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昏聩不明(1 / 1)

马车在经过连续两日的急奔后,苏九冬与温以恒终于重新回到了京城。

离京几月,本应是直接奔去柱国公府与等待许久的苏庭安相见,回到将军府与苏风澜团聚,然而字温以恒的马车一进京后,就被羽林卫直接沿途护送至皇宫内城。

苏九冬十分纳闷:“我们回京的确切消息不是只有阿爹他们知道,圣上是怎么知晓我们今日会到达京城的?”

天铎帝能直接命令羽林卫在都城大门等候温以恒的车队,说明肯定早知晓温以恒回京的具体时间。

温以恒语气淡淡,目光幽深:“许是我传给阿爹告知返京时间的信封被圣上截夺过,他从信中知晓了我们回来的具体时间,才有机会再城门前布防,等候我们。”

“天子居然截夺朝臣的家书,真是恬不知耻。”苏九冬语带不屑,对天铎帝的不喜更上一层楼。

“家书是我故意传去给阿爹的,目的也是为了试探圣上如今在城中的布线如何。”

相比于苏九冬的不悦,温以恒依旧显得云淡风轻:“如今圣上能派羽林卫在城门截住我们、命我们直接跟随羽林卫入宫,正好证明了他一直在监视我们。”

苏九冬也跟着温以恒斜斜歪到在靠椅上,漫不经心的说道:“也是,圣上直接命羽林卫来接我们直接入宫,何尝不是暴露了他在暗中监视我们的动向。”

苏九冬啐道:“不过,即便不用羽林卫这样‘护送’,我们回京后第一件事情肯定也是入宫面圣,如今圣上将我们的主动硬化作被动,此举实在是臭棋一着,得不偿失。”

温以恒抓过苏九冬的手放在心口,愧疚道:“我想到了圣上肯定在监视我们,却忘了准备另一辆马车让你自行入京,那样便可直接去国公府与安儿见面,不必与我入宫接受盘问。”

苏九冬回应道:“刚才那羽林卫不是还确认了我的名字吗?说明圣上也要我与你一齐入宫……如今我在圣上面前也有了性命,可见他也开始不放心我们将军府的人了。”

“即便当时你安排我乘坐另一辆马车回京,估计也会像刚才一样被羽林卫拦下,确认是本人后直接‘护送’入宫。”

苏九冬想得很透彻:“即便阿爹主动向圣上提出了退隐的意思,以求保全自身与家人,但圣上已经开始防范国公府与将军府,我身为将军小姐,同样逃不过。”

苏九冬向窗外举目远眺,而后放下窗帘,自嘲一般的轻笑道:“古往今来,平定战事的将军,返回都城后都有百姓临街夹道,普天同庆。”

“而我们外出打了胜仗,班师回朝时理应受到民众的夹道欢迎,然而今日迎接我们的不是百姓而是羽林卫,更直接命我们先行入宫,不许私自回家宅,可见圣上对我们防范到了何等地步。”

温以恒淡然道:“入宫不一定是坏事,相信你我还是有机会能力挽狂澜的。”既然进宫的事实无法再改变,入宫后肯定会受到盘问,所以温以恒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苏九冬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提高语调,故意让马车外的羽林卫将军及卫兵听到:“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何等讽刺。”

温以恒轻松的回应着苏九冬的感慨:“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卸磨杀驴,自古如此,司空见惯了。”

温以恒预感到此次直接入宫,必定是天铎帝的私下密令,所以本不愿将苏九冬牵涉其中,但显而易见,在天铎帝眼中,苏九冬与他温以恒交往过深,已然摘不出去了。

温以恒再次握紧苏九冬的小手,仍旧是愧疚的语气:“当初我想带你回京,本意是让你认祖归宗,而后与你光明正大的成婚,将你与安儿应有的名份一齐补偿。”

“然而自我带你回京后,几次三番将你扯入斗争,陷入危险之中,更间接害死了柳婶娘的命……或许当初你坚持不愿随我回京的想法才是正确的。”

苏九冬依偎在温以恒怀里,静静说道:“但行好事,莫问过去所作是否正确,是否后悔,那都没法再改变了,过去不可追,未来仍有改变的机会,我信你定会护我,护安儿一世周全。”

马车轰隆,在羽林卫的护送下畅通无阻,从城中的御街直接入宫,在宫门前下了马车,步行前往麟德殿。

温以恒抬步进入麟德殿大门,苏九冬欲紧跟其后,却受到服侍于天铎帝身边的总管太监的阻拦:“苏小姐请留步,圣上目前只召见温相一人,将军小姐先在殿外等候罢。”

