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公主也愣住了,实没想到,沈岳山竟会这样说。
沈岳山看了沈天叶一眼,旋即摇头叹息道:“此事我本想带到棺材里去的,只是今日天叶你就要……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真相。”
沈天叶没有说话。虽然他一时间无法接受,但心里却是已经相信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沈岳山为什么一直对他冷淡,远不如大哥沈莫云亲厚。以前他只以为是他修为太差,沈岳山对他失望才这样的。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根本不是对方亲生的。
沈岳山见沈天叶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多少有些不忍。只是很快他便又硬起心肠,接着说道:“天叶,你娘来星际门时其实已经怀有身孕,而我……虽然与你娘名为夫妻,实际上却没有任何关系。”说到这里,沈岳山叹息一声,似乎是想起了沈天叶的母亲,不由露出一脸缅怀之色:“你娘风华绝代,世间罕有。我只是一个小小家族门派的掌门,根本配不上她。”
看沈岳山的表情,应该不像是说谎话。“这样说来,你真不是我的父亲,那我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沈天叶激动道。
沈岳山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曾经问过你娘,不过她没有告诉我。”
沈天叶不由大失所望,好一会儿,这才道:“不知我娘临死之前可有什么遗言给我?”
沈岳山叹息一声道:“你娘希望你将来做个普通人,能够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只是,你天赋超群,又是身在星际门中,很快便修炼到了悟道后期。我没有办法,只好遵照你娘的吩咐,给你种下了一种禁制之术。这种禁制之术是你娘教给我的,可以限制你的修炼。为此,你停滞在悟道后期整整十年,始终不得寸进。可惜,后面你师叔苏玉柔让你去魔门石窟中历练,你身上的禁制之术竟没有了。我不知道你在历练中有了什么奇遇,竟破除了我下的禁制,从此修为突飞猛进。”
沈天叶没想到他被困在悟道后期整整十年竟是这个原因。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怎么解除身上的禁制的。反正他是一点感觉也没有,难道是师叔?
“我娘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沈天叶疑惑道。按说他天赋既然那么好,作为他的母亲应该欢喜还来不及才对,没道理反而要压制啊!
沈岳山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你娘肯定也是为了你好。可惜,我辜负了她的嘱托,没能阻止你踏上修炼一途,今日为了救你大哥,又不得不牺牲你,但愿你娘她不会怪我。”
沈天叶沉默了片刻,突然跪在地上向着沈岳山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香香公主连忙扶起他道:“沈兄,你这是做什么?此人无情无义,与你又没有血缘之亲,根本不值得你跪拜。”
沈天叶道:“不管怎么说,他也养育了我十多年,今日若能以我之命换得他和大哥安全离开,也算是我报答了他这些年对我的恩情了。我之所以跪他,不过是以此作个了断。从此以后,我与他两不相干,再不是亲人。”
沈岳山闻言,面上闪过一道惭愧之色,然而很快便隐去。他扶起晕倒在地上的沈莫云,叹息一声道:“天叶,你不要怪我,在你和莫云之间,我只能选择莫云。我必须给沈家留下血脉和传承。”
香香公主看着他惺惺作态的样子,满脸鄙夷地想道:此人还真是虚伪。他若只是想为沈家留下血脉,大可只救沈莫云一人,为何自己也要出去?分明是贪生怕死!为了自己活命,竟拿别人替死,偏偏还作出一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样子,真是无耻之尤。
若真能救下对方和大哥沈莫云,即使身死沈天叶也是心甘情愿,所以心中倒没有怨怪沈岳山之意,只是觉得对不起香香公主。他握住香香公主的手,叹息道:“对不起,香香,是我连累你了。”
