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正式带兵的第一天,在位于城中心的近卫军总部拜见过李琦以及副统领施罗德之后,由施罗德将其带到第五联队的军营。听说新队长要来,士兵们早已列队恭候,阿忍面对自己手下百余名士兵整齐的问好声时禁不住有些飘飘然的感觉,结果这一飘就把昨晚花了大半夜准备的就职感言忘得一干二净,支吾两句客气话后只好果断下令全队出发,进行今天的例行巡逻。
走到西大街与码头交接处时,一家酒店的大门内突然冲出两个衣着光鲜的中年人跑到阿忍面前,速度之快让阿忍以为是来偷袭自己的···“哎呀!这位就是新上任的上官队长吧?唔!果然是气宇轩昂、少年英雄!鄙人是这间小店的掌柜张彪,今后上官队长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只管开口!”老板突然贴到阿忍耳边压低声音接道“至于那个···”
阿忍一时摸不着头脑,呆呆地问“什么那个?”
跟在阿忍身边的副联队长高林急忙打断他向老板点头道“一切照旧!”
“是是是!”老板点头哈腰的退开了,看其表情如同放下了一件沉重的心事。
随后的路上,在高林的介绍下,阿忍才明白过来。
原来,那家银星酒店并不只是单纯的接待商旅住宿餐饮那么简单,它还大量购买年轻女奴满足部分客人的特殊需求并赚进大量额外的收入,另外,在银星的地下室里开设着一个大型赌场。虽然这些勾当在海城并不稀奇,但也绝不算合理合法的正经生意,如果有谁看你不顺眼而又有那个能力,要抓住这些问题找你麻烦可谓举手之劳。所以呢,尽管这些生意人收入颇丰,但需要照顾到的各方关系却是多如牛毛,实在也算得上劳心费神了。
一路走来,居然有二十几位在附近做生意的各行业老板主动凑上来向阿忍表示祝贺并表明了请求“关照”的意图。这还只是阿忍整个负责区域的十分之一罢了,据高林的说法,第五联队每个月光是从这些需要关照的商铺手里就能收取三千六百金币。
要知道,整个第五联队全体将士的月薪金也才两千六百八十金币而已。
正因为这样,虽然负责贸易区治安的第五联队相对别的近卫军同僚要辛苦得多,但实际上第五联队的士兵们却是乐此不疲。除了鼓鼓的腰包外,他们在闲暇时间还可以随时免费光顾那些酒店妓院什么的,人家也只能陪着笑脸好生伺候着,末了通常还能接到一个不大不小的红包···阿忍犹豫着问道“这样是不是太过份了?如果让上校知道了怎么办?”
高林嗤之以鼻,压低声音神秘道“队长知道这三千多金币收回来后是怎样个分法?”
阿忍茫然摇头。
“李琦八百;施罗德中校五百;王赫成少校是三百。然后剩下的才轮到咱们和手下这百来号兄弟分。那个···,以前刘威队长拿两百,不知道您意下如何呢?如果不够,我和兄弟们可以···”。
阿忍的薪水才一百金币多一点罢了,而且当他得知自己每月可以拿到一百金币时已经差不多要痛哭流涕了,这可是以前做苦力两年的收入啊!谁知道这还不算完,居然还有两倍于正常薪金的外快!这、这···上官忍和古斯塔沃将军一家(特别是其独生爱女赛蕾丝汀)关系密切并不是什么秘密,高林当然不会为了区区百十个金币得罪了这个前途无量的新上司。见阿忍嘴角抽动却不说话,赶紧更正道“但为了表示我们对队长的敬仰之情,兄弟们商量后决定您拿三百!或者···”
阿忍好不容易把气喘顺了,急忙摆手道“不不不!既然一直是两百就两百好了!老实说,我现在都有些担惊受怕的感觉,拿人家那麽多钱,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
高林嘿嘿笑道“我们什么也不做就帮他们大忙了,所以队长完全不用担心,只管交给属下打理就是!”
