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有南月市天际线之称的第一大楼上,哲恒俯看下方那一片灯红,这里繁荣昌盛,而人多的地方发生的事情也就多,特别是坏事。哲恒看着下方露出苦恼的表情,因为这座大楼下的坏事特别的多。他看得太清楚,那一股股罪恶的气息,缓缓自地面升起,恍如火灾时产生的黑烟。
这些黑烟在哲恒那双闪烁着条格光轮的瞳孔中映现,这是哲恒自光茧中出来后的变化之一。同时他的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目标:终端。距离:200米。”哲恒问道:“这是最近的目标?”那道机器般的声音回答说:“不,最近的目标距离owner30米的正下方。”
哲恒笑了一声:“你真像一台电脑。”
机器音说:“智能的。”说完,哲恒又是一笑,随即身子向前一倒,原本就在大楼顶层边缘的他,从上面掉了下去!
哲恒是倒着掉下去的,他闭着眼不敢看下面,这是他第一次跳楼,主动的。哲恒只感觉风在身边吹,在耳边吼,心好像空了一样。哲恒在心里问:“目标,距离!”机器音回答:“再有2米你就会掉过头。”闻言,哲恒猛地睁开双眼,瞳孔中的条格光轮一闪,他的整个身子开始变成一颗颗的光点,到最后消散在了风中。
就在这座大楼从顶端往下计算30米的一间办公室中,一个中年男人手抓水果刀,指着办公桌前的一个西装青年,他颤抖的说:“你不要逼我!”青年手撑着桌面,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往下滴,青年用已显结巴的语句说:“你、你冷、冷静点。”中年男人露出血红的双眼,此刻的他,表情诡异狰狞,无视青年的哀求。刀刃逐渐逼近,面临生死威胁,求生本能下的青年,随手抓起办公桌上的文件,对着中年男子砸去。可这些动作都是徒劳无功的,纠缠片刻之后,青年终于不支倒地,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一声惨叫,真的只有一声。青年吃惊的看着自己胸前,一只发着光的手抓住了刀刃,任凭中年男子如何用力也无法寸进。青年看着突然出现的哲恒,如同在绝望的黑暗中看见了光明,叫道:“警察同志救我!”而中年男子看着一身警服的哲恒,气急败坏地吼道:“放开!”哲恒此刻在心中说:“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是一个电子病毒。”
机器音说:“请面对现实。”就在哲恒与机器音的交流中,中年男子放开刀柄,转而扑向哲恒!只见一道圆形光罩自哲恒体内放出,中年男子在触碰的瞬间,被弹了出去,办公室的桌椅被他撞的倒塌一片。
哲恒则看着眼前的光罩问:“这是什么?”机器音回答:“系统的自动防御,在你遇险时会自动开启。”
哲恒问:“怎么把它收回?”
机器音说:“进入防御模式。”话音刚落,光罩瞬间收缩回到哲恒体内,同时在他的手背出现了一道光盾印记。
哲恒看着手背上的印记,感到很神奇,又问道:“你有几个模式啊?”
机器音说:“行动、防御、攻击。”
哲恒的兴趣瞬间被勾起,就在他还想追问什么的时候,他身旁的青年大叫一声:“怪物啊!”然后青年惊恐地从地上爬起,可还没等他逃到门口,一道黑影快速闪到青年的面前。一双血红的眼,浑身上下漆黑如影,还有那张冒着黑烟的嘴,中年男子此刻已经完全化成了一只影子怪物!
影子怪物的双手,死死掐住青年的脖子,没有五官的脸凑近青年,张开大嘴对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可青年早在脖子被掐住的瞬间,就已经被吓得失去了意识。这时一道瞬光闪过!影子怪物被哲恒踢到了墙上,砰然巨响后,墙壁一阵龟裂。
在影子怪物倒地之后,奇异的现象发生了!只见那如影般的身躯开始褪色,黑影逐渐收缩,露出人的皮肤,直至完全恢复人身。哲恒看着中年男子发愣,心里问:“终端有这么弱吗?”机器音说:“终端可以繁殖子体,这些子体的力量不会很强,主要用作病毒传播。”
哲恒问:“现在该怎么做?”
