,至于……”顾九绵话说了易班欲言又止,看向风岩接着说:“至于你,暂时先留在下面守门吧。”
说完也不管风岩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十分好心情地直接上了楼。
风岩本来想跟上去的,结果在看到自己主子冷冽的眼神下还是停下了脚步,认命地走到大门处将门关好,“尽职尽责”地当着“守门人”。
顾九绵上了楼,入目之下,皆是大大小小的蜘一股子蜘蛛网,还有一股子霉味,看样子的确像是很久都没有人来住过的样子。
她皱着眉头,挑了一间向阳的房间,推开房门,顿时一股更加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灰尘簌簌而落,她一手掩住口鼻,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试图将灰尘拂开。
许久,尘埃落定,看着屋内的设施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顾九绵顿时就后悔了,这还不如去住破庙呢,至少空气还是新鲜的,总比在这吸尘埃和霉味来得强。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顾九绵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转身略微有些尴尬地对苏苍歌说:“深哥你自己去挑一个房间吧,然后收拾一下将就着住吧。”
苏苍歌却是没有先说话,而是绕过顾九绵直接走进屋内,对顾九绵笑得一脸温柔说:“好,我不急,那我先帮你收拾吧。”
“别别别,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再不济还有温骨呢,哪能让你做这些。”顾九绵连忙拦住了苏苍歌,这堂堂东禾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京都少女们的梦中情人,要是让她们知道,她居然敢让她们的梦中情人来干收拾屋子这样的粗活,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了。
其实,说到底,她还是不愿意去承苏苍歌的情,世间之债务,为情债最为难偿还。
苏苍歌见顾九绵脸上的神情十分认真,神色一暗,说:“那好吧,有需要就叫我。”说着转身便出了门。
其实他本来是想说让风岩来帮她的,可是想到风岩现在心里一定对顾九绵还有意见,要是让这两个人单独碰到一起,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
很快顾九绵就听到自己隔壁房间的房门被打开了,心中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温骨说:“愣着干什么,快去帮我打盆水来。”
温骨没有说话,依然带着他那张木头脸转身离开了。
……
拈花城最大的客栈里,出现了一个戴着半截黑玉面具的男人,一袭黑衣,他的身旁跟着一个同样一袭黑衣的人,二人正是凛夜和千俞。
“掌柜的,来两间上房。”千俞对掌柜的说。
掌柜的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看这二人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不简单,尤其是哪个戴黑玉面具的男人,看起来更是不好惹,但是现在他们这里已经没有房间了,于是只好点头哈腰地对千俞说:“不好意思两位客官,咱们这里客满了,真的不好意思。”
千俞蹙眉,回头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询问他的意思。
凛夜给了他一个眼神,千俞当即心领神会地从怀里又掏出了一锭银子,说:“我们可以加钱。”
掌柜的看到银子两眼放光,当即想要伸手去拿,但是想到自家却是没有地方给这二位了,当即缩回了手。
千俞疑惑地看向掌柜的,将银子递得更近了,示意他手下,没想到他却躲得更远了。
掌柜的一边摆手,一边一脸为难地说:“哎哟喂,两位客官,不是小的有银子不想赚,咱们这是真的没有房间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咱们拈花城忽然来了很多人,整个镇子上的客栈现在基本上都已经住满了。”
“都住满了?怎么可能?”千俞有些不相信地问。
“真的啊,不过有一家客栈除外,可是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的好,那个地方可不干净。”掌柜的一边说着,一边压低了声音,对于那家客栈似乎十分忌讳。
“什么客栈?”千俞问。
“那家客栈就在这条街的尽头的角落里,叫‘贾客栈’。”
千俞又看向凛夜,询问他的意思。
凛夜微微蹙眉,最后转身离开了。
……
这边顾九绵看着屋内的陈设,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一时间她竟然有些发愁,不知道从哪里收拾起才好。
“有人吗?”
忽然楼下隐约传来了一道十分耳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