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苏九冬没能成功出村进城买药,想着晚上等温以恒回来问他出村的办法。
结果等到深夜温以恒还是没有回家,只能选择睡饱等到天亮。
本来她还打算今天再试一试,找找看看有没有别的出口可以避开官府守卫出村进城去。
如果温以恒真能心有灵犀带回来合适的药材,那真是天要助她了。
面对苏九冬真诚的询问,温以恒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是,我看你最近为了安儿和阿蓉的病忙坏了。
但我不通医术,没办法在脑子里帮你,但我可以在体力上帮你,就想外出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药材。皇天不负有心人,结果还真让我找到一些合适的,所以就带回来了。”
苏九冬为了安儿和阿蓉整日整日的熬夜钻研,温以恒于心不忍,心疼但又想帮忙。
想着反正也要出门,不如问问医师有没有合适的药材,可以顺便带回来给苏九冬一用。
苏九冬欣喜之余细细回忆,还真没有在替温以恒脱衣服时看到有什么紫色锦袋。
她又找来柳芸娘询问是否见过紫色锦袋,答案也是让人意料的失望。
昨日想进城采买药材却被官府士兵阻挠,今日温以恒带回心心念念的药材,却在家门口无疾而终……
这点背不输于喝凉水塞牙的透心凉……
苏九冬不得不替原主恨恨的问一句:老天爷啊,你给原主安排的这水逆到底要逆到什么时候呀?……
“可能是掉在半路了吧。”温以恒试图开导苏九冬,说道:“我在回来的路上突然毒发,意识不清,硬撑着才回到家门口。
至于锦袋,估计是在半道上掉的,如果我们再沿路回去找找看,说不定能有收获。”
苏九冬对于温以恒这个打算原路返回寻找锦袋的办法并不抱有希望。
距离温以恒毒发昏迷的时间已经过了三日,说明紫色锦袋也掉了三日。
这年头早已不是路不拾遗的年代,白日路上人来人往,早让别人看到捡走了,哪还会待在原地等他们去寻回。
温以恒决定不再劝说,“袋子丢了也没事,今晚我再出去找一趟,老天爷眷顾我,也许我运气好,明日就能给你把药材带回来。”
苏九冬见温以恒毒发刚醒,再外出奔走不适合他休养生息,如果万一在某地荒郊野岭又毒发,没人救,岂不是白白冤死。
于是打消了让温以恒再次外出找药的念头。
“这几日你还是先别出去了,好好在家里养着,我去外面找找,说不定老天爷也会眷顾我,让我把袋子找回来。”
苏九冬思来想去,还是不舍得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万一捡到锦袋的人打开一看袋子里不是金银株百而是药材就扔了呢?
万事皆有可能。
苏九冬安顿好温以恒,出门前再次交代柳芸娘把院门关好锁稳,免得再次发生上次惨遭村民打砸或者苏家人闲着没事又来找麻烦。
村子不算大,阡陌交通也就几条村民们常走的大路,苏九冬来来回回的搜寻了一个下午,依旧没有找到锦袋。
苏九冬有些垂头丧气。连日来的打击,她实在有些挺不住了。
看来老天爷都是偏心眼的,并没有像眷顾温以恒一样的眷顾她苏九冬。
日头正晒,冬日的太阳也刺眼。苏九冬坐在田边的大石块上喝水休息,远远就看到金氏和苏妙玲在和村民闲话家常。
对于苏家人,苏九冬不想多看,决定先闭目养神,歇息一会儿,过会儿再接着找。
苏九冬正闭目养神,耳边听得金氏和另一位村妇边走边聊。
“我看妙玲也是正当年纪,许是还挺配那小伙子的。”
“王婶,可不是我自夸,我家妙玲一家女百家求,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人啊,张家老五,李家老七,这些……呵,这些我都看不上眼的,妙玲更不会理会了。”
金氏与苏妙玲相视一笑,脸上满是自傲。
苏妙玲生的白净,外貌称得上村子里一朵娇花,金氏也一直把苏妙玲当做摇钱树,想着哪日掉上个人傻钱多的金龟婿,往后吃香喝辣,日子好不快活。
王婶赶紧挽住金氏的手臂,终于放出杀招:“金嫂子,你还没听我说完呢。
这次我介绍的不一样,这次这位大有来头,是县城里官爷的儿子,结交的都是达官贵人,房子银子都不缺,就缺像妙玲一样的女主人了。”
“哎呀,那还得麻烦王婶多和我说说那位公子的喜好呀,不然往后俩人见面漏了怯可就不好了。”
