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被救的觉醒者会是这副样子?”保持坐姿,眼神空洞直视前方,如果不是呼吸和温度还在,苏酥酥还以为地上的人已经死了。
看了会没看出什么问题,苏酥酥先让周围的民警撤离,撤去楼底下的气垫,对他们交代清楚这里的事现在全权由自己负责,毕竟楼下的吃瓜群众已经围了好一段时间。
等楼顶所有人走后,苏酥酥站到齐墨面前,也就是他眼神直视的方向,“好了,现在这里就剩下你和我了,虽然不知道你变成这副样子的原因是什么。”
刚才在外人面前不好暴露自己的能力,不过现在就没这个顾忌,单纯用力气不可能把人给带起来,那他就要看看自己的能力管不管用。
手掌轻抬,一阵微弱的气旋自苏酥酥脚下冲天而起,吹动衣襟,蓝白色条纹衬衫猎猎作响,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齐墨,地面的灰尘呈圆形被风力荡开一扫而空。
本应该开始用能力把齐墨抓起来的苏酥酥并没有开始行动,反而缠绕在他周身的狂风逐渐暴躁,搅动风云。
苏酥酥不知道齐墨现在有没有意识,但现在这不是他关注的重点,他注意到齐墨周围的水泥板开始出现一条条细微的裂痕,是从齐墨侧躺的地方向四周蔓延开来的。
单纯从重量方面来说,就算是个胖子坐在那上面也并不可能会把地板弄坏。
苏酥酥下意识后撤一步,能把水泥混凝土加钢筋的地板制造出裂纹,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男人在使用他的能力,不管他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
“你现在能自己站起来吗?最新的觉醒者管理条例中可是规定了在城市中不能大范围使用自己的能力,并且还不能扰乱社会秩序,你现在的行为已经在构成危害了!”细微的裂纹逐渐变得明显,水泥混凝土发出咔咔的开裂声,苏酥酥冲齐墨大声警告。
风声越发喧嚣,似一只看不见的洪水猛兽,铺天盖地包裹在齐墨周边,一旦这个男人有任何异动,苏酥酥都会瞬间将他制服。
“哈……真的是抱歉啊。”
一道温柔磁性的嗓音打破两人对峙的平静,失去高光的瞳孔逐渐聚焦,眼皮上下开合,刚才一动不动的齐墨恢复了神采。
他起身晃了晃脑袋,接着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揉着眼睛,嘴角微倾,十分不好意思地朝苏酥酥说道:“刚才因为一些事让我的能力失控了,平常都不会这样的,真是失礼了。”
远处的谢凉楞了一下,齐墨真的是僵硬的快,醒的也快,本来他还想从中看出他僵硬的原因来着,但现在看来……算了。
“额……”齐墨这么客气苏酥酥就很不适应,自己还在人家头顶压了一大片风,“没事,在你无意识状态下的行为并没什么,跟这个楼层管理人员商量一下解决地板损伤维护费用就行。”
“这样啊。”齐墨眼睛看向别处,他思考了一下从西装内口袋拿出手机,打开手机付款码对着苏酥酥,拜托道:“那能麻烦先生你帮我代付一下吗?我把我手机里所有的钱都扫给你,都是这几年的存款,虽然还有些钱在银行卡里,也不知道够不够支付维护费用。”
“啊!?”苏酥酥愕然,明晃晃的付款码摆在他面前,他哪能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干嘛呀,他连忙摆手拒绝,“不行,你最好还是把跳楼这个念头抛弃掉,要付款还是你自己去付,怎么说这也是你的事情,该怎么处理还是你的事。”
可齐墨却摇摇头笑着叹了口气,他掸抖干净身上的灰尘,抚平衣装上的褶皱,道:“看来我是不能付款了,那就有劳先生你帮我说一声了。”
说完,齐墨迎着夕阳,向护栏位置继续赶去,他说了自己的倒计时已经开始,跳楼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一种必然趋势,这是他为自己规划好的最终结果。
这一切也就是几句话的时间,苏酥酥惊骇于齐墨的话,死亡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如同说自己饿了差不多,让感觉不出太多异样,平静、坦然!
不过苏酥酥也不是普通人,惊骇只是短暂,他立马反应过来一个瞬身挡住齐墨的去路,“我可是是来救援的,你跳楼自杀的想法最好收回脑子里,你要是出事了,我来这算什么?”
