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香看着苏正道:“哥哥,圣上要给你赐婚,你会回绝吗?”
苏正纠结的看向她:“不会!但是我会让对方回绝。”
奥!苏怡香感觉哥哥苏正比自己还牛比。
自己只是动了动嘴皮,请了文珏到十六楼里潇洒,一个外室的名额,文珏就给了玉儿媚,文珏成了养外室的专业户,苏怡香觉得玉儿媚是被她给糟蹋了。
心里不来胡,又听苏正说四九城那个吃饱没事干的圣上要给他赐婚,这件事苏正和苏怡香认为,这是一个坑。而且很大。
赵子辰紧缩眉头,仿佛看到有人在暗地里偷偷的狂笑。
所以赵子辰给圣上上了一道折子,大概内容是说最近大运河上不那么太平,时有河盗出没,想问圣上再要点银子什么的,配合沿河各级知府衙门,盐铁酒的运使们来一次特别行动。
顺公公守在圣上身边,圣上大名韩高,高处不胜寒,说的就是大周这位当今圣上。
韩高阅了几份折子,头有些疼,顺公公恰好端着一碗鲍鱼粥过来:“圣上,夜深了,吃碗鲍鱼粥,暖暖胃吧!”
韩高用眼神夸了顺公公一眼:“还是你懂得朕!”
韩高吃完鲍鱼粥,顺公公从袍袖里取出一封折子:“圣上,这是我今儿个在军机处,传你老的口谕时,在角落里拾到的。”
嗯?
圣上接过折子,打开看:“……这么重要的折子,怎么会让你在军机处的犄角旮旯里拾到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敢压着朕的折子。给朕拟旨,着赵子辰即刻进京,朕要听听他的意见。”
顺公公一声是,这事就这么定了。
禀笔太监的优势顺公公在圣上面前的圣宠,那是挡也挡不住。
圣旨一下,赵子辰就得进京,赵子辰的行为,让苏正再一次认知了知己好友肝胆相照的佳话。
苏正要回北京四九城,赵子辰为了苏正也要和他一起去。
苏怡香让兰芝打好了包袱,也要跟着。
可是她娘不乐意了。
让人从西街的苏家布庄里将她押回家里。
苏怡香抗议:“娘,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说你这样将我从布庄里押回来,让外人看到,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
赵氏眼里闪着复杂的目光:“你说你都成了贤郡王的义妹了,怎么就没有把咋们家的人介绍给你义哥,你是不是太自私了,你姐姐长得也不差,贤郡王身世那么好,你有没想让你姐姐嫁到郡王府,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生的?
气死我了,要不是凤儿回来告诉我,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你这个死丫头,玉梅,去拿家法来,我要好好和她说说这个理。”
苏玉梅嫉妒的看着苏怡香,眼里含着一泡泪,比兔子还跑的快。
从堂屋里取来一根长条板子,有二指宽,看着不起眼,抽到身上的滋味可比早春发芽的柳条,还要疼。
“娘,妹妹还小,不懂这些,娘就饶了她吧,她会听娘的话,是不是妹妹?”
苏怡香抽抽嘴角,苏玉梅的表面功夫越来越精深了,听在外人耳里,是为她求情呢,可是听到赵氏的耳中,那和火上浇油没什么两样。
“玉梅,就你心善。”
赵氏惦怪地说了苏玉梅苏玉梅低下头。
赵氏对苏怡香又道:“我说当初让你嫁给王奎的儿子,说的好好地,怎么王家来退亲了?听他们家的下人说,王家遭殃,一夜七八次的被人折腾,是王家得罪什么人了?现在想想,得罪的可不就是你吗?有贤郡王插手,谁敢娶你!说不定,玉梅的八字和王家的儿子八字不和,也是你倒杆的!”
苏怡香暗自称道,老娘的思路不错,挺聪慧,一想就想到点上了,可是说三姐玉梅和小王八蛋八字不合,这事不是自己做的,却不能认。
“姐姐莫不是对王家存有期望?要是如娘所说,说不定有误,不如让人再去一趟王家让他们来提亲就是!”
