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季夏颍城
这里是?虽然已是下午时分,为什么我还是如同走进了火炉一般的世界。额头豆大般的汗珠来不及用手擦拭,直径落在晒的滚烫的水泥地上,一瞬间化成气体蒸发。
在一排巍峨耸立的楼房中间开着一个大门,立着四根水泥柱子搭成了好大的门楼,上面还赫立写着几个大字,闪闪发光着:
“颍城师范学校(院)”
嗯!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小心翼翼的我走进了大门里面,一个乳白色的雕像立在眼前,表情呆滞,摆出一副正在阔步前行的姿势,让人肃然起敬。我却觉得十分好笑。我正埋头苦思会是哪位伟人,却百思不得其解。正要转身离开,低头看见刻着的一排字“伟大的人民教育家陶行知先生。”
哦,原来是陶先生,难怪表情那么严肃,看看四下无人,学着古人的样子对他作了作揖。做出一个吐舌调皮的表情。
可能是因为放假的原因,站在这里莫大校园里竟然一种荒凉感慢慢涌上心头。四面那每一栋教学楼,每一种点缀物,每一棵树木都散发着独特的光芒,混合在一块儿,却又那么和谐、舒适。
面对这陌生的环境,一时不知所措,应该会有几分鬼鬼祟祟的成分。这个时候门卫保安从远处走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倒也客气。
他问我:“你有什么事吗?”
保安这样问我,难道我长得很像坏人不成。该死。
我回答他:“请问这是颍中吗?我是来报名的。”
保安说:“嗯,是的,这是颍中。报名要去办公楼的招生办公室”
我说:“谢谢。那请问办公楼在哪里?”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他抬起手臂指了指:“上楼,右转。”
我转身朝他指的方向走去,一边还不忘回头连声向他道谢。
现在我更加确定自己没有来错地方了。
还有,那为什么我会来颍中呢?看着眼前如此陌生的环境,我努力的回想。
几天前我还在宁波。
宁波的夏天依旧很燥热,会让人莫名的心烦。我吹着空调,就这样坐在电视机前,一边发呆,一边看电视剧,一边嚼着我手里的棒冰。一块冰从喉咙里滑下去,凉凉爽爽的。
多想就这样度过剩下的所有叫余生的东西,一个人正在感概人生如此夫复何求,猛然被一阵啪啪的敲门声打断了,我这完美的一生啊。此时妈妈推门进来。
看我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眼里闪过那么一丝杀气,“宝宝,放假这么多天了,天天躲在房间里,有没有想好去哪里上学?”
上学?又是来催我上学的。我才不要上呢。不上,不上,绝对不上,只是千万不要打死。
我压制不住内心的叛逆说:“我不想上学了。”
妈妈说:“听话,不上学怎么可……”
还没等妈妈说完,我就飞快的夺门而出,重重地把门从外面拉上,啪的一声,是震耳欲聋,欲聋,聋……所以根本听不见妈妈在后面喊些什么。
我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总算逃脱了妈妈的絮叨,却跳进了另一个火坑。外面骄阳似火,什么都晒的发烫,这样顶着酷暑烈日赌气出来,真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我后悔了。
要找个凉快的地方才好。吹着空调,喝着加冰的可乐,听着优美的的钢琴曲,这才是夏天该过的生活。
完美。
突然手机响了,先吐出嘴里的吸管,看着手机上面熟悉的备注,嘴巴喃喃自语道:“这个,又是妈妈请来的说客,算了还是不要接了”
手机还没有放下短信又来了,可是这上面的字却是:
“许明!怎么不接电话!”
看着短信上方的发信人,头皮都发麻。
电话又再次响起,这次我不得不皱着眉头接起来,反正横竖都是意思,还管他是轻于鸿毛还是重于泰山。听到里面那久违的声音,我所有的骄横,野蛮,调皮,不可理喻都会收敛许多。
电话那头对我有威慑力的姐姐说:“许明,现在在哪里呢?姑姑说你出去了,很担心你。”
我说:“额,大姐,我没事的,在肯德基喝饮料呢。”
虽然吹着空调额头还是冒出汗来,我最怕和这位姐姐对话,从小到大她对我最有震慑力。
她说:“姑姑说你不想上学了,你这个年龄正是需要学习知识的时候。”
我说:“我要去工作,我很多同学都不上了呀。”
她语重心长说起来:“你把知识学好了,以后工作的机会还有很多,你又那么好学,将来一定会比其他人要好……”
我打断了姐姐的话说:“可是,可是我中考没有建档填志愿,现在就是上不了了。”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我暗自为自己的小聪明窃窃欢喜,以为这样大姐拿我没有办法。万万没想到。
她只是沉默了片刻道:“那你去颍中吧,颍中以前是颍城师范学校,刚改办为普高,应该很需要生源,你拿分数条、准考证就可以去报名。”
颍城师范?哦,我听过这个名字,以前带过我的很多老师都是从这里毕业。我还想说些什么,突然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一时哑口无言。
大姐是我大舅家的女儿,从小就特别乖巧懂事,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妈妈一直拿她来做我的标本,想要让我如她一般。凡事都喜欢听听她的意见。妈妈找她来做说客,真是找对人了。奇怪的是每次我都会乖乖地听她的。当然这次也不会例外。
就这样,在一家人的威逼利诱下,我昧着本意被迫屈服。还能这样,那就只有这一轮。我哭丧着一脸的委屈。
几天后我在宁波南站候车厅等候开往颍城的列车。硕大的候车大厅里,人们都快速的前行。而我,也就这样,被迫跟着前行。
我扫描了一下四周,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我把行李放在行李架上,车子很快启动。
我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樊枝。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我迫不及待的说:“枝枝,我回颍城了,到了去新区找你去。”
樊枝说“嗯,欢迎欢迎,到了打电话给我。”
我说:“好嘞!”
拜拜。虽然通话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心里的甜蜜却无法言表,看来我回颍城应该不会太糟糕。昨晚收拾了一夜的行李,现在已经有点困意。逐渐的,我也闭上了眼睛,有些失落,有些迷茫的自己,未来,究竟会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