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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怜儿的决心(1 / 1)

原来前些时日,萧北寒见到怜儿舞着一套剑法,有几分模样,只是火候太差了,与花拳绣腿几乎无二。当时他就已看出原因所在,只是一时半会抽不出时间来说与怜儿听。

“你觉得,你耍得怎么样?”剑法本不是耍的,只有花枪走势才叫耍,但在这里他却用了“耍”字。

“耍?”怜儿愣了下,脸红着看了一眼梅清影道:“剑法是夫人教的,自然是好的。”

“我没说剑法不好,我是问你,感觉自己学到了几分火候?”

“我……我……”怜儿脸上又是一红,今日她脸红的次数比过去一年的都要多,“怜儿悟性低,自然领悟不到夫人所教剑法的精髓。恐怕……恐怕……一分火候都不到。”她愈说愈脸红,有如红透了的苹果,煞是诱人。

梅清影自然一直在听着两人的说话,当怜儿说到悟性低的时候,她本想说什么的,但最后看了一眼儿子就没再说出来。她也看出来了,儿子今日的谈话主要是想说教怜儿,同时她心里也好奇儿子要用什么方法说教怜儿这丫头的。

“你也知道自己学得很差?但有无真正的想过原因呢?”萧北寒就像一个小学老师般,循循善诱。

“怜儿悟性差嘛。”

“这可不是原因,再想。”

“唔……”怜儿低下头,不好意思的道:“是怜儿自己不用心。”

“既然你已知道原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可是……”

“可是什么?”

“学武可是很苦的,要长期的坚持,又要打坐,无趣得紧。况且,怜儿觉得学不学武不打紧的呀!”这就是怜儿的真实想法,她觉得就这样一生伴在少爷身旁就可以了,至于学武,那可不太重要。

“天下可没有白给的午餐,至于学不学武,又怎会不重要呢?”萧北寒眺望远方,指着天边道:“你知道天的那一边是什么吗?”

“这可不太清楚,少爷,天的那一边是什么?”怜儿好奇的问。

“那是一个世界,一个精彩的世界。比这里,比盘河城都要精彩的多。这样一个世界,你就不想着去看看?”

“想呀,当然想了,少爷有机会带怜儿去好不好?”怜儿很天真,对于一个从未涉世的人来说,都会很天真。

“这得靠你自己,我记得你曾说过,想到外间的世界去走一走。”

“怜儿当时只是说着玩呢!我一个丫鬟,又怎么能独自随意到外面走动?这可不太合乎规矩。”

“胡扯,谁定的规矩丫鬟就不能到外间走动?”萧北寒不觉间,语气重了些,“只要你好好的学武,自然可以自由的出入。”

这在古代,丫鬟的确不能随便到外间走动,除非主人应允,否则只能赎回卖身契才得自由之身。但萧北寒一个现代人,哪里理会这等观念?

“外间的世界,虽然精彩,可也是凶险万分,特别是对一个女孩儿来说。所以,叫你学武是至关重要的,但你平时心性过于急躁,这对学武之人是大忌,所以你切记这点,要心清气平,过得三五年,自然有所成就。到时,自然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除非你肯一世困于此,那样,你学不学武,我也无话可说。你好好想想吧!”萧北寒说完不再理会怜儿,只是双目深沉的眺望远处。

怜儿心里忽然很难过,她从萧北寒的眼神中看出他就要离开这里了,也许三五年,也许一两年,也许更短……她很不舍,不舍得少爷离开。这些日子她看着少爷的变化,变得没那么可怕,没那么阴沉,反而很温和,很好相处。她早已习惯和这样的少爷说说笑笑,偶尔闹闹,日子一直这样多好呀。可是她知道阻止不了少爷,少爷终将要离去的,是的终将要离去的……

是夜,怜儿用萧北寒钓来的几尾鱼弄了几道好菜……糖醋鱼、水煮鱼、酸辣鱼……色香味俱全,一一摆在桌上,米饭亦是香软的,很合口味,萧北寒还没吃,便已食指大动。当着箸入口时直呼够味。

梅清影也直赞怜儿的好手艺。

只是怜儿对着好菜,却无好胃口。她的心是难过的,虽然也很高兴少爷吃着她做的好菜。她匆匆的扒了几口饭,便走了。

此时,清洁的月光倾洒大地,正是秋霜微冷时。整个宁心园显得很安静,久不久的传出几声萧北寒与梅清影的说笑声……

怜儿拿着剑走到一个稍微广阔的地方,这是少爷平常学武的地方。只是现在没有一个人,怜儿忽然觉得,以后不久,这里也许也没有一个人。不,这里以后也会有一人,那就是她怜儿……她不想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这样的感觉顷刻间便充塞着她心里的每一个角落。这是一个很伤感的感觉,她知道,以后她注定不会清闲了。

