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的字迹娟秀而又英武,还带着丝丝飘逸出尘的感觉。
“慕容兄弟,你一定有许多惊讶和疑惑吧,嘻嘻,不必担心,妃暄并没有恶意的。
唉,事实上,妃暄从来不是什么仙子,只是一个不合格的静斋传人罢了。本以为出山可以拯救黎民百姓,为天下苍生带来和平。却发现妃暄连自己都无法拯救,一生已无望仙道。
静斋本是一个追求仙道的修行门派,出世入世皆为炼心修行。
但仙道缥缈,人道朝朝。除了先祖地尼破碎虚空而去,之后两代弟子无一人成功。弟子们一日重复一日,枯灯打坐,一年恍如一日……
第四代祖师‘惠静轩’以绝强智慧勘破一缕天机,方知欲成就仙道者,需先破除凡人‘情障’及累有功德方可。
情障者,乃上天赐予人类人人皆有的一段姻缘,有此才可保人族传承,不至断绝。而修仙乃逆天行事,不得苍天保佑,故非有功德护身不可成。
是以四代祖师创出入世修行,保国家社稷太平安宁以获功德,同时主动经历情障并将之破除之法……
很可笑吧,被世人尊为白道领袖之一的静斋,竟然是为了一己私欲才维护苍生。妃暄也是在达到‘剑心通明’境界,有资格代表师门入世修行之后,才被师父告之此事。
妃暄的道心几欲破裂,好在师父及时的点醒,才让妃暄度过此心劫:传说女娲当年也是为了成圣才做出种种功德之事,但并不妨碍人们对她的尊敬。
只是知道修仙需历情劫,行却难破。妃暄见到慕容兄那一刻,心中就莫名地有了好感。这种感觉随着同游竟陵一日,让妃暄越发的确定,公子就是妃暄此世的情障。
妃暄自私地没有通知你的情况下,主动释放开感情,试图此次入世修行之后,便挥剑斩断情丝……
然而妃暄还是太幼稚了,竟至无法自拔,满心满脑里全是你的身影。
此次和氏璧一事,于竟陵那日后不久,妃暄已禀明师尊,定下李渊次子李世民为天下新主。只是妃暄心中情障愈深,再次相见之时,慕容兄的表现让妃暄知道阁下心中亦有着我。这让妃暄心中的魔念再也无法压制,将原本的计划,终至下定决心实施出来……
妃暄利用身份之便,假意和氏璧被劫,却偷偷放于你床内,璧外有着特制防止玉璧引起他人感应的外壳,勿要拆开。收到之后速速离开洛阳,以免被人发现,至妃暄心血付之东流。
此举之后,妃暄已愧为静斋传人,只有回斋之后面壁思过,从此青灯古佛度此余生,以赎其罪。
对了,妃暄特意拒绝了净念禅院大师们随行护送,做好了途中伪装被人劫去玉璧的打算。不成想林中竟真有一人埋伏。
好在那自称东方暮雪的姑娘多问了我一句‘和氏璧授予何人’,我当时不知为何竟说了你的名字,才知这姑娘竟然也是为了你而来劫玉。
咯咯咯,看来你的女人缘不错嘛。这次之事,东方姑娘亦出力不少,以后就让她来替我陪着你吧。”
落款:“只想任性一回的师妃暄。”
“妃暄!”
慕容复低吼一声,不知为何,已泪流满面。
他第一时间向屋外走去,随即又停住脚步,唤出飞鸽传信。
于竟陵城时,两人已互换了信箱,只是在那之后,竟从未有过信件来往。
“叮,对面关闭飞鸽系统,已发送信件会在对方重启飞鸽信箱后送达。”
一连数只飞鸽过去,得到的系统消息皆是已经关闭。
慕容复闭上双眼,回忆起昨夜种种。
“还望以天下苍生为念,不要做出令师门失望之事”“这样正好…不会耽误”……原来昨日的这些话,都是在说她自己,想必妃暄做出此决定时,也十分痛苦吧。
脑中再次浮现师妃暄出露女子形貌卓立桥上的场景……
河畔洛神初相见,明月桥上明月圆。
恬淡逸适思观月,风忧莲惊不敢言。
色空剑背明志仙,山河或乱挺肩担。
洛风送水随伊去,愿化清辉伴影眠。
时间仓促,慕容复一挥而就,飞鸽过去,只希望妃暄能够明白他的心意。
“放心吧妃暄,我会让你明白,你的选择没有错!”
