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青被人骗了？”杨萌看向龙腾。
龙腾点了点头：“你看看这合同签了多少年？”
杨萌结果李筱青的手机看了一眼惊呼道：“好家伙，签约十年？”
李筱青听后还有点儿高兴：“是啊，现在找工作都是签短合同，根本没有保障。陈旭天是戴乐乐的男朋友，虽然脾气不算好，但是确实很照顾我们！所以给我们签了这么长的合同，也算是有个保障！”
龙腾苦笑着指了指李筱青：“师傅，看到了吧？这就是所谓的被人骗了还要帮人数钱！”
杨萌挠了挠头：“这个事情我也不太了解，但是我觉得合同一签十年好像有点不对啊。”
李筱青眨了眨眼睛：“这也没什么不对啊！戴乐乐还签了十五年呢！陈旭天就是她的经纪人，这怎么能上当呢？”
“对啊！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合同越长越好么？怎么就上当了？”杨萌也不明白问龙腾道。
龙腾解释道：“大多数MCN赚钱都是这样签长约，采用的方法就是广撒网，一签签个几十几百个主播，所谓的专业团队其实就是给主播拉个群，那所谓的经纪人就是一个人带一群主播，什么主播内容之类的还要主播自己想。一些正规一些的MCN还有个工作场所，就是七八平米那样一间一间的小房间，一个房间一台电脑装修好背景主播在里面表演，大多数的MCN连工作地方都不提供，基本忽悠了签约之后就任由自生自灭，如果主播红了？MCN躺着赚钱，如果凉了MCN也不损失任何东西。”
“还能这样？”杨萌瞪大眼睛。
“这有什么奇怪的？”龙腾道：“我朋友就做这个，这就是属于空手套白狼，现在咱们国家注册的正规MCN就超过五千家，算上那些不正规的MCN至少五万家！你看那些所谓的直播网站里面的‘公会’也可以说是属于这个范畴，签约前各种承诺，从流量到团队从资源到分成，但是签约之后基本就是自生自灭。李筱青，我说的是不是这样？”
李筱青眨了眨眼不置可否，但是她的表情出卖了她，看来龙腾还真说对了！
“而且就算真的红了也逃不了他们的手掌心。”龙腾继续说道：“还是给MCN在赚钱，离开了MCN多出名也不好混。”
“为什么？出名有钱后跳出来干自己的不行？”杨萌不明白。
龙腾言简意赅：“合同。你红了粉丝多了又能如何？从法律角度讲，不管是账号、网名之类的都是属于MCN的。就像那个唱歌的邓紫棋，和公司闹翻之后就不能用这个名字了，因为这是个艺名，是属于经纪公司的。想继续用就要花钱，这些网红也一样，你粉丝再多谁知道你真名是什么啊？跟MCN搞法律合同普通人能搞过专业的？压根玩不过！”
“基本上他们的套路都是一样的：上来先吹嘘自己旗下有多少网红明星，承诺给你广告、团队支持让你签约；让你签约之后开始确实给你点流量，让你觉得自己找到了专业团队真靠谱；但是他们会拼命告诉你你很差，然后摧毁你的自信心，让你依赖公司。最后把人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里帮他们赚钱。”
杨萌想了想：“那如果这些签约的主播都不红这MCN不是赚不到钱吗？这一次签那么多人而且不管不问，有几个能红的？这怎么可能赚钱？”
龙腾摇了摇头：“如果不红的话MCN更赚钱！你看筱青签合同一签签了十年！这十年她能坚持下来？坚持不下来怎么办？想要解约？对不起，要缴纳违约金。李筱青的合同违约金是五百万！到时候不扒层皮能解决才怪！”
杨萌皱眉道：“当网红必须要签约MCN么？”
龙腾点了点头：“现在成为一个网红所需要的任何资源，比如流量、商业资源之类的都被MCN垄断了。你想成为网红作为职业赚钱养家？不签机构是不可能的，网上不管多牛X的网红背后都站着MCN。现在的主播行业就是MCN的天下。网红不过是一份职业。作为一份新兴行业，现在这个行业监管不成熟，那肯定有各种利用行业漏洞的人来赚钱，除非行业规范，不然这个情况不会更改。”
李筱青听后都吓傻了：“龙哥，现在我该怎么办？”
龙腾看了一眼杨萌：“没事，我去查查那个什么‘汉道文化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兰却道：“龙腾哥，在北都我熟悉，特别是文化圈里的事情我有人脉让我来查就行了。毕竟李筱青也是我的学生，我也该负责。”
龙腾笑道：“你肯定是找高姐吧？你整天在学校里有什么人脉？”
他说的‘古姐’自然是古兰的母亲高倩，李筱青所在的艺术院校的校长。
