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清荷疑惑地看着赤破天消失在暗夜的身影,又看了看同样疑惑不已的芊芊一眼,这才把询问的目光看向萧北寒。她本来就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此刻也想到了可能有事情要发生,只是心中不确定而已。
萧北寒对着她摇了摇头。
“哼,故弄玄虚。”肖清河很是不满萧北寒的态度,很有种冲动想要把萧北寒痛扁一番。
萧北寒不理肖清荷,对着杀手低声笑了下,故道:“看来是我猜错了?”
杀手眼神炯炯的盯着萧北寒,不言不语,脸上也无半点异样。他是个合格的杀手,一个合格的杀手又怎么能让自己的脸色有所变化?他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忽地,杀手裂开嘴唇露出森白的牙齿朝着萧北寒一笑。
萧北寒被杀手这一笑得浑身幽冷,头皮发麻,再要仔细看时,却见杀手已是紧闭双眼,一声不响了。
不知怎的,萧北寒心里忽然紧张起来,就仿佛心里压着千斤重担般。
“这只不过是一个很平常的笑容而已。”
“平常得再平常不过的笑容而已。”……
萧北寒心里面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可是,即使这样,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想:“他凭什么还有心情嘲笑我?凭什么?……到底有哪些不对呢?”……
萧北寒一直想着这个问题,以至于赤破天重回船里都未察觉。
“肖兄,怎么了?”赤破天拍了拍发愣的萧北寒问道。
萧北寒下意识的就想反手一掌向赤破天切去,待到看清来人,才硬生生的把扬起的手卸下力道来。好在,他对力道的掌握早就到了收发由心的地步,不然,紧急卸回力道,会受到反噬的。
赤破天看着萧北寒停留再半空的手,低声笑道:“放心吧,都安排下去了。”他只当是萧北寒紧张所致。
萧北寒也不解释什么,收回手掌,重重的点了下头。
……
在危险降临之前的等待的时间里,是个异常凝固的氛围,仿佛呼吸也是个沉重的事情。
萧北寒不说话。
赤破天也不说话。
同样的,受到两人的感染,肖清荷芊芊二人也一副大事将至,小心戒备的样子。
紫青已不再弹琴,自从发生杀手事件之后,她就没心思再弹琴了。只是沉默的看着事态的发展,仿佛置身事外,又仿佛处身事中——因为她脸色平静,不发一言,也不在琴前盘坐,而是到了萧赤二人身旁一副沉思的模样。
对于她的举动,萧北寒自然看在眼里。
老实说,萧北寒一直觉得紫青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这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得到了。
从整件事情的发生过程中,紫青的脸色都是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她会不会是这起事情当中的不确定的因素?”萧北寒忍不住的在心里想道。
“紫青姑娘不紧张吗?”在这凝固得空气仿佛都要化成水珠的氛围下,就连萧北寒额头都沁出一丝汗珠,但紫青脸上却是依旧如前光洁如玉,这让萧北寒很奇怪,心想:她到底是什么人?
“我为什么紧张?”紫青笑着道。
是呀,她为什么紧张?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
这时,远空忽然响起一曲洞箫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煞是动听。
杀手霍地睁开双眼,精光闪闪,嘴里响起狰狞的笑声。
萧北寒盯着杀手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吹洞箫的人,定然是你得同伙所发出的进攻信号。”
“不错,我不能不说,你很聪明。”杀手没感到错愕,仿佛他已料到萧北寒能猜到他的后手准备,只是狰狞的笑道:“不过,聪明人一向都活不长久。”
萧北寒叹了口气,说道:“我的确是个聪明人,可是我是个活得很久的聪明人。”对于别人的称赞,他一向是全盘收下,不然会让人觉得自己做作不是?
“你一定忘了,你此刻生死还掌握在我的手中。”萧北寒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他一向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至少这一刻得做这个“好心”的人。
“不错,我的生死的确是还掌握在你的手中。”杀手用了个“还”字,意思就是说,等下自己的生死就不掌握在你得手中了。
“但是,正如你所说,一个合格的杀手,在刺杀任务失败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我是一个合格的杀手。”
“你是一个合格的杀手。”萧北寒点了点头,仿佛很是认同杀手的观点。
杀手裂开嘴一笑,笑得很是淡然,仿佛得到萧北寒的认可很重要。
他为什么笑得那么淡然?是不是他的同伙里面有高手高手高高手?高到赤破天的护卫都无法抵挡?
萧北寒一下子想到一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劲装大汉——赤破天的近身护卫——也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想到这,萧北寒才略放下心来。
这时,船外已是响起乒乒乓乓的刀剑兵器碰撞声,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显示着局势紧张激烈。
肖清荷最是闲不住了,一听到外面有打架的声音,整个人仿佛中了彩票般(当然,她可不知道什么叫做彩票),拔出通身青紫的宝剑,丢下一句“我去会会这些人。”话语刚落,人已不见了踪迹。
赤破天急得也想出去,萧北寒忙拉住他道:“放心吧,她会有分寸的。”
萧北寒怎么可能放心让赤破天出去?对方可是冲着后者来的,出去了岂不是成了攻杀的目标?
“以她的功夫,这些人可耐不了她,你若出去了,反而有危险。”
芊芊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她平时最是向往这些江湖仇杀了,她觉得,这样才能恣意人生,快意恩仇。于是她也不打话,纵身一跃,已是出了船舱。只见她脚尖在水面上连点两下,身形便如燕般消失在萧北寒的眼中。
萧北寒苦笑不已,心里却忍不住的暗赞她这一首蜻蜓点水的轻功。
赤破天也猜想这些杀手是奔着他而来的,但是一个是心上人,一个是妹妹,此刻都已陷身杀敌了,他又怎能置身事外?
当下,赤破天急声道:“肖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乃堂堂七尺之躯,岂能一有危险就躲避起来?那样岂不让天下人笑话?”说罢,也不等萧北寒回应,震开后者的手掌,纵身而去。
在萧北寒分神之际,易变忽生……
(正如我所说的,我是不会放弃写这本心中的武侠的,人一生中,终有些事是要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