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物之所以生,功之所以成,必生乎无形,形由乎无名。无形无名者,万物之宗也。不温不凉,不宫不商……”
轻轻读着这一段《无尘寒蝉九变决》的引言,祁闲正式开始了自己的修炼。
窗外,依然在院子中修炼的费远,靠着那普普通通的简易功法,已经慢慢的修炼到了结胎后期。
而其他人虽然来得晚了些,倒也凭借着不错的资质,以及几乎一眼就可以看明白的功法,修炼到了结胎期左右,进度远远不是祁闲这个停留在若虚前期半个月的家伙所能比的。
不过,这倒也不能怪祁闲,事实上,若是他依旧修炼玉珏功法的话,此时便是幼蕴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祁闲并不想为了自己境界的提高而冒险,那天那道冲天的煞气可是一直记在祁闲的心中,现在他可没有多余的灵魂来帮助自己毁掉那些煞气了。所以,一切还是求稳的好。
毕竟,谁都不想因为练功过快而变成一个疯子。
而那寒蝉功法虽然神奇,但终究是祁闲自己悟出来的,试想,一个半点基础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靠着自己的功法修炼到高深境界?
因此,祁闲才对这《无尘寒蝉九变决》感到如此的期待。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读懂这本书,自然也就可以开始了自己新一阶段的修炼。
和玉珏功法不同,这《无尘寒蝉九变决》中意不中形,也就是说,悟出什么样的功法,全然靠着你自己的理解。
当然,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元气运行的路线大同小异,不论怎么理解,都不会太过偏离其本意,因此,自然不会将修炼者引向歧途。
不过,如果有哪个天才对这本功法的解读,超出了这《无尘寒蝉九变决》的极限,。那么,这个人也不可能不成功了。
同样,一旦有人靠着别人的指导而修炼,那么他这辈子都不要想有多大的成就。因为,他的修炼之道,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别人的。
这,也是陈清律他们不愿意教祁闲的原因。
如同一道道清澈的流水一般,元气穿过祁闲的四肢百脉,然后慢慢的汇聚到祁闲的虫胎之处。虫胎之中,懒洋洋的寒蝉慢慢的一口一口吞噬着元气,有气无力的脸上,不经意的露出得意的神sè,好似在为久违的元气而欢呼一般。
不同于玉珏功法的霸道无双,也不似寒蝉功法的安静恬谧,这《无尘寒蝉九变决》功法,给祁闲的感觉便是飘渺出尘,恍若离世。
恍惚之间,祁闲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慢慢的漂浮了起来,好像一直展翅高飞的雄鹰,又好似一朵洁净透明的云朵,慢慢的漂浮于天空之上,面对着阳光,发出自己的呐喊。
但是,这种时机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没过多久,祁闲的心中便突然出现了一幅幅画面。
光怪陆离的阵术,锋利逼人的剑法,招招致命的暗器,超凡入圣的术法……
无数的虫修之路,无数的未来大道,无数的运用手法,这几天之中,祁闲所见所得,全部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不停的折磨着他的大脑。
恍惚之中,祁闲好似听到了一个神奇的声音。
“你要选择哪一条路?”
非男非女,非老非少,非人非兽,不明来源,不明根底,不明缘由的声音,就这么出现在了祁闲的脑海之中,夹带着莫大的威力,震慑着他,让他不敢忽视。
可是,到底该怎么选择呢?
选那可能惊天动地的阵术?祁闲倒是喜欢那种慢慢布置,一招毙命的手段,可惜,他连阵术是什么样的他都没有见过。
选自己所熟悉的剑法?拥有牛霸天剑术经验的祁闲自然没有问题,可是,这真的是祁闲所要的道吗?
选那y狠毒辣的暗杀手段?祁闲不介意自己多么肮脏,可是,他决计不允许自己的修道,受到任何阻拦,不论是自己的原因,还是别人的原因。
选那神秘至极的术法?祁闲见过陈清暮的手段是何等厉害,但是,他不认为自己的身边平静的足够自己慢慢的修炼这难以达成的术法修炼。
……
放不下任何一个,也选择不了任何一个,矛盾,就这么展开在祁闲的面前。
“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到底追求的是什么呢?”祁闲疑惑的想到。
元气,突然暴走了起来,不停的在祁闲的身体之中胡乱的冲撞,好似只要他不做出选择,就要将他彻底撕碎一般。
各种各样的力量凭空出现,突然在祁闲的身体之中争夺着战场,仿佛各自向着祁闲证明力量,想要得到他的选择一般。
但是,祁闲终究做不出选择,不论身体有多难受,不论大脑有多么混乱,但是,祁闲就是做不出决定。
不是他优柔寡断,而是他的心中,不想自己有任何的遗憾。
因为,他总觉得,自己一旦做出选择,就会失去更多东西、更重要的东西似得。
迷迷糊糊之间,祁闲突然又想到了那一本书,那本寒蝉宗第二任宗主写的书,那本寒蝉宗最杰出天才写的书,那本意外陨落之人写的书。
或者说,记起了那五个字,五个虽然一片黑sè,但是血淋淋的五个字。
“虫修界错了!”