温以恒转身对苏九冬点了点头,示意让她放心,才重新步入麟德殿。

时值午后,本应有阳光洒入,但因为房门紧闭而透不进一丝阳光与风,麟德殿内的阴森严肃氛围顿生。爱书屋

麟德殿中只有天铎帝一人,身边也不见有任何随侍仆从,连平常服侍在天铎帝左右的太监总管也被天铎帝支到门外守门。

天铎帝静坐在龙案后,冷眼瞧着温以恒走进来、行跪拜礼,起身再次请罪,而后才开口:

“这场北征,子初你远去甚久,战事消耗时间竟多达旬月,打了胜仗后也不见你直接回来,反而继续在西受降城逗留,代朕私下处理被瞒报的旱情……子初你一行实在辛苦啊。”

天铎帝这一段话里包含了太多的因素,看似出自对温以恒的关怀体贴,实则每一句话都是诛心之言。

此次天铎帝发动北征苏金国一战,温以恒所预判的战事持续时间,短则半月,长则一年两年。

然而如今能在五个月内解决这场浩大的战事,全靠温以恒与苏风澜指挥有方,行军得当,只是这短于半年的战事时间,还是被天铎帝以诛心的态度所嫌弃。

再加上天铎帝故意提到了温以恒在无召的情况下,擅自留在西受降城处理旱情,虽然是功德一件,但却冒犯了天铎帝,当众打了云慕林的脸,无疑是在对温以恒进行敲钟警告。

等候在麟德殿外的苏九冬也听到了天铎帝的言论,低头收敛了眉眼的她也不由得暗暗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内心暗暗吐槽道。

“也就只有温以恒这样的‘傻子’,才会实打实的硬撑着在半年内打完,若是换了类年亮工那样的人,或者让云慕林那死小子自己上,保准给他拖上个一年半载,打他个国库空虚。”

苏九冬经历了许多事,诸如经营药膳馆,为灾民筹措赈灾粮等等,深知筹备银两的不容易。

两国之间打仗,打到最后还是钱粮的比拼,国家每逢打仗必会消耗国库存银,没有哪位将军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打的胜仗全靠自己一腔热血,而不是靠银子堆砌出来的。

温以恒行军的要求重在装备与粮草,从不贪污一分半毫,真可算得上是打仗时的省钱小能手了,就这样还能收到这等诛心言论,实在是不值得!

苏九冬深知天铎帝的心已经全部偏到了云慕林身上,竟然为了云慕林而责怪当众告发西受降城旱情的温以恒,这显然已经不是一位明君应有的言论。

苏九冬遥望天际,感慨道,或许,这大胤朝的天,就快要变了也说不定。

麟德殿内,温以恒孑然一身立于正中央,抬头与天铎帝对视,气场甚至不怯分毫,泰然自若的回应道。

“当时圣上请臣参与出战前与几位将军的密会,当时诸位将军都说这场战役应慎重考虑,很有可能会持续一年之久,如今战事能在半年之内完结,可算是臣不辱使命了。”

“打赢了战事,臣确实应该随苏将军一齐班师回朝,但当时西受降城的旱情实在严重,更遭到太子的有意瞒报,致使朝廷的赈灾钱粮无法下发,都护使孤立无援,已经无法筹措钱粮。”

“是以臣才先斩后奏,自作主张留在西受降城,为都护使筹备灾情所需物资,以缓解赈灾钱粮未到达时的窘境,所幸目前灾情已经得到缓解,臣能安心回京,圣上也可放心了。”

温以恒的回话说得圆满,竟让天铎帝找不出一丝错处。

其中,温以恒还特意点出,他之所以在西受降城停留过久,皆因太子云慕林故意瞒报旱情致使朝廷不知旱情,没有发放赈灾钱粮,已然为他自作主张留在边城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

天铎帝见自己的问话遭到了温以恒的两头截堵,如今温以恒俨然立于高地,打也打不动、骂也骂不得,便只能转换态度,放缓了神色。

天铎帝喝过手边的冷茶,问温以恒:“刚才你所说的事情,每一件都完成得很好,然而即便你做得如此好,朝中依旧有人对你提出不好的看法,这其中难道没有你自己的责任吗?”

天铎帝这样的问话,无异于“一个巴掌拍不响”之类的无赖言语。

旁人对他温以恒议论纷纷,天铎帝不去追责众人,反而任由朝臣对有功之臣有所污蔑置喙,甚至以此为问题对温以恒提出质问……

温以恒本想一回京后就向天铎帝请辞,表达了自己急流勇退之心。

但是自此刻开始,温以恒已然在心中得出了最终的结论,天铎帝,到底不是值得他尽心辅佐的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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