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楼摸了摸二人的脑袋,对老板道:“劳烦把两个孩子说的那两盏灯笼取下来。”
老板见他们几人都互相熟识,自然没有什么不答应的,取下灯笼后还不忘介绍道:“两位小公子好眼光,这两盏都是小店特有的琉璃宫灯,颜色鲜亮,防水防潮,便是放上一两年也不会褪色!”
“谢谢叔叔!”惊鸿和石头高兴地接过了灯笼,然后同老板道谢。
老板被两个孩子逗笑了,连连道:“不客气,不客气!”
说着又朝丰子翌问道:“这位公子,您看上哪一盏灯笼了?”作为并列的第二名,丰子翌自然也是可以挑选一盏灯笼带走的。
“就那盏莲花灯吧!”丰子翌随手一指。
待老板将灯笼取下后,丰子翌却转手就将灯笼递给了青汣。
青汣一愣:“给我?”
“我用不着灯笼。”丰子翌丢下这么一句话,将灯笼塞给她,紧接着便抬脚离开了喧闹的人群。
燕西楼瞬间黑了脸,看向丰子翌背影的目光冷得能冻死人!
青司只觉额头青筋一阵猛跳,连忙解释道:“那个,燕世子,这灯笼……我这朋友其实没别的意思,你千万别同他一般见识!”
说着,便急忙追了上去。
从擂台这边走出来,燕西楼便一直沉着脸,就差把“我不高兴”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本以为冷着脸,青汣多少会问上两句,不想她却是半点儿反应也没有,反倒是把燕西楼自己怄得不行。
“你很喜欢这灯笼?”燕西楼终是忍不住了,死死盯着她手里的灯笼问道。
青汣被他问得一愣,丰子翌顺手给她,她也就顺手接着了,又不是小孩子,何谈有多喜欢一个灯笼?
燕西楼观她表情便知她并未将这个灯笼放在心上,心下不禁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到底是看这个灯笼不顺眼,于是一本正经地道:“我瞧着你灯笼还算顺眼,你若是不喜,不如给我好了?”
青汣觉得他今晚怪怪的,但也没多想,左右就是一个灯笼罢了,于是随手便递给他。
一行四人在街上逛了许久,陪着惊鸿和石头疯玩,直到两个小家伙说困了,这才返回客栈。
石头已经趴在燕西楼肩头睡了过去,手里还握着半个没吃完的糖人,蹭得燕西楼身上的衣服黏糊糊的。
惊鸿虽然还能自己走,但上下眼皮也已经开始打架了。
好容易把两个孩子放在床上,青汣松了口气,这一晚上折腾的,真是比以前出任务都累。
“这些东西放哪儿?”燕西楼手里还拎着一大堆两个小家伙买的杂七杂八的玩具,其中就有那两盏琉璃宫灯。
看了一眼那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青汣顿觉一阵头大,揉了揉眉心,道:“先放桌子上吧!”
他们从蓟州出来的时候不过是用了一架马车,现在好了,两架马车都未必能顺利回去。
是谁说女人的购物欲可怕来着?要她说,小孩子的购物欲也不遑多让好吧?
忽而余光一瞟,青汣诧异地看着他手上仅剩的两盏琉璃宫灯:“咦,不是有三盏琉璃灯吗?那个莲花的去哪儿了?”
“噢,可能东西太多了,刚刚不小心落在街上了。”燕西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谎,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故意挑了个人多的地方把灯给丢了的……
青汣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人也是够奇怪的,明明从自己这里讨了那莲花琉璃宫灯,结果一转眼儿又给弄丢了,他口中的这个喜欢可真是来得快去得更快……
一夜无话。
翌日,青汣正准备让木茗去打听一下,这城门要关到什么时候,结果便听得木茗回禀道:“姑娘,今日一早城门就开了,燕世子已经离开多时了!”
青汣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儿来,心中不禁有些气结,这个燕西楼还真是够可以的,昨天自己要走,他让人把城门给封了,结果他自己倒好,今天一大早就走了个没影!
“姑娘,那咱们……”见她脸色不大好看,木茗小心翼翼地问道。
青汣看了一眼睡到现在还没醒的两个小家伙,捏了捏眉心,道:“今天是来不及了,明天再走吧!”
“是。”
午后,青汣正坐在桌案后写着些什么,“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缝,两个小小的身影探了探脑袋。
“睡醒了?”青汣头也不抬地说道。
“嘿嘿,有点儿饿,所以就醒了……”石头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青汣嘴角一抽,随即说道:“饿了就让你们明槿姨姨去楼下点些吃的。”
“嗯嗯!已经跟明槿姨姨说过了!”石头连连点头说道。
惊鸿跟在他身后进来,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习惯了和娘亲一样早起,哪知昨晚玩得太疯,今天一觉直接睡到了午后……
“娘亲,燕叔叔呢?”惊鸿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眼巴巴地看着她问道。
“走了。”青汣淡淡道。
“啊?怎么就走了?”惊鸿满脸都是掩不住的失望。
青汣笔下一顿,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然呢?我送你过去找他?”
“额……娘亲,你想多了,有娘亲在,我怎么会想要去找燕叔叔呢!”惊鸿立马改口。
青汣凉凉看了他一眼,没有拆穿他的口是心非。
不一会儿,明槿端着一盘葱油饼,并两碗咸粥进来了:“两位小主子,客栈这会儿没开火,咱们先吃点饼子将就一下吧!”
“没事没事!”惊鸿和石头都饿坏了,哪里还顾得上挑食,一人抱着一个饼子吃得好不香甜!
没一会儿功夫,明槿端来的吃食就被一扫而空,两人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打了个饱嗝。
“吃饱了?”青汣终于抬眸看向了二人。
“嗯嗯嗯,吃饱了!”
青汣对石头招了招手:“过来。”
石头瞅了一眼她桌上的纸笔,本能地后退一步,讨好地笑道:“那什么,我这刚吃饱,背书的事要不再缓缓?”自从上次背完那本《诗三百》,他至今都对背书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