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慢悠悠地说道:“以凡人的水准来讲,你已经很不错了,莲媓。”
我去你奶奶个大头鸭,从刚才就一直莲凰莲凰地叫,你还莲蓉蛋黄哩!
那个男人身影一闪,一眨眼便到了眼前。玉裳一惊,人能有这样的速度么?!
纯术师的近身战是致命的弱点,一旦被敌人接近了身体,几乎等同于死亡。
她急欲后退,但一想到身后的子岸,只好改变了决定,想用法术勉强地推他出去。只是还没来得及将法术完成,对方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血液迅速憋上了她的脸,玉裳感到这人想杀她的想法是认认真真地。不是随便的踩死一只蚂蚁的心态,是真真正正地要杀了她这个人。
很快她眼前一片黑,她一咬牙,手中一握造出一只冰匕首挥向他,却在中途被人单手接住,然后折断。
玉裳点点头,做了一辈子好人,最后英勇就义,嗯,死而无憾!
就在她自己被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冰凉的声音。
“放肆。”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玉裳感觉脊梁骨一路凉下去。
她从没听过如此可怕的声音,就像面对居高临下的天帝,在他面前,一切都是柔弱而渺小的,谈笑间,便可覆灭众生。
抓在脖子上的手渐渐松开,玉裳睁开眼睛,面前三人已然跪在地上,脸上挂满了惊恐的汗珠,大口大口的喘气,仿若有千斤重压在身上。
中间的男人似乎更强一些,渐渐地咬牙想要站起。
“跪下。”
这一声之下,他扑通一声跪在倒地,竟开始大口咯血,异常痛苦。
玉裳不可思议地看向子岸,他的银发像是没有重量地漂浮着,似乎脚下吹起了风。银发魔舞,那邪恶的样子像极了月下魔神。
“子、子岸?你没事吧?”玉裳有些紧张,试着叫他的名字。
“别慌,莲儿。”子岸一把拉过玉裳,单手搂在怀里,微笑着说:“我会保护好你的。”
子岸的脸如此之近,这样近距离看着他一如往常的微笑,更觉得惊悚瘆人。“不是这个问题吧……”玉裳睁大眼睛看他,“你到底怎么了?”
“嗯?”他嘴角挂着笑,“我感觉很好,你是在关心我么?”
她一直以为男人都是温柔的,就像司墨一样,笑起来像一朵温暖的花。她从来不知道,子岸笑起来会这样可怕。
“是吗?”子岸把手收得紧了点,玉裳都觉得身上疼。
“当然是了!我不关心你难道还会关心他们三个?”
“很好。”他轻轻抚摸着玉裳的脸颊,然后滑到脖颈,“可我还是很生气,现在特别想杀人,怎么办?”
那么温柔的嗓音,却说出如此可怕的话。
“你想做什么?”
他低头覆上她的唇,渐渐深入。
玉裳忘记了害怕,呆了很久。
“这么严肃干什么?不会杀你的,我都已经后悔多少年了。”子岸轻轻地拍着玉裳的后背,那温柔的手势就像是哄小孩子睡觉,表情幸福得像新婚。“我知道我爱你了,所以决定好好保护你。”
玉裳越来越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不正常了。去了青楼不正常,出来遇见子岸也不正常,在遇见这三个不知是人是鬼的,还有子岸现在说的话。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子岸现在应该不知道她是个女人吧……
事情注定诡异了。
“但是这些人却伤害了你。”他的声音冷了下来,“该怎么处置才好呢。”
地上那三人已经半死不活了,子岸抬起手轻轻一压,明明什么都没有,那三人却痛苦到抽搐。玉裳赶忙抓住子岸的手,“停止吧,不要再折磨他们了!”
“你心疼他们?”
“我是心疼你!你再这样下去的话,会变得更可怕了……”
子岸突然发愣起来。地上那三人趁此空挡,纷纷化作黑雾,就像出现时那样,突然地消失不见了。
诡异,人能凭空消失?
在扭头时,子岸的头发已经自然垂下,身上也没有那种吓人的感觉了。
玉裳松了一口气,拍拍他,“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记不起来了,只依稀有点印象。”
“记不起来了?”
“嗯,他们呢?”
玉裳看着干干净净的街道,一脸严峻,“直接消失在眼前了,话说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们刚才可是叫你……”玉裳左右看看,捂着嘴凑近小声说:“叫你陛下呢!”
子岸手托下巴,思考了一会:“我记得刚才有很大的轰鸣声。”
玉裳抱起膀子,笑眯眯地说:“嗯,那是我在华丽丽地战斗。”
“我还听到了十分痛苦的挣扎声。”
玉裳垂下眼皮,撇了撇嘴:“……呃,那是我被人掐住脖子了。”
“然后……”子岸把手放在玉裳的脸颊上,轻轻笑道:“我还吻了你。”
纷纷落花飘香砌,清水顶托着花瓣流去。
玉裳怔怔地看着他,抓住他的手,“莫非你……”
清风盈盈,暗香拂袖,四面菡萏开。
“莫非你是断袖?!”
因为太惊讶了,这句话她几乎是用吼的。
对方稍微被震了一下,“我是正常男人。”
玉裳盯着他的脸,像第一次见他。
这百里子岸分明一直以为她是个男的,而且从一开始就一直调笑说“公子的手真像个姑娘”之类的。
“不不不,断袖没什么的,要勇敢面对自己!”玉裳拍着他为他鼓劲。
“不,我是正常男人。”
“承认自己是断袖有那么难么?要更理直气壮……”
子岸一把拉过玉裳,再次吻下去。
果然是个断袖!
他松开她,浅笑:“现在知道了?我喜欢女人。”
这下她傻眼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把我拉到路边开始。”
玉裳懊悔万分,早知道这样就不要管这闲事。
“我本来就是去找你的,一个姑娘随随便便去花街这像什么样子?”
玉裳没说话,乖乖受训。
“居心叵测的人很多,像你这样的不用三句话就能骗走。”
玉裳感觉他这时候特别像她唠叨的娘。
可她还是有些不服气:“那你呢?一个人在那里站着,连个侍卫都没有,你才是不怕丢呢!”
“你在说什么?”子岸一脸云淡风轻,“我的暗卫就在附近,一直跟着我。”
玉裳听了之后下巴掉地上。那她刚才拼了老命去战斗,图什么呀……
玉裳摆摆手,快速闪人:“你叫你那个暗卫去带路吧,我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