如果说之前他对统一天下兴致不高,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和不忍见到表妹发疯自责的话,那么现在他是真的想做到这一点!
只为了证明:妃暄你没有看错人!
这样一来师妃暄所做的一切便是“慧眼如炬”了,有功无过,足以抵消她自认犯下的罪过。
静斋渺渺,云深不知何处。
慈航静斋本就是隐世门派,师妃暄又关了飞鸽,只靠盲目寻找,肯定无功而返。但只要做成这件已有几分希望的大事,她定可耳闻!
将信件郑重的收好,慕容复快步来到大床边,一挑帐帘,只见一个人头大小的盒子摆在床尽头的被褥之上。
被褥上,是胸脯有规律起伏的白清儿,双目闭着,面上似还有淡淡的笑意。
探查了一下对方状态,陷入昏睡之中。
嘴角微扬,应是师妃暄将其骗出,点了昏睡穴;或者直接使用某种能力权限打开房门,再对白清儿进行突袭。
这丫头睡得倒是挺香挺好看的。
抬手将不知何种材料的盒子吸到手中,想到师妃暄的叮嘱,没有打开,便想收入空间。
“叮,该物品为唯一特殊物品,无法收入储物空间,无法传送。”
慕容复顿时就是一怔。
“姐夫,洛阳帮主上官龙请你过去一叙。”
由于房门未锁,傅君嫱一推之下打开,直接蹦蹦跳跳进了屋中。
慕容复当即一惊,他此时手里拿着木盒,傅君嫱一旦过来,定会问东问西,自己又不敢告诉她实话,这丫头若无意和她二姐傅君瑜说了,傅君瑜在和跋锋寒说了,跋锋寒再和其他人……
他急中生智,俯下身一下趴在白清儿身上,同时木盒放于里侧,正可挡住傅君嫱视线。
傅君嫱蹦跳来到房中大厅,向视线拐弯后另一侧内室望去,顿时面红耳赤。
“臭姐夫,你在做什么!”玉足跺地。
捧着白清儿的俏脸,深深吻了一口,慕容复这才转头看向傅君嫱:“怎么,没看出来?需要我再表演一下?”
傅君嫱红着俏脸骂道:“臭姐夫,大白天就和妖女这样,简直没羞没臊。”
“我愿意哦,这样很快乐。小丫头片子还不走?想看看姐夫不穿衣服的样子?”
慕容复又喝了一声,去解身上衣衫。
“呸!”
傅君嫱啐了一口,俏脸转到一边:“上官帮主找你过去呢。”
眼角余光却偷偷往床上瞄着。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办完事就过去。”慕容复磨磨蹭蹭地继续假装脱衣。
“那你快点啊,上官帮主等着呢。”
没见到什么,傅君嫱不好意思继续停留,转身比来时慢上数分的走出屋去。
“这臭丫头,一双贼眼乱瞟什么。”
慕容复嘟囔一句,又将稍稍解开的衣服重新整理好。
眼中盯着大盒子,顿时有些犯了愁。
到底如何将其完美隐藏并带回竟陵?
不过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些,给白清儿盖好被子,又将大盒子塞进被中。
稍稍观察了下,见其睡得依然很香,只是唇上亮晶晶的,有着被亲过的痕迹。
“这清儿,睡得跟猪一样,怕不是被人占了大便宜也不会知道吧。”
慕容复笑骂一句,随即想到什么:“差点忘了,你被点了昏睡穴。妃暄这点穴手法有些厉害啊,那你就再多睡一会啊。”
抬手又对其补了两下。
“嘭!”
出了房门,慕容复将大门重新锁死,上了只有自己能打开的权限。
“姐…姐夫…你…这么快?”
关上房门的同时,身后传来傅君嫱满是疑惑的声音。
慕容复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回头狠狠敲了傅君嫱额头一下:“小丫头想什么呢,听到里面声音了吗?你姐夫根本没做!”
傅君嫱脸蛋红红的:“我说怎么什么也没听……”
说到这里,蓦地止住,自觉语失地吐了下小舌。
“好啊,小丫头不学好,和谁学得听床脚?”慕容复又抬起手来,作势欲打。
傅君嫱连忙跑开,待跑得远了,回头做了个鬼脸:“人家好奇嘛,臭姐夫!”
带着欢快的脚步远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