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攸宁洗了澡,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半靠在床头,手上拿着一本民间话本,看的正起劲,顾安然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稍稍有些愣住,“你怎么还在这里?”
颜攸宁头都没抬,“这里是我的房间,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他说的理直气壮,顾安然都找不到可以反驳他的理由,“况且,你我都要成婚了,成了婚不也得住同一个房间,你迟早得习惯不是。”
说的确实是这个理,不管是什么原因,如果他俩真的成了婚,那为了不露馅也是得住在同一间房间里的。
可是顾安然怎么会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呢?
颜攸宁头都没抬,双目死死的粘在了话本上,似乎是故事很不错,他看得津津有味,“况且,你除了那张脸,也没什么了。”
“”顾安然如今最在意的是,“难道我们要睡在一张床上?”
“你要睡地上我也不介意。”颜攸宁抬眸看了顾安然一眼,似笑非笑,“你是不是自恋的过头了?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颜攸宁的眼神上下一扫顾安然,流氓似的眼神**裸的盯着顾安然看,似乎还略带了一点儿调笑的意味,“怎么?莫非是你在期待什么?对本少爷芳心暗许了吗?”
顾安然无语望天花板,这人脸皮极厚,她要是厚脸皮,颜攸宁绝对能比她更厚,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理会他。
颜攸宁继续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也是,毕竟像我这种长相,你们这种小姑娘会喜欢我也是常事。”
顾安然忍不住了,她张口否认,“苏璟言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我都没有心动,我能对你心动?”
顾安然一说完就后悔了,她现在寄人篱下,怎么敢的呀!
颜攸宁因为顾安然的一句不过脑子的话成功的被激怒了,从床上弹坐起来,双目带着怒火死死地盯住了顾安然,“你说什么?!”
顾安然立马认怂,摇了摇头,转过身假装做自己的事情,矢口否认,“没,没啥。那那个我说颜攸宁你不是在看书吗?继续继续”
颜攸宁盯着顾安然心虚的背影,他知道如果不是现在顾安然是在颜家,如果是在她们顾家铁定可以和他掐起来,不过,她生硬的转了话题,反而让颜攸宁脑子清醒了一些儿,他张口问道,“你真的恨苏璟言吗?”
顾安然愣住。
颜攸宁望着她的背影似乎抖了一下,顾安然没有做声,颜攸宁张口说道,“我们都要结婚了,我问你几个问题应该不过分的吧?那当然,如果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也自然可以。”
顾安然知道躲也躲不过去了,她顾家的事情就是明摆摆的事情,颜攸宁随便一查就能查到,没必要瞒着他,况且他们现在是合作的关系。
顾安然微微思考了一会儿,转过身点了点头说道,“你问吧。”
颜攸宁也是毫不客气,平常脸皮厚,没想到问起问题来也利索,“听说当初是你收留了苏璟言?”
“是。”
“顾家毁在了苏璟言的手中,你没有怀疑过是不是苏璟言做的手脚?”颜攸宁一一的分析,似乎在揭开顾安然一直很不愿意承认的事情。
顾安然坦诚相待,“怀疑过。”
“你父母的接连死亡,你不觉得太巧了吗?”颜攸宁的这个问题还没有说完,顾安然已经知道了颜攸宁想要问的是什么了,她张口就是一个否认,潜意识里她竟然还是偏向于苏璟言的,“不可能的,苏璟言是吞并了顾家,但是他是在顾家长大的,不可能会害死我的父母,我爹爹娘亲的死不会和他有关系的。”
颜攸宁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固执的神情,也不知道她是在说服他,还是在催眠她自己去相信这个事情。
“一切看证据。”颜攸宁冷静的说道,神情都带了点霜,目光冷淡,“这件事情我会派人去查的,一切都太巧合了。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我们颜家很是护短,不管你从前是谁,只要进了我颜家的大门,就是我颜家的人。那么一丁点的委屈都受不得。说白了,以后除了我,没人可以欺负你。”
顾安然愣住,颜攸宁继续问道,“周凉好也是死在苏璟言的手中的?”
那是顾安然心中的痛,她艰难的点下了头,想到周凉好她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是。”
“如果我没有记错,周凉好也是在顾家长大的。那么你,苏璟言,周凉好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了。苏璟言对周凉好都下得去手,你怎么就觉得他不会对顾家的其他人出手?”颜攸宁冷静的分析,顾安然双眸似水的看着颜攸宁,想要相信却又不敢相信,顾家出事和她父母出事确确实实很巧,特别巧,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那怎么可能呢?
此时此刻的顾安然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颜攸宁最后问道,“还有你真的恨他吗?你是不是觉得在顾家其实只剩下一个苏璟言了?我刚才不过随口一提,你就能立马想到他,顾安然,你老实说,你恨他吗?还是说你想他?”
顾安然就这么看着颜攸宁,双眸如同那一潭秋水,如珠的泪从眼睛里刷的一下子落了下来,顾安然语气决绝,眸中有恨,有伤心,让人看了真的心疼极了,“我恨他”
可是,她也真的好想他。
那是她从前带回家的人,生着病,冒着大雨都要出去找的人,那个人陪着她长大,哪怕后来他狼子野心把整个顾家都夺走了,她也不恨他。
顾安然倔强的擦掉了满脸的泪水,如果不是周凉好的死,她不会恨苏璟言,她甚至觉得顾家在苏璟言的手中其实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顾安然是恨他,恨他不念旧情,罔顾初心。
“我恨他,恨他害死了周大哥。”
恨他变得陌生。
颜攸宁一伸手就将顾安然整个环在了怀里,他拍了拍顾安然的背,安慰她说道,“可是你是不是也想他?”
“他不值得,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