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虎呀!(1 / 1)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一个小太监,居然敢在寿昌宫门外咆哮,还敢指着他们家二儿子的鼻子骂“去你爹的”。

非常不幸,他儿子的爹,正是他,一字不差的听到了。

忠国公的脸色有多差,池浅不用看,都能知晓。

她也是个奇葩,一转身,便拜下:“阿余拜见忠国公。”

忠国公是个反应快的,一听见池浅自报家门,他就侧了下身子,受了半礼。

他怎么说这年头连个小太监都敢没规没矩,敢情这就是他们的小阿余。

也难怪了,也就只有帝王家的孩子,才有如此的心性和胆量。

寿昌宫外人多眼杂,忠国公并不敢和池浅多说一句话,他只道了一句:“起来吧!”便越过了她,抬脚上了台阶。

路过公孙楚的时候,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脚。

打自己的儿子,谁也不能多说什么。

至于儿子的脸面,父亲的脸面都没有了,儿子还要脸做什么!

旁的人没有看清,公孙楚可是亲眼见了他父亲只受了那小阿余半礼。

他自是不敢多问他父亲一句,问他大哥……算了吧,他大哥和他父亲一样,只有两样本领,一是骂人,二就是打人。

公孙楚觉得自己那一脚没白挨,他略微思索了片刻,同池浅道:“今儿先放了你。”

而后径直出了宫门,骑上了快马,先回了府邸,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隔着大半个府邸的公孙实那儿。

他们府上的老三,是个极难说话的,但有两样好处,一不会骂他,二也不会打他。

公孙楚到了踏雪院,没叫人通禀,就直接进了院子。

公孙实正在廊下看书,看的是什么书,公孙楚浑不在意。

他在公孙实的对面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抿了一口意思了一下,开门见山道:“老三,二哥有件事想问问你……”

公孙实算到了公孙楚必会来找他,见他问得利索,便也答得干脆:“我知道二哥想问的是什么,我也不瞒二哥讲,父亲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大哥也只告诉了我她的名讳……并不是阿余。”

公孙实说的是实情,她叫池浅确实是从公孙茂那里得知。

单凭一个池姓,还有今日父亲对“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

公孙楚倒抽了一口凉气,“我们,真的要……”

公孙实道:“父亲和大哥已经谋划多年,不是你我不愿意就不会继续下去的。我劝二哥,不要再去探知什么,到了一定的时候,二哥就是不想知道,估摸着父亲也是不会允许的。”

公孙楚面露担忧:“我不是害怕,只是吉帝已经驾崩了十二年,陈帝亦把持朝政十二年,这十二年里不算有功也不算有过,何苦非要搅和了百姓的安稳生活!”

公孙实摇了摇头:“二哥真的当如今的百姓过的是安稳的生活?你可知今日陈帝召父亲进宫所为何事?”

他压低了声音道:“我听后宫里的娘娘们说的,皇上又想铸币了。也不知是哪位大人投了皇上的意,连怎么铸币都已经设计好。”

“去年不是才铸的新币?”公孙楚大感意外。

“去年是在五铢钱之外增铸了大钱、契刀、错刀。听说这一次,陈帝是想废除五铢钱及刀币,另外发行宝货,计有五物(金、银、龟、贝、铜)名(钱货、黄金、银货、龟、贝货、布货),一共二十八种货币。”

“二十八种?是不是太多了?”对银钱方面的问题,公孙楚只知道怎么花,他懂得不多,可也听出来了,那种类太过复杂。

公孙实笑了笑:“看吧,总归是要出事的。”

货币种类之多,还在其次,若这一次还像上一次那样仍是以小换大,以轻换重,钱越改越小,价越作越大,无形之中就将百姓手中的钱财搜刮光了。

看吧!终归是要出事的。

公孙楚一个武将懂不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又将问题问了回来:“那父亲预备将那池浅怎样?”

公孙实叹了口气:“二哥,不是我不说……我也不知道!”

公孙楚沉默了。

话说了挺多,公孙实饮了盏茶,道:“我这儿也有一事要麻烦二哥。”

“但说无妨。”投桃报李,公孙楚还是知道的。

“二哥替我给她带句话,就说后宫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解决。”

这个“他”,公孙楚自然知道是谁,只是不知道,他认为的“他”在公孙实的口中却是“她”。

更不会知道,后宫里那件没解决完的事情,和长青宫有关。

安定公主想要再见一见池浅,若非公孙实拦着,恐怕她已经闯到了御前。

安定公主十二年来都不曾见过陈帝,若这一次她突然闯到御前,以陈帝的多疑,池浅就是不死也要没了半条命。

还谈什么经营,更别说出宫了。

好在,安定公主那儿已经被他劝服,但池浅若是不现一次身,难保安定公主会不会突然做出什么糊涂事情。

眼看就要中秋了,就让那丫头自己想办法去一趟后宫,解了她自己的后顾之忧才行。

第二日,公孙楚在戏耍池浅的同时,将公孙实的话带到了。

公孙楚还悄悄地道了一句:“别以为你姓池,我就会容忍你。”

池浅气结,心想,他容忍她什么了?

后得出了结论,公孙家的老二,一定是打仗的时候摔下过马,脑袋被马……给踢了。

只是……陈帝又不是阿汪,不好糊弄也不用遛,该找个什么借口去一趟长青宫呢?

还有,她见了安定公主,安定公主要是哭了,她不会哄可怎么好?

池浅烦的唉声叹气。

盛海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定律,那就是池浅只要一遇见公孙楚,保准会叹一天的气。

那厢的陈帝也觉出了池浅异样的情绪,问盛海出了什么事情。

盛海撇了撇嘴:“还不是因为公孙将军。”

按理说,一个是外臣,一个是内侍,且不说谁更有用处,但凡做皇帝的总要一碗水端平。

可陈帝想了想,道了一句:“传朕的口谕,定是羽林卫近来没什么差事可做,公孙将军闲着也是闲着,叫他给朕编写一本兵法书,当作那些新入军营之武将的教程。”

盛海亲去传旨,笑了一路。

领了陈帝口谕的公孙楚:“……”他什么时候得罪了陈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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