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小如一个安慰的眼神,尹晨霏,“走吧。”
“嗯。”
***
等尹晨霏和小如缓缓出现在餐厅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菜肴。
尹晨霏只看了一眼,便觉得什么胃口都没有。
这一天经过白欣的这么一闹,她妈妈的医‘药’费可谓是彻底的没了着落,唯一的办法更便只有明天去给她办转院了。
在小如的搀扶之下,她坐到了离祁傲最远的一个位置。
整个餐厅里,因为有祁傲的存在,所以气压被压得非常低,任何人都不敢大口喘气。
如此这般诡异且安静的气氛,让人十分的难受,祁傲却仍旧一幅怡然自得得模样,不紧不慢,不疾不徐的优雅的用着餐。
不管是他端起碗的动作,还是他拿筷子夹菜的动作,都把他那天生高贵的气质给衬托得淋漓尽致。
不得不承认,祁傲真的就是上帝的宠儿,不光给了他一幅好皮囊,就连那一举手一投足间所散发出来王者气息,也是独一无二的。
怪不得这一屋子的人,没人敢近他的身。
“不想吃就滚出去。”
祁傲突然间发出的一句话,让在场服‘侍’祁傲吃饭的下人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唯独尹晨霏。
她远远的看着祁傲。
她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想吃饭,若不是他苦苦相‘逼’,她又何需在这里戳他的眼睛?
现在,她来了,吃不吃是她自己的事情,他火气这么大,又是在闹哪般?
所以,不多说一句,尹晨霏便索‘性’站起了身来,准备走人。
可祁傲天生好像就是跟她过不去一样,又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坐下。”
尹晨霏背对着祁傲,‘唇’角微微向上扬起,“祁总,我着实是吃不下,你让我滚可好?”
祁傲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一旁的下人盛了一碗汤给尹晨霏送过去,而后便又自顾自的拿起了筷子。
偌大的餐厅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少‘奶’‘奶’您请喝汤。”
在如此这般安静的环境下,下人的声音显得十分突兀,尹晨霏却当作没听见一样,拉着小如就走。
始终是没有穿鞋,又在冰冷的地面上走了那么许久,尹晨霏一使力,伤口又再次裂开了,疼得她冷汗直流,脸‘色’也跟着苍白了几分。
小如看了看地板上那赫然出现的鲜红,“少‘奶’‘奶’你快坐下,你又流血了。”
“不碍事。”
她声音很淡,淡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小如却把她硬生生的按到了椅子上,“少‘奶’‘奶’,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把医生叫来。”
话音刚刚落下,陈管家便不知不觉的出现了。
他手里提着医‘药’箱,跑得满头大汗,直奔着尹晨霏而来。
看着地板上再一次入目惊心的鲜红,陈管家一来就把小如一顿狠批,“怎么回事,伤口怎么又裂开了?楞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少‘奶’‘奶’处理伤口!”
陈管家的声音极大,大到震撼了整幢别墅,震哭了小如,更震到了不远处,祁傲的心。
祁傲正在吃饭的手微微的顿了一顿,眉宇也跟着微微蹙起了些许。
可一秒钟过后,他又恢复过来我,又开始不紧不慢的吃起了饭,这其间,他甚至没多看尹晨霏一眼。
而尹晨霏呢?
由于伤脚心伤得着实不轻,陈管家自是不让她再到处走动,小如也十分识相的搬了一只小板凳过来给尹晨霏垫脚,而后非常仔细的给她处理起伤口来。
看着尹晨霏血淋淋的双脚,小如皱起了眉,看了看尹晨霏又看了看陈管家。
“陈管家,少‘奶’‘奶’的脚心有好多玻璃渣子,还是把医生给找来吧,我怕我处理不干净,少‘奶’‘奶’会感染的。”
陈管家弯着身子一看,真像小如说的那样。尹晨霏的脚不但被玻璃划开,在那被划开的皮‘肉’里,还被嵌入了很多碎玻璃。
不再多一分考虑,陈管家没有经过祁傲的同意便直接拿出电话拨了出去,命医生十分钟后赶到别墅来。
挂断电话,陈管家似乎还是很不放心尹晨霏,“少‘奶’‘奶’,你要是觉得疼就告诉我,我给你去拿几颗止疼‘药’,医生马上就到。”
些时,尹晨霏的脚底已经血‘肉’模糊到不忍直视,她却依然保持着淡淡笑意,“陈叔,真是麻烦你了,我一点都不疼。”
“都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疼?这伤的要是我,我恐怕是几天都下不了‘床’咯。”
陈管家把话说得硬是提高了几个分贝,还有意无意的把目光飘到祁傲的身上。
不飘还好,这一飘,陈管家便差点一口气没能上来。
他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他家这个少爷自从回国后,就是出了名的心硬,出了名的冷漠,特别是对待尹晨霏。
却从来不知道,尹晨霏已经伤成这样了,他居然还能如此悠然自得的坐在那里吃饭喝汤。
所以,即便他知道二十年前,祁家的悲剧到底是因什么而导致的,他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所以,他直了直身子,把声音又提高了几个分贝说:“少‘奶’‘奶’,我们这些老皮老‘肉’的随便被割破了一点都会觉得疼,更不要说你这细皮嫩‘肉’的,怎么经得起这般折腾?有些事啊,你还年轻,不懂。陈叔我是老了,可眼睛亮着呢,你到底有多疼,我会不知道吗?人啊,短短这几十年,有什么委屈别老是自己一个人撑着,疼了就要大声哭出来知道吗?不然会憋出病的。”
听完陈叔的话,尹晨霏抿着‘唇’浅浅的笑了起来,“陈叔,我现在真的一点也不疼了,再说了这儿不是还有您跟小如吗?如果真觉得疼了,我会说的。”
比起陈叔那略显阳气的声音,尹晨霏的声音又细又软,在这偌大的别墅里回‘荡’着,十分好听。
不论祁傲他想不想听到,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却是字字传进了他耳朵。
他已经二十年没在这别墅里吃过一顿饭了。
之前,他每每来到这里,陈管家总是害怕在不经意间触及他所不愿想起往事,所以在面对他的时候,总会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