香香公主摇头道:“不怪你。”
这时,祭坛上空突然出现一团血光,不断翻腾间,一股让人压抑难受的气息散发开来。沈天叶和香香公主处在祭坛之中,顿时感觉浑身一紧。沈岳山连忙带着沈莫云向后退去,他知道,献祭要开始了。
沈天叶暗道不妙,急切间连忙祭出金刀,对着头顶的那团血光一刀斩下,可惜没有丝毫作用。血光突然射出一圈红光一下将沈天叶和香香公主二人罩住,旋即带着二人向上方血光中飞去。沈天叶脸色大变,匆忙间想要再次祭出七宝玲珑塔,然而那血光却已将他和香香公主锁住,二人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和香香公主被血光吞没,随即消失不见。
沈岳山望着空空如也的祭坛上空,不由叹了口气。虽然沈天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毕竟养育了十多年,多少总还是有点感情的:“不要怪我,天叶。你娘希望你做个普通人,而普通人的寿命最多百岁。如今你也差不多百岁了,若是普通人早已死了。我这样做也不算违背你娘的心愿。”
沈岳山说着拿起从沈天叶手中抢过来的羊皮卷,加上他自己那张,不由笑道:“献祭已经结束,这下祭坛就可以带我去仙人殿的核心之地了,只要再得到最后一张羊皮卷,整个仙人殿就都是我的了,哈哈……”
“你得意的未免太早了。”就在这时,后方冷不防的响起了一道冰冷的声音。
“什么人?”沈岳山脸色大变,猛地回过头去,便见一个白衣蒙面女子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后面。若是此时沈天叶和香香公主在,一定可以认出,后者正是沈天叶苦苦追寻的那个酷似他师姐的神秘女子。正是因为他,沈天叶和香香公主才进入的死亡沙漠。只是二人进去后,却始终没有白衣蒙面女子的踪迹,哪知道她竟在这里?
“你是谁?什么时候到这里的?”沈岳山在此处呆了这么久,竟始终没有发现对方,心中骤然一紧,再一看对方修为,竟已是洞虚期,额头顿时冒汗。
白衣蒙面女子道:“人言虎毒不食子,你却为了仙人殿的宝藏,为了自己活命,活生生将自己的儿子献祭,简直是禽兽不如。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如此心肠狠毒之人。”
沈岳山听她的意思似乎认识自己,但他却对对方丝毫没有印象,心中更是惊疑不定。他戒备地看着白衣蒙面女子,疑惑道:“你认识我?你到底是谁?”
白衣蒙面女子却不再答话,手握长剑对着沈岳山就是一剑劈下,沈岳山虽然全神戒备,但白衣蒙面女子出手太快,他只来得及在身前祭出一面黑色大盾,下一秒,已被白衣蒙面女子一剑击中,黑色大盾如纸糊一般被劈成两半。剑光余势不衰,一下将沈岳山劈飞。
“噗。”沈岳山重伤倒地,一口鲜血直接喷出。他惊恐万分望着白衣蒙面女子,立刻就要逃跑。却见白衣蒙面女子身形一晃,下一秒,已后发先至堵在他的身前,一下便将他手中握着的两张羊皮卷给抢了过去。“给我!”沈岳山大怒,立刻就要抢夺回来。白衣蒙面女子反手一拍,便像拍苍蝇一般将沈岳山扇飞。也不知白衣蒙面女子是不是故意的,沈岳山跌落在了祭坛之上。这时,沈莫云终于醒来,见沈岳山被扇飞出去,连忙跑了过去将他扶起:“爹。”
沈岳山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顾不得疗伤,连忙取出一面令牌,双手掐诀,想要启动祭坛,逃离此地。白衣蒙面女子实力太强悍了,再留在这里他和沈莫云必死无疑。
“想走。”白衣蒙面女子只是一挥手,瞬间打飞了他的令牌:“你不是要把他献祭吗?现在我就让你尝尝被人献祭是什么滋味。”
说着双手掐诀,往祭坛上空只是一点,就在之前吞没沈天叶和香香公主二人的那团血光再次出现。
沈岳山面色大变,一脸不可思议地道:“怎么可能?这祭坛不是只要献祭一次就可以了吗?”旋即想到了什么,不由一脸惊骇地望着白衣蒙面女子:“你竟然可以操控这座祭坛,之前天叶他们根本没有被献祭对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衣蒙面女子不答,只是暗念口诀,对着祭坛上的血光点个不停。最后冷冷地喝了一声道:“血祭!”那血光顿时发出一圈红光罩下,将沈岳山和沈莫云罩住。
“不!”只听见沈岳山一声惨叫,下一刻,便化为血雾,被血光吞噬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