猛然间,祁闲终于想起了自己在上山之时,一直回忆不起的遗憾,记起了那个开满花朵的小小山谷之中,那个白衣如雪的女子,对着自己说的那句话。
“我在真相的另一边等着你!”
是的,我的道,不是那凌乱无章的乱修一气,不是那专jg一处的孤独之道,我的道,是博古通今,通晓一切的万物大道。
我要做的,不是一个拯救世间的圣人,不是一个挥剑天下的武夫,我要做的,是那拨开一切云雾,通晓一切的神,而不是一个明知自己蒙在鼓中,依然浑浑噩噩生活着的白痴!
所以,这些所有的一切,我都要拥有,不只是他们,包括哪些我没有见过的,甚至世间没有的道,我也要一举抓在手中。
我的道,便是那吞噬一切的最终大道!
声音,消失了,相互争夺的力量,平息了,各sè各样的力量,混合在了一起,随后,变得浑浊不堪,却又井井有条。
祁闲慢慢的伸出手,触摸着这混在一起的力量,“暂时委屈你们呆在一起,等到我的境界足够之时,我定然将你们融合在一起,铸造一条真正的大道无垠!”
耀眼的光芒突然爆发了出来,冲破了祁闲的灵魂,深深的刺进了他的记忆之中,从这一刻起,祁闲,终于正式的走上了一条,前无古人的道路,而他的未来,却依然如此的模糊。
就如同这世间无人看破的迷雾一般,又有几个人,看得懂祁闲?
通天的气机冲天而起,直入云霄,夜空之中,一道明亮的星光闪烁,遥相呼应。
院子之中,费远第一个感觉到了这股气息,猛然间停下了夜以继ri的修行,突然站起身来。
“该死,为什么这家伙会有如此运道?为何得到这东西的不是我?为何我做到如此地步竟然还不如这个小子?为什么,为什么?”
压抑着的怒吼声并不响亮,但是,却传达出一个强烈的怨气,就好似看着到嘴的食物被人抢走的野兽一般,充满了对天地对苍生的不满!
寂静的宫殿之中,沉寂如水的文辛程睁开双眼,两道寒芒从眼中shè出,竟是将宫殿刺出两个大洞!
“我竟然,还不如一个小辈。”文辛程喃喃道。
闭上眼睛,文辛程又开始了他孤寂的修炼。
居影楼之中,漆黑的小屋子之中,不停的打出一道道印记,拼命的想要封印那本邪气逼人之书的段清昊,一不小心,竟然将那玄铁的盒子打成了碎片。
“怎么可能,竟然消失了!”段清昊颤颤巍巍的抓起眼前的那本书,满头大汗的说道。
轻轻的翻开眼前的那本书,看着突然出现在其中的一篇篇《道德经》,段清昊突然发现,自己此时的心情竟然如此的轻松。
神洛峰的拱门前,仰望这天空,陈清暮惊讶的张开了嘴巴,“那小子竟然……”
“这位长老,我的资质是不是?”浑身湿透的男人躬身问道,看着陈清暮的神sè,他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加入寒蝉宗已经完全不是问题了。
冷冷的看了眼前之人一眼,陈清暮道,“不合格!”
幽静的小院子之中,彦孤云狠狠的将自己那价值百万银子的茶杯扔在地上,砸的粉碎,“怎么可能!苍茫大帝的苍茫星怎么可能成为那小子的本命星,那小子想要成为第二个苍茫大帝吗?”
“师祖,要不要我们……”年轻的男子冷笑着说道。
“君承,很好,你有着想法很好,。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测试最后阶段开启……”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彦孤云皱着老脸笑道。
小小的庭院之中,木质的小摇篮之中,一个粉嫩可爱的小婴儿,笑着张开自己的小手,好像想要抓住那天空闪耀的星光一般。
温柔的女人伸出手来,轻轻的抓住小婴儿的手,嘴里轻轻的哼着曲子,等待着婴儿的睡着。
整个晚上,不知道多少人没有睡着,不知道出现多少y谋算计,不知道出现多少自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