从成为觉醒者起,苏酥酥就接了好几个任务,不管是上面派下来的,还是自己主动接手的,他就没失败过,跳楼这个任务虽然有些特殊,但他也不觉得自己会弱于眼前这个男人。
“哎!”齐墨叹了口气,他无奈地看着苏酥酥,没有试图用能力强行闯过去,他似乎打算和苏酥酥讲道理,“怎么说呢,死亡对我来说并不是死亡,我和你们这种觉醒者不一样,真要打起来你会受伤的。”
他这么说苏酥酥明显不服,不过齐墨不在乎,他侧身望着远处金红色的残阳,眼睛熠熠生辉,“我已经感觉到有些东西快要来了,我不回归会有大问题的。”
“回归?你在说什么?”苏酥酥皱着眉头,他现在有点听不懂齐墨说的话了,像是自言自语,但却是面对他说的。
…………
撒哈拉大沙漠。
在谢凉还在楼顶观察齐墨和苏酥酥时,这里前几天和他还在谈笑风生的伯屠,此刻正嘴角淌血、呼吸沉重地仰面躺在沙地上,淡蓝色火焰星星点点散落在四周。
强撑着身子坐起来,伯屠的后背完全被汗水浸湿,他从怀里拿出雪茄盒,点燃一根叼在嘴里,完全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该死,帮会高阶战力大部分折损在那处空间了,回去那家死对头怕是会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啃两口。”深吸一口雪茄吐出,浓郁的白色烟雾缭绕遮蔽脸庞,伯屠眉头深皱,脸色不太好。
伯屠抬眼看了一下自己被扔出来的地方,在地上休息了一会便掐灭自己还未吸完的雪茄,他战战巍巍地站起来,他现在要去找自己还存活的兄弟。
伯屠还记得从那片鬼遗迹里出来的时候,自己还有几个兄弟像自己一样是被扔出来了,说不定就在不远处,损失到底有多大还不好说。
“都是法老遗部埃尔那狗东西,说什么入口只有那一个,那最后出现的那个男人是怎么来的?”刚走几步还没几步,伯屠就骂骂咧咧的,脑子里不禁浮现刚才在遗迹里的画面。
从谢凉莫名离开之后,他和埃尔进入遗迹也没什么,相安无事,他们倒也遵守承诺,这也是伯屠唯一一次看到埃尔这狗东西会遵守承诺的。
在解决了几波遗迹本土异种后,他们毫不费力地就找到遗迹里的能量点。
那是在一座恢宏的巨城里边,也不知道是特意建造还是经历过战争,许多刀枪剑戟各种见过的和没见过的冷兵器,嵌在墙壁上、城墙上、地面上。
穿过这些冷兵器,凭着他们对能量的感应,最终在一处静谧的宫殿找到一口血红的青铜棺椁,就算是隔着一人高的棺椁他们也能感受到,庞大的能量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
伯屠还记得埃尔找到这个棺椁时候的那样,就跟没见过新奇玩意的小孩子,就差激动的窜起来。
“当时就应该给他几个嘴巴子!”想起后面发生的事,伯屠走在沙漠上咬牙切齿,愤怒地捏着拳头。
没他抓走自己外祖母灵魂也不会有这担子事,自己手下也不会折损。
当时在宫殿里他们找到几盏青铜灯,伯屠和埃尔他们打算把这弄得亮堂一点再开棺,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在把青铜灯点燃之后,棺椁的后边忽然出现了一个石制王座,一个陌生的男人用手撑着下巴突兀坐在上面。
只是看了伯屠和埃尔两眼,他们就感觉仿佛被猛兽盯上了一样,冷汗直冒,一股寒气直窜大脑,整个人瞬间精神无比。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被震住了,整个空荡荡的宫殿如死一般的寂静。
陌生男人也没管他们,他起身离开王座,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棺椁前边,中途经过了一个埃尔的手下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整个人笔直地穿过去。
没错!就是穿过去。
在快要碰到那个身披白袍的人时,陌生男人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挡在他面前带着白色面具的家伙瞬间被劈成两半,鲜红滚烫的血液如同喷泉般爆开。
可就是这样,在穿过带着埃尔手下的陌生男人竟是身上连一滴血液也没沾到。
埃尔当场脸刷的一下子就黑了起来,虽然这种“傀儡”他多的是,损失一两个也不在乎,但就这样被人毁了,这完全就是在打他的脸!
不过陌生男人才不会管那么多,他的目光里只有血红的青铜棺椁,眼神平静,他只有在看到棺椁上雕刻的纹路图样时,才会显露出常人的嫌弃,顺带着他甚至还翻了个白眼。
摸着棺椁,陌生男人似乎不想人别人知道或是看见这里的场景,他看都不看埃尔和伯屠一眼,只是轻轻抬了一根手指,在场的所有人之中忽然有人被斩成两半,屠杀的方法和刚才第一个被杀掉的白袍人差不多。
接着他又扇了扇,伯屠他们所有人的背后空间一阵扭曲,出现多个漩涡,一个接着一个地把他们吸走,毫不费力地解决掉宫殿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