苏怡香面带笑容,看着苏玉梅,苏玉梅恼恨:“苏怡香,你别把人看得这么不堪,我好歹也是苏家的正经姑娘,怎么可以让人这么作贱?”
“倒是忘了你是我们老苏家正经的姑娘了,那就让娘再给姐姐找个比那小王八更好的姐夫。”顺杆爬谁不会啊!
苏怡香转过脸殷勤去看赵氏。
赵氏和苏玉梅想着法的望贤郡王身上引,可是平时很聪明的苏怡香,现在看着傻傻的,就是不明白。
赵氏看苏玉梅带着哭腔,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媳妇,说着身子,蜷着站在角落里,柔弱的让人想要搂着她,叫小心肝!
赵氏是在气苏怡香不上道,“啪”一声,将苏玉梅手里的条子握在自己手里:“苏怡香!你让娘失望透顶。你姐姐你要个法子让她嫁进贤郡王府,再不及,做个侧妃还是有门的,你好好想想,这罚我先给你记着,想好了,和兰芝说,还有,今后出门,让圆梦跟着你!”
苏玉梅听赵氏这样说脸上一时有些羞红,带着水儿经过苏怡香的时候,眼里的那泡泪早不见了踪影。留下的是贪婪和欲望!
苏玉凤再跋扈,但她做事从来都是在明面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内心,苏玉梅却不然,她是那种藏在草地里的五步蛇,让人看不透,还能忍,伺机而动想着一招让人毙命。
这样的人最可怕。
要是让她真的进了贤郡王府,那就是不叫的狗,一旦叫出声,会咬死人的。
苏怡香躺在西厢房里,浓浓秋日从窗棂格子里投透进来,想无数条金丝缠绕在她的身上。斑驳陆离。
圣上要给苏正赐婚,本来没什么紧要,改当做喜事一幢。
可是圣上要赐婚给苏正的不是别人,是柳贵妃的妹妹,这就不能不让她多想了。
柳月茹回到四九城没一个月,京城里就传出贤郡王的传闻来,定和柳月茹脱不开关系。
玉儿媚还没来消息,赵氏又乘着苏兴之不在胡闹腾,这京城怎么个走法得好好想想……
苏玉梅眼睛盯着苏怡香不是一天两天了,苏怡香不着急,她倒着急起来,对水儿说她赖在家里做什么,娘交给她的事,她一点也不上心,看来娘的话她都不听了,要赶快她出门才行啊!
苏玉梅这么急,当然是有原因的,听说贤郡王这两天就要走了,苏怡香再不去见贤郡王,她怎么办~怎么办!!
水儿望着三小姐玉梅,就是不说话。
她们姑娘太把自己当娘娘看了,能在金陵找个官宦家的,已经很不容易,自己不嫁,还陷害自己的妹妹,逼着苏怡香代替她嫁出去。
她想劝劝三姑娘苏玉梅来着,可是苏玉梅钻了牛角尖,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满脑子就是想着怎么做贤郡王的侧妃。
水儿换了个站的姿势,接着腹诽,三姑娘也就做个侧妃,正妃是不能想的,要是让她做正妃,估计她自己会死的更快些。
嫁就嫁吧,陪嫁丫鬟最好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好像这样她真的就可以不用做陪嫁丫鬟了。
脸上随之也散发出少女甜美的笑容。
苏玉梅说完话半天听不到水儿的附和,抬头正好看到水儿一脸惑人的魅~色。
想到自己的心思,难道这丫头也得了相思病?主子最恨丫鬟宵想自己的丈夫。
这种是个想要爬男主人床的贱货,苏玉梅是不会放在自己身边的。
因此,所以,水儿的撕裂声就传到了整个苏家三进的院子,包括前面营业的布庄。
苏怡香听到声音从西厢房里出来,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满脸血水从苏玉梅的房里跑出来。
水儿一眼看到出门的苏怡香,猛扑上来,抱着她的腿道:“四姑娘救救奴婢,奴婢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
苏玉梅手里握着个簪子从屋里追出来:“贱货,敢宵想我的男人,呸!今儿我要不把你的狐狸脸划花,就别跟着我进贤郡王府的大门!”