金氏一听是当官的儿子,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大大转变,换了笑脸就和王婶仔细打听起来,苏妙玲也不避讳的立在一旁听着。
苏九冬听见金氏和村妇聊的又是常见的相亲话题,心里翻了个白眼。
起身打算离开,刚起步要走,就见苏妙玲腰间串了个巴掌大小的紫色袋子,掺了金的丝线在耀眼的阳光下一下一下的闪着。
村里没有人穿戴得起掺金丝的锦囊,而且看这锦囊图案精巧,做工细致,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才能戴得起的。
苏九冬看看苏妙玲钗衣布裙,再看看明显珍贵的紫色锦袋,瞬间了然。
温以恒毒发昏迷的三天里,金氏带人和苏妙玲又来苏九冬家里找茬。
想来,应该是当时她们看到了丢在门边的紫色锦袋,所以就顺手牵羊捡了去,这才会佩戴在苏妙玲的身上。
“大娘!”苏九冬破天荒主动和金氏打招呼,上前故意和苏妙玲搭话:“妙玲姐姐,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是不是好事将近呀~”
“有好事那也与你无关,你可别忘了,分了家,你就不再是我们苏家人了,往后有事了也求不到咱们苏家。”
苏妙玲得知今日要和县官儿子相亲,往后衣食无忧,气焰瞬间高涨,好比开屏孔雀,恨不得人人都被她吸引。
现下见连从不给好脸色的苏九冬都对她笑脸相迎,底气瞬间高上云天。
“妙玲放心,人有自知之明,我自是不会有求于你们苏家的,更不会求到你们大房头上了。
今天我不过是在路边休息,正巧看到你们几人路过,听到妙玲姐姐即将于县官老爷的儿子想看,得知苏家大房好事将近,想着原本我也是苏家的一份子,这才提前来贺喜的。”
苏九冬故意装作第一次看到苏妙玲腰间的紫色锦袋,一边夸赞一边靠近,“呀,妙玲姐姐这锦囊真好看,只不过光照了就一闪一闪的颇费眼睛,这是哪位相好的小伙子送给姐姐你的呀?”
锦袋挂在腰间,里面是散碎纹银碰撞的细响,看来苏妙玲已经把锦袋里的药材全拿了出来,掏空锦袋装了银钱和女儿家的东西戴出来了。
“苏九冬!”苏妙玲提高音量,声音尖细气人:“你是在说我和他人私相授受?!”
苏九冬对苏妙玲的举动很疑惑,哪有这样主动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的?
苏妙玲这一大喊,所有人都听着了,哪怕真没有私相授受,别人也会怀疑她苏妙玲与某个男子私相授受了。
“我就知道你主动和我们说话是不怀好意,现在居然造谣我女儿私相授受?你是不是想毁我玲儿的声誉?!”
金氏撸起袖子准备开干,被一旁王婶拦下。
王婶把苏九冬往外推,用眼神示意苏九冬快走。苏九冬向王婶点头示意,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九冬在阻止病人沉塘事件里救下王婶的儿子,王婶拿她当救命恩人,是村里为数不多对苏九冬还算不错的人。
苏九冬拐入巷子就发足狂奔,赶回家中和温以恒说了苏妙玲捡走紫色锦袋的情况。
时值温以恒守在苏庭安床边,正给苏庭安讲三字经,苏九冬进来就倾吐了一堆话,打断了温以恒的“教学时间”。
“当时我也是脑子一热,不知怎么着就把话题往私相授受上引,结果苏妙玲这么一嚷出来,村里人都知道那锦袋是定情私物,这下可不好再向她讨回来了。”
苏九冬愁容满面,食不下咽,脑子里幻想出几百种要回锦囊的想法,但都是无稽之谈。
“你不必着急。”温以恒对这事情并不在意,“那锦袋上没有我的标记,旁人看见了也不会误会我和她苏妙玲游什么瓜葛的。”
“正是因为锦袋里面没有你的标记,我们才没办法向他人证明那是属于我们的锦袋。
如果没法证明,那么我们也就没法问苏妙玲把药材拿去了哪里。那不回药材,配药之事还得耽搁。”
温以恒不着急,苏九冬不得不着急,锦袋里的药材说不定能帮上大忙,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你放心,哪怕没有我的标记,我也能把锦袋拿回来。”温以恒胸有成竹,“不仅能光明正大的把锦袋拿回来,还能让苏妙玲告诉我们她把药材放在了哪里,并且把药材主动归还给我们。”
“什么办法?”
温以恒眼里闪过精光,灿然一笑,说道:“山人自有妙计,不可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