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兄妹俩,本都是岚朝无双的传奇,一个师承天下第一剑术高手,一个小小年纪领兵出征的女将。
然而就是这样的传奇……却几乎同时被葬送了……
人们唏嘘,感叹。
确幸未有人真正为这两个人痛心过。
萧飖走后,萧河久久不能入眠,他披着外套坐在桌前,低声道∶“飖儿想要带着楼兰人直捣京城……”
南宫佛莲一挑眉,在萧河身边坐下来∶“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是个江湖人,就算改朝换代,月莲宗也仍旧是月莲宗,你……也还是月莲宗八抬大轿的宗主夫人。”
“谁是你夫人。”萧河眼神温柔的看着南宫佛莲,道∶“我不过让了你几次,你可别得寸进尺。”
“嗯,那就……我是你夫人。”南宫佛莲微微一笑,宠溺的看着萧河,他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萧河的脸颊∶“别总是这么满面忧愁了,相信你妹妹,她一定可以的。”
“她所谋之事……没个载是不可能实现的,到时候我可能会和她一起……”萧河微笑着拉住了南宫佛莲的手,道∶“攻入京城说起来容易,但实则就是九死一生,我无论如何也要陪在飖儿身边,佛莲,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我能理解,但我不会同意。”南宫佛莲说道∶“若真有九死一生的一天,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
“傻瓜。”萧河宠溺的笑了一声,轻轻的拉过南宫佛莲……
军帐外,萧飖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折返回了长城。
长城上,飞鸟仍旧在眺望着远方,紧张的守着这巍峨的长城。
萧飖走近,飞鸟急忙行礼,道∶“将军,你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没什么事,我不太放心,再回来看看。”萧飖说着,朝着长城下看去,借着月光,那漆黑一片的长城之下,似乎还有一双双发光的眼睛盯着长城上的人。
今天挞安说的话,始终萦绕在萧飖的心头,挞安不像是在说谎,那……北蛮一定就会有新的动作。
萧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道∶“我今日听闻,北蛮人所图甚广,嗅狼的数量似乎越来越多了。”
“嗯,从今天下午开始,就一直在增多,也不知道为什么,嗅狼本来只是一种探路用的东西,一下子出现这么多,还是有些蹊跷。”
飞鸟认真的回答着,萧飖皱着眉,心道∶这件事,万不能让宇文璟知道,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宇文璟先离开北蛮,这里太危险了。
萧飖一边想着,一边拍了一下飞鸟的肩膀,道∶“若是明日,这些嗅狼还不散去,就直接用箭驱赶,杀死一两只也无妨。”
“是,将军。”
萧飖叮嘱完之后,才离开了长城,回到了帐篷里,宇文璟正在桌旁吃着雪梅。
这雪梅的颜色要比他的嘴唇深一些,他将雪梅咬在唇边的时候,就如同鲛人吞珠一般好看。
嘶……真是个祸国殃民的东西……
萧飖此刻反倒不知道自己当初是不是见色起意,才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萧飖笑着,一屁股坐到宇文璟对面,笑道∶“王爷,在看什么啊?这么认真。”
萧飖说着,一双眼睛却始终盯着宇文璟的嘴唇。
宇文璟轻声一笑,道∶“我在推测,那个北蛮人是从那里绕过来的,虽然说这一切都是卜算天安排好的,但……前方守卫森严,怎就能让人如此轻易的绕过来。”
“卜算天总有他自己的法子。”萧飖说着,随手拿起了一颗雪梅递到宇文璟唇边。
宇文璟十分不解的看着萧飖下,但还是把雪梅吞进去,继续说道∶“你最好还是不要太过相信卜算天了,我就觉得他没安好心。”
“你呀,就是醋意太重。”萧飖用手抹去宇文璟唇边的一丝果汁,送到自己唇边,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子夜,你此次来,要待上多久啊?”
宇文璟低下头,道∶“最多半月,便要还朝。”
“半月太多,我觉得你应该早些回去。”萧飖十分认真的看着宇文璟,道∶“北蛮边疆不是久留之地,我觉得……你还是待在京城比较好……”
“阿飖,你这是什么意思?”宇文璟皱着眉,不解的看着萧飖。
萧飖一摊手,道∶“就是字面意思,让你不要在北蛮这种地方浪费时间,快些回京城……”
宇文璟再三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坚定的说道∶“你这么急着让我回去,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我就是……给你一个建议。”萧飖有些心虚,她又拿起了一颗雪梅递到自己嘴边,默默的撇开目光,道∶“而且,你留在这北蛮,时间久了也没有什么用,不是吗?”
萧飖本不想这么说的,但……话到嘴边就已经变成了这样,她也控制不住。
二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开始变得冰冷,此刻当真是一改之前的甜腻,他们都僵持着。
这样的僵局让萧飖很是不适应。
宇文璟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率先开口,道∶“我知道了,那你自己在北蛮,要万事小心,切不可逞强,知道吗。”
宇文璟说着,拉起了萧飖的手,萧飖只觉得,这只手好暖……一直暖到了她的心里。
原来……这就是在一个人面前……有恃无恐的感觉。
萧飖笑着点了点头,道∶“嗯,我一定小心,我还等着回京之后……你能将我明媒正娶……”
萧飖高兴的说着,两两相望,二人静默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交叠在一起的掌心之间,渐渐有一条红线相连,那掌心的一点朱砂开始慢慢的发热,萧飖似乎能感觉到……宇文璟每一次心脏的跳动。
比之前任何一次的感觉都要强烈。
萧飖有些惊奇的看着宇文璟,显然他也感觉到了……
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的感觉吧,能感觉到彼此的爱……深爱……
他,就是萧飖这辈子……逃不掉的沉沦。
红线的颜色在加深,萧飖不自觉的笑了∶“听得到吗?我的心跳,只要有这条线在,无论在哪里,都能感觉得到。”
君安,妾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