“住手!”
眼看苏玉梅手里簪子又戳上来,苏怡香抬起脚,一脚将苏玉梅揣倒在地。
“姐,你疯了?”
“我没疯,就是疯,也是被你逼疯的。”苏玉梅恶狠狠的说着忽然又哀怨地道:“香儿,你帮帮我好吗?你帮我做贤郡王侧妃,以后你所有的事,我都会帮你!香儿……香儿,我求你了!”
苏怡香仰天无语啊无语!
水儿破了相了,苏玉梅不让她伺候,赵氏另外给她买了两个丫鬟,水儿面临被卖的境地。
苏怡香让兰芝守在水儿的身边,兰芝回来眼睛红红地道:“姑娘,水儿怕是活不长了。”
苏怡香明白,被破了相的女儿家,不会再有大户人家要,除非卖给那些娶不起媳妇的人家,那日子又能好到那里去?
这一日,苏怡香带着水儿和兰芝出门,径直去了苏正在金陵的别院。
“……哥哥,事情就是这样,现在水儿一心求死,是以为她那么求我,我都没说要她的话,现在,就求哥哥把她带到京城……”
苏正点头,伸手摸摸她的黑发:“说什么求字,妹妹的事就是哥哥的事,水儿脸破了,腿脚还好好的,做什么不行,只要让她少些见外人,不久行了?”
安顿好了水儿,刚一回到家,苏玉梅鬼魅样地站在苏怡香的面前:“香儿,你去哪了?是去贤郡王那里吗?和她说没说?”。
赵氏听到苏玉梅和苏怡香说话,让丫鬟直接将苏怡香叫到上房里。
“香儿!贤郡王怎么说?”赵氏好脾气的和苏怡香说。
苏怡香道:“娘,这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赵氏平视着苏怡香,这个女儿,现在长得越来越好看了,蓬蓬的刘海只要梳起来,就会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小巧的隆鼻,艳红的粉唇,无一不流露出她的美好。
可是,她的心越来越让自己推的远了。
“什么是一句话说不清的,香儿,你姐姐长的不比你差,让她有个好归宿难道不好吗?还是说你想自己做这个侧妃?”赵氏突然悟出也许还真的是这样!她看向苏怡香的目光里带着探究和质问!
这样的目光让苏怡香的心一寒再寒。
“娘,别说是姐姐,就是四九城里那些二三品官的女儿,想要做贤郡王的妃子,也得看贤郡王乐不乐意?娘这样想当然,以为我是贤郡王的娘吗?可以为她做主,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想让他取谁,他就得取谁,娘把他当谁了,苏家布庄里的伙计?”
苏怡香抹了一把眼泪,他感觉苏正太可怜了,圣上不问他青红皂白硬塞给他一个正妃。
娘不问出处,要通过自己给他塞一个侧妃,苏正是什么,是任人宰割的牛羊?
赵氏浑身发抖,惊愕中扯下自己的额帕,揉在手里。
“你……你个不孝的孽女,你给我滚出去!”
苏怡香从上房里出来,脸上留下两行清泪……
兰芝紧张的看着想要往外走的苏怡香:“姑娘,姑娘你消消气,太太是在气头上……”
“兰芝我知道,去再收拾收拾东西,咋们到莫愁别院去看看夏荷,阮妈让她也收拾好自己的。”
兰芝低声道:“难道姑娘是有意这样,不会要和贤郡王一起去北京?”
苏怡香苦笑:“兰芝,这种事是能故意的吗?娘是真生气了!”
等我回来,也许娘不会再这样。也许会对待三姐一样对待自己。娘知不知道,其实自己牙想让娘这样操心操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