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顾九绵,慕柯走到书桌旁将筠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幸川走出隐匿之处,走到慕柯身边道:“主子,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暂时还不知。”慕柯拧眉,顾九绵接近自己一定有目的,但从他刚刚举止言行来看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不过万事小心为上:“千俞该到了吧,让千俞盯着点。”
“是。”
慕柯抽出压在书下的一张图纸若有所思,他刚刚是想看这个吗?
皇宫,御书房。
“皇上,奴才命人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南泽公子只是西汴南方一个小镇上一个老和尚在外面捡的,因当时正逢大旱,是以和尚给他取号南泽,说来也奇了,南方没过多久当真下了一场甘霖,当地人都道他是福星,加之这位南泽公子聪慧过人,是以众人都称他南泽公子。”喜公公一边给天泰帝捏肩一边道,“后在与老和尚在外云游时结识了沈贤,沈贤见他精通乐理,便请到了咱们千字书院当教书先生。”
姜培风闻言,心下不知为何竟有些失望,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巧合,是他想多了?
“皇上,您说这南泽公子如今在咱们东禾,是不是也能带来什么福运啊。”
姜培风冷哼一声,他自然不信什么福星之说,只当是个巧合,他东禾国的运势还不需要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来带动。
喜公公惊得腿一哆嗦,自知说错了话,连忙跪下,扇了自己两耳光道:“瞧奴才这笨嘴,这东禾国的运势自然只有皇上您的洪福齐天才能带动!”
天泰帝冷冷地看了喜公公一眼,懒得同着蠢东西计较,淡淡开口道:“行了,起来吧。”
“皇上,李贵妃求见。”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喜公公忙站起身来,看向天泰帝。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姜培风正好觉得周身疲乏,想到李贵妃有一手按摩的好技术,便朝喜公公点了点头。
喜公公忙退出去,将李贵妃迎了进来。
李贵妃一袭红裙拖地,扭着腰肢,婀娜多姿,明明是已过三十的少妇,娇嫩的脸庞却堪比少女,双手捧着一盏茶,脸上带着勾人心魄的笑容朝天泰帝走去。
“皇上,臣妾知你操劳国事,常常睡不好,这是臣妾特意为您泡的安神茶,您尝尝。”李贵妃走到天泰帝身边,揭开茶盖,眼含媚色,将茶递到娇艳的红唇边,轻轻吹凉,又媚眼如丝地递到天泰帝面前。
天泰帝接过茶,抿了一口,感觉通体舒畅,又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李贵妃见天泰帝喝了茶,眼中闪过一道幽光,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姜培风感觉不那么疲惫了,心情也好了许多,一把将李贵妃拉入怀里,一手掐着李贵妃得腰肢,一手挑起她的下班,笑道:“爱妃当真是越来越会讨朕欢心了。”
“呵呵呵,皇上,臣妾痒,你讨厌啦~”李贵妃娇嗔道,在天泰帝怀里笑作一团,柔弱无骨的手还不忘四处热火。
“哦,是吗?朕来帮你。”天泰帝闻着李贵妃身上似有似无的香味,明明才刚喝了一杯茶,此刻却觉得口干舌燥,内心似有一团火被勾了起来,于是一脸坏笑地抱起李贵妃就往偏殿走去。
“啊,皇上快放我下来,今日你可该去木姐姐殿里的。”李贵妃故作挣扎着要下来。
“小妖精,还学会欲情故纵了?该罚!”天泰帝哪里不知道李贵妃的小心思,心中不屑,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李贵妃的屁股上,继续朝偏殿走去。
“啊,皇上坏!”李贵妃一声惊呼。
门外喜公公听到殿内李贵妃的惊呼,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头吩咐身边的小太监仔细伺候着,自己则转身朝翎清宫的方向去了。
“娘娘,喜公公来了。”婢女云琴朝着梳妆镜前的皇后道。
“让他进来。”
喜公公进入殿内便看见了在镜前梳发的皇后,恭谨上前行礼道:“娘娘,皇上怕你久等,派奴才来传个信儿,太晚了他就在御书房歇下了。”
闻言木清眼神一冷,面无表情道:“怕是不止一个人吧。”
“皇后娘娘,奴才话已传到,先行告退。”喜公公不敢多说什么,并没有正面回答就离开了。
“云琴,送送喜公公。”木清并未阻拦,依旧梳着自己的头发,淡淡道,她其实心中自有答案,何必问个究竟。
木清放下梳子,取下头上的木簪,放到桌上,看着镜子里的女子,抬手抚上额角的疤,抚上无神冰冷的眼,抚上下沉的嘴角,她如坠冰窖,浑身冰冷,她竟开始有些不认识镜子里的女子了,她顿时觉得后宫,当真是一个可怕的怪物,它神不知鬼不觉地会吃掉你的笑容,单纯,善良,理性,最终让你成为一个如同它一样的怪物,再去吃掉别人的笑容,单纯,善良,理性,就如同瘟疫一般,在偌大的皇宫四处横行,无人能幸免,而她,就快要成为那个怪物了。
“娘娘,该歇了。”云琴回到殿中就看到皇后娘娘又在对着镜子发呆,心中一阵抽疼,她自幼就跟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从前是一个多么爱笑的女子,在这深宫的这些年,竟一日日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云琴,我是不是老了,不好看了?”木清没有动,喃喃道。
“娘娘不老,娘娘比那二八的小姑娘还年轻还好看。”云琴答道。
“是吗?那他为什么不来?”木清继续问道。
“许是皇上政务繁忙,不忍心让娘娘陪着一起受苦。”云琴说。
“是这样吗?”木清转过来定定地看着云琴,执拗的样子像是在确认什么。
“一定是这样的,娘娘我们先歇息吧,皇上一定不希望看到娘娘憔悴的样子。”云琴低头上前扶过木清,根本不敢正眼回答木清的问题。
“好。”这次木清没再多言,而是任由云琴扶着她进入内殿歇息,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刻,她的身上像是少了些什么,可又好像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