李筱青的表情都快哭了：“杨哥，我是真的不知道。。。。。。”
杨萌摆了摆手：“你不需要说那么多，我并没有怪罪你。你的初衷想法是好的。我刚才在想，如果是我的话我恐怕也会上这样的当，说到底还是见识太少导致的。没有人能做到全能全知，我整天泡在图书馆里看那么多书不是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么？我刚才听到你要去做主播还以为是个好事，我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坏了！”说到这他突然一拍自己的额头，一脸惊恐之色。
“师傅，怎么了？”龙腾不解问道。
杨萌解释道：“别提了，我在东京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叫做东山纱织的小姑娘，我还跟她说，如果想要改变生活环境的话就学习汉语到汉国来当主播，她如果真听我的这么做了我不是害了她么？不行，我要想办法确认一下，要是人家姑娘真的信任我听我说的这么做了让我坑了的话，那我可真是作孽了！”
龙腾干咳两声：“我说师傅，咱们先解决一下眼前的事好么？”
杨萌摆了摆手：“不用解决了！”
“不用解决了？”龙腾瞪大眼睛。
李筱青听后眼泪直接流了出来：“杨哥，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你们不用管我。我自己去解决这事情！”
杨萌听后一愣，直接一巴掌拍在李筱青脑袋顶上。
“痛痛痛痛痛，杨哥，你打我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不管你了？”杨萌无奈道：“我说‘不用解决’的意思是我不喜欢浪费时间，那个什么‘汉道文化公司’在哪？一会儿你给我们带路，我们吃饱喝足直接过去一趟就行了！”
“啊？”李筱青瞪大眼睛。
龙腾却道：“师傅，我建议给柳成虎打个电话，像这些MCN都是能量很大的。特别是人脉，毕竟很多MCN的背后都是那些大影视公司。”
杨萌听后一愣：“那些大影视公司不是混影视圈的嘛，没想到还玩主播圈呢？”
龙腾听后道：“这很正常啊。现在都是什么挣钱做什么。你看现在那些综艺节目，经常可以看到一些网红上大牌电视节目，唱歌的主播上《蒙面歌王》上《我是歌手》不都是常态了么？那都是因为这些主播背后的MCN隶属于大型文化公司。而刚才我也说了，这MCN不需要多少成本，盈利确实相当的高，那些影视公司都不会错过这份市场的。那些厉害的网红主播背后都是这些文化影视公司支持。”
“那些文化影视公司他们支持主播什么？”杨萌不解问道。
龙腾道：“如果MCN下面的主播火了，就动用影视公司的资源让他们火上加火赚更多的钱，如果主播不火想要解约？就提供法律支持赚取赔偿金的钱。”
杨萌沉吟片刻：“这不就是吸血鬼么？这不就是玩弄别人梦想么？”
龙腾笑道：“我说我有个朋友就是搞MCN赚钱不是么？我当时也这么说他。说他是玩弄别人的梦想，结果我朋友一句话把我怼的无言以对：如果那些人不是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怎么可能会上这样的当呢？那些人想要成为网红的目的无非就是名和利。你看现在的孩子，整天想着自己当明星，整天想着自己当网红，然后赚大钱，毕竟这个行当入行门槛太低，比考入名牌大学改变人生容易多了。而且那些MCN也天天宣传那些大主播大网红多能赚钱多能赚钱吸引更多人加入这个行业给自己赚钱。可悲的是那些年轻人眼里只能看到赚钱的大网红，从来看不到那些饭都吃不起的底层。自己被蒙蔽了双眼这能怪谁？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选择的不是？”
“听听听听，一听你的话就是资本家的儿子！”杨萌一脸嫌弃道。
龙腾苦笑道：“师傅，你这话说的不太对啊，世界上几乎任何人想要赚钱，都是建立在别人的欲望上。你开饭店，那是建立在别人想吃好吃的欲望上；卖衣服的赚钱是建立在别人想穿好看的衣服的欲望上；这些MCN赚钱就是建立在别人想红想赚钱的欲望上。”
杨萌冷哼：“他们怎么折腾别人我不管，他不能把主意到我身边人头上，都吃饱了吧？走，咱们去那公司瞅瞅去！”
结果就在这时候，包间门口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