我终将要离去的,或许一两年,或许三五年,或许……或许都不回来了,谁知道呢?——这是少爷今天最后说的话,怜儿想道:既然少爷也希望我学武,我便把武艺学得好好的,那时候也出去走走,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这是决心,怜儿的决心。

月下,怜儿挥舞着剑招,一招一式,一遍又一遍,很是认真,也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夫人教的这套剑法里面共有三十六招,每一招里面都有三十六式,每一式又都有三十六个变化,好复杂呀,练了那么多回,好像也没有多大的进步,难道我真的不适合学武?

怜儿很苦恼,她以为光是认真就可以了,只是到如今才发觉,光是认真也没用。

吃过饭之后,梅清影交代萧北寒几句就走了。

她居住的地方并不是在这里,这宁心园独属于肖寒也就是现在的萧北寒的,所以她走了。走之前,她千叮万嘱萧北寒伤势没全好之前不许练武不许往后山跑,就连这个院门都不许出去。

看着她担忧的目光,萧北寒心下一软,就应承了下来。

送走了梅清影,萧北寒乘着月色来到了平日练武的地方,他早已猜到怜儿会来这里练剑。

此刻,怜儿不知道走了多少遍的剑招,早已香汗淋漓,手脚都开始有些发软不着力了。只是,即使气喘如牛,她还咬牙坚持着。她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心里只是有一个信念促使着她把每一分力气都花在练剑上,即使举步维艰。

萧北寒微微笑着叹了口气,扬声叫道:“怜儿,先停一下。”等到怜儿住了手,方才指着自己的脑门示意了一下,柔声道:“明白了吗?”

怜儿想了下道:“少爷的意思是让怜儿多作思考吗?”接着,低下娇首,粉脸微红,语气不无沮丧着说:“可是怜儿已经很是用心去思考了,却总是不明白问题出于何处,只觉少了些什么。”

“所以,你在怀疑自己了?”萧北寒微微一笑,这是每一个学武的人都经历过的。

怜儿的确已在怀疑自己,她一直都在怀疑,只是怕说了出来,萧北寒会失望。

“其实,你不用怀疑自己的,我问你,当初学这套剑法的时候,我娘教了你几遍,你才记住的?”

“两遍。”怜儿很确定,因为当初梅清影还夸赞她记性奇佳来着。

“嗯,记性也是天赋的一种表现,所以,你不必怀疑自己,你比任何人表现得都要好得多。”顿了一下,想了下措辞才道:“虽然,记性不等同于悟性,但你至少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记住所有的剑招,这是个旁人都无法及得上的优势,记性好也是学武重要要求之一,不是吗?”

怜儿点了点头,低落的心情渐渐的得到了回复。

“你刚才所使的剑法是什么来着?”

“夫人曾说是她家传绝学,叫‘春阳融雪剑’。”

“嗯,难怪我有种春日融融的感觉,‘春阳融雪剑’倒有点相似于‘太极剑法’,讲究的都是以柔克刚,只求制敌,不在伤敌。”

怜儿疑惑道:“太极剑法?”她身在藏青山,虽非本门弟子,但也知晓天下间的剑法,从没听过有“太极剑法”的。

“怎么?你没听过‘太极剑法’吗。”他见这里出现华夏的文化,诸多的武学都有点华夏众多门派的特点,所以以为太极剑法在这世上也会有的。

“从没听过,也许是怜儿孤陋寡闻呢。难道比夫人的这套剑法更厉害?”

“各有千秋吧,等你学会了这套‘春阳融雪剑’抽个时间,我再教你‘太极剑法’这样你就各取所长,相互交融了。”见话题扯得远了,忙转回话题,“你只要抓住一个柔字,便能很好的理会这套剑法的要义了。”他刚才看了一会,以他的眼光自然明白怜儿入了歧道,过于刚而轻柔,所以才领略不到剑法的精髓。

一语点醒梦中人,这话正恰到好处的体现在怜儿身上,经过萧北寒这么一点醒,思路一下子通畅起来。

“还有,你不必急着整套剑法都一齐修炼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分阶段来,先一招一招的练熟再往下走,这样就会轻松很多了。”萧北寒只想怜儿少走些弯路,所以才这般耐着性子一一的点醒怜儿。

怜儿俏脸微红,颇觉不好意思,她刚才的确又犯了急躁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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