机器音说:“启动清理程序!”刚说完,哲恒的掌心上顿时出现一块四角光棱,光棱在掌心中回旋,光芒闪耀哲恒的脸庞。只见哲恒轻轻一抛,光棱在空中一分为二,化作两道流光窜进中年男子和青年体内。
哲恒好奇地问:“那个人也需要杀毒吗?”机器音说:“终端会潜伏在人的体内,当人的情绪状态处于消极时便会爆发感染,而在终端侵入的前后,会形成一道特殊的记忆断层。在将感染者体内终端清理之后,感染者只会保持终端侵入前的记忆,这对于你的行动有利。”在哲恒他们交流的同时,被流光窜入的两人发生了不同变化。青年的胸前浮出光棱,只是此刻的光棱中多了一团黑影,一道镜碎声响起!光棱裹着黑影一起消散在了空中。
而从中年男子体内浮出的光棱,竟又回到了哲恒手里,他问:“这又是什么意思?”机器音说:“握住它。”听从机器音的指引,哲恒在握住光棱的那一刻,一条条信息涌入脑海。当这些信息全部进入哲恒脑中之时,手中的光棱随即破碎。
一幕幕不属于他记忆的画面,相继出现在脑海,画面闪现的很快,但也有一些画面会很慢,这些很慢的画面都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当这些画面全部闪过之后,再次响起的机器音将失神的哲恒,拉回了现实。机器音说:“信息过滤完成,零负荷消化进行中!”哲恒没来得及开口,又是一句:“零负荷消化完成!”
哲恒站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再开口询问机器音什么。这时机器音再次响起:“owner,是否继续执行任务?”
哲恒忽然自言自语道:“这个中年男子应该是普通感染体,那就是说,只要任务继续执行下去,我还将会遇到特殊感染体,与他记忆中感到畏惧的超级感染体。”
机器音补充道:“说的不错。”
哲恒问:“那你说,现在我能够对付哪一阶段的感染体?”
机器音说:“信息太少,无法解答。”
哲恒沉吟一声:“我直觉应该能够对付特殊感染体,而超级感染体会有点勉强,但打不过逃还是可以的。”
机器音说:“你哪来的自信?”
哲恒说:“我自信对自我能力的审视和观察还是有的。”
哲恒又说:“走吧,先去搜集需要的情报。”说完之后,他化作一道光,透窗而出。
寂夜中空旷的公园里,哲恒走在一排排昏黄的路灯下,嘴里一边抱怨着路灯不够亮,这样会给犯罪分子提供作案环境之类的话语,一边装出散步般悠闲的样子。
机器音忽然对哲恒说:“目标距离用户还有五十米,右后方!”
哲恒问:“后面那人跟了我们这么久,怎么还不出手?”
机器音说:“等待出手机会。”
哲恒:“没有其他可能性?”
机器音:“没有。”
哲恒:“好吧,怎样他才会出手?”
机器音:“他已经出手了。”
砰砰砰砰!一连串空气闷爆过后,哲恒退到一棵树下,观察着刚才跟他闪电般交手的敌人。普通人的摸样,休闲服的打扮,完全出乎了哲恒的意料。
哲恒问:“你看的出他的底细吗?”
机器音说:“你能够再努力点的话。”
条格光轮开始在哲恒的瞳孔中闪烁,清晰地映着那人冲向自己的身姿,尽管那人在外面已经化成了一道残影,哲恒依旧轻松挡下了他的高速出拳。一道光踢闪过!休闲装男子倒飞出去,却在空中极不可思议的停住了身子。他的身体下面此刻连着的是他的影子,没错,影子拔地而起,抓住并支撑着他。与此同时,哲恒也已经来到男子面前,光拳直直打向男子。可是一张影子大嘴,张着尖细锋利的长牙,从男子胸膛弹出,直接咬住了哲恒半个身子!
哲恒就此消失,然后一只光手出现,掐住男子后颈,这时又响起了哲恒的声音:“双面镜。还有一面,在你后面呢。”来不及反应,在闪光过后,男子已被哲恒按在了树上。
没有多余的言语,哲恒直接对男子进行净化,他掐住男子的手掌心闪烁光芒,然后一块光棱从男子头顶冲出,转动着悬在半空。哲恒伸出另一只手去吸收掉光棱之后,他小心的将男子放在这棵树的底下。
战斗过后,哲恒依旧是以散步的方式,行走在公园的道路上。
哲恒问:“你怎么看待特殊感染体的力量?”
机器音:“比较普通感染体,力量增幅30%,更加的智慧,已经可以在保持自我的前提下,控制终端病毒能量。”
哲恒忽然露出严肃的表情说:“拥有头脑才是最棘手的,而且决不能被一群特殊感染体围住。”
机器音说:“如果每个特殊感染体都跟刚才一样,owner可以无视他们。”
哲恒看着地面,嘴里喃喃道:“但愿如此。”
哲恒忽然说道:“你真的很厉害,竟然能让我变成光,还跟着你一起执行了那所谓的任务。这真是一个奇妙的经历,不知道当我醒来的时候还记不记得,如果记得真想说给朋友们听听。”
前方,路灯都是黑的,在这淡月疏星的夜空下,再走一步,就不会再有光照。而哲恒没有丝毫犹豫,一脚跨出那最后的一抹昏黄。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所有的话,都在表达他对这场经历只是一个美梦的定义。
与哲恒一起没进黑暗的,还有机器音的一句话:“这不是梦。”只是,奇怪的是哲恒并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