两人心领神会的呵呵一笑,心情愉快的继续往前走去。
此时的阿忍完全没意识到这个什么也不做会有什么问题,毕竟他也不是随便去砸人家场子的恶霸呀!然而无巧不成书,仅仅一分钟后···随着一阵嘈杂声在后方响起,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双手反绑的女孩飞快蹿出一家妓院逃到大街上,在她身后有五六个打手模样的家伙叫骂着追赶。而路上的行人们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抱臂旁观,甚至为女孩一个漂亮的侧踢踹飞最接近的追赶者而大声叫好。
然而她的身体似乎已经非常虚弱,加上双手被绑在背后,慌乱中被街上一个坏小子故意伸出的腿绊倒,重重摔在地上,同时也被打手们按了个严实并拷上一幅铁脚镣。
“啊——!我的手啊!”谁都没料到已经无力挣扎的女孩突然张口拼命咬住其中一人的手臂,另外几人又踢又打,拳头打在身上砰砰作响她居然愣是不松口,一时间弄得鲜血淋淋。
阿忍皱着眉就要过去,高林赶紧拉住。这才想起自己应该什么也不做···终于,女孩架不住暴打昏死过去,被咬伤的打手一边捂着血淋淋的手臂呻吟怒骂一边气急败坏的一脚脚踢在女孩大腿、腰肢上,感觉上就像是踢一个沙包而不是一个柔弱的少女。
“···这天杀的李三!从哪儿买来的小母狼!弄伤客人不算还把老子咬了!踢死你!···”
正踢得过瘾,突然被人一把推开几米远。愕然看去,正是忍无可忍的阿忍。
“这个···,多少钱?我买了”阿忍别扭的指着鼻孔已经渗血的女孩,尽量平心静气向打手打听价格。高林见他只是想买下这个女奴,也就不再阻止。
打手显然不那么清楚阿忍身上的联队长军服意味着什么,但总知道当兵的都得罪不得,虽然被推了个踉跄,却马上换上笑脸道“这位兄弟好眼光!这妞儿虽然辣点,但这长相身条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你看这牙齿,嫩得很呢···”
阿忍阻止了他掰开女孩的嘴展示牙齿的动作,不耐烦的问道“到底多少?”
“一口价!二十金币!”打手眼珠子乱转,报出了一个较高的价格。
“多少?”阿忍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样一个鲜活的女孩子只值二十个金币?还不如一匹战马的价格?
打手应该是急于把这难以驯服的女孩转手卖出去,见阿忍睁大眼睛瞪着自己,急忙降价“这样,你给十五个金币,不能再少了!她刚才咬伤了一个客人的舌头,我们还得赔人家医···”,说了一半发现不妥又赶紧住口。这不砸自己的货吗?
“拿着!”高林掏出十五个金币不耐烦的扔在打手脚边,然后回头对一个士兵说“你知道队长住哪儿?”
“知道”士兵司空见惯的耸耸肩,扛起女孩软绵绵的身体转身离去。
阿忍已经听说过海城的码头有不少外商在公开贩卖从其它大陆运来的年轻女孩,却万万想不到会是如此廉价。
对于阿忍的疑问,高林解释道“最开始在海城出现的女奴还是比较昂贵的,一般要卖到七十到一百金币左右。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奴隶贩子涌往海城,码头上等待出售的女奴已经泛滥成灾。到如今,别说十五个金币,码头上那些卖剩下来较次的货色甚至只要五个金币就够了”。顿了顿笑道“不瞒你说,兄弟们家里或多或少都留着两三个女奴,就算是玩腻了,做做家务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士兵们发出会心的轻笑声,显然确实如高林所言。阿忍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大家对他当街购买女奴会表现出理所当然的态度。
在富有的海城男人而言,花上十几个金币到码头挑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玩玩就像买一件普通的玩具那么平常自然。谁会珍惜一件廉价的玩具呢?那些身体较强健真正被买去当作仆佣的女孩还算是相对幸运的,而更多的却是沦为某个男人的泄欲工具或妓院的“鲜肉”。由于贩卖的大都是十五岁以下的少女,这部分女孩中超过半数会在此后的数月里悲惨死去,她们的尸体全部在夜里喂了海里的鲨鱼,港口专门有人做着处理这些女孩尸体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