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和剪战天之间的记忆,外人根本就不可能窥取!
这一切,难道是剪战天?
可是剪战天被她震散了内元之气,就连筋脉气穴都被封堵,根本不可能又出现在这皇室地陵当中!
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她抬手又将小黑拎起:“你都看见了什么?是谁将这两个人弄进来的?”
小黑哇哇直叫:“讨厌的女人你快点放开我!如果不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我早就一把撕碎了你……”
“说!不然的话我先撕碎了你!”她威胁着,作势就要去抓扯它的另外一只胳膊。
小黑急忙服软,道:“别别!我说,我说就是!”
将她放在一簇云丝兰的旁边,期待的望着它。
小黑哼唧哼唧好半天,见她又要生气炸毛了,才道:“其实我也没看真切呀!我赶过来的时候,只是模糊看见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男人从这院子里面一晃而过,然后,这长椅上面就多了两尊活铸人了!”
“男人?灰袍?”抓过小黑又问:“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多大年纪?长什么样?”
小黑挠了挠脑袋:“没看清!只看到那男人的头发是银色的!”
银色的头发?
灰色的袍子?
这么说来,这人应该不是剪战天了!扔东乒技。
不是剪战天又会是谁?
为什么要弄这么多活铸人进地陵?
而且,她和剪战天之间的事情,外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她心念转动之间,已经起身走到两尊活铸人的面前。弯下腰细细的看。
这一男一女的样貌十分鲜活,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到他们的?端去探探呼吸……
这样想着,她的手已经伸了过去!
不仅呼吸全无,就连脉相也是一片死寂,当真是一对已故的人儿!
她站起身,又回想了一下自进入地陵就随处可见的几处活铸人,慢慢的也就都明白过来了!
这些活铸人要么在花架前抵额浅笑,要么在院中相携漫步……,虽然每一对活铸人容貌不同。却都是她与剪战天经历过的事情!
第一次看见地陵中的活铸人,她就觉得有几分眼熟,只是那时候并未在意,现在看到这长椅上的一对,记忆才陡然清晰起来!
有人将她与剪战天相处过的画面,以活铸人的形式在这地陵当中重现!
不仅如此,她生前喜爱之物,云丝兰,血凤木长椅等等,也都一样一样被搬移至此……
有人要用这样的方式,让两个根本无法回头的人,在这地陵当中虚拟的恩爱下去?
她脸色煞白的站在那里,想不明白这诸多异象背后到底隐藏了些什么,只觉得心里升起一阵一阵的寒意!
各种错乱的记忆,前世今生,爱或者恨。似乎都已经模糊了界限!
正是意识恍惚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藏在假山石后面,怯怯地露出半张惨白的脸,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好像两只无底的洞,森森地看着她!
她心神一凝,这小孩儿莫非知道这庭院里面发生的事情?
心念一动,急忙就想要靠近过去。
却见那小孩儿仿佛受到巨大的惊吓一般,转身就往后院跑去,一边跑。还一面哇哇呼救:“唔……,娘亲,娘亲救我……”
微愕,这小孩儿还有娘亲?
难道真的是尸生子?
如此说来,这小孩儿极有可能是慕容皇室的血脉?
当前的情况是帝位空悬,慕容皇权与江山正好无主,不如抓了这小孩儿回去,做一个少年天子也好!
心中有了这样的主意,她的步法更快了一些!
她紧紧的追着那小孩儿,眼看着她的手就要勾着那小孩了,小孩儿忽然惊悸的哭喊道:“娘亲,娘亲我怕……”
惶恐的稚嫩童音,猛然之间让她想起了什么!
她心里莫名其妙的剧烈震颤了一下,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从心底疯狂的蔓延升起!
她心神不稳的时候。那小孩儿突然被眼前的黑暗瞬间吞噬,连带着他惶恐的哭喊声,一起消失在她的面前!
空荡荡的四周,再无一点儿声响!
她愣怔的站在那里,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有些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活着,还是早就已经死了!
……
司重光每次赶往地陵,途中都会经过一座荒庙!
年久失修的荒庙,在夜色中总是显得有些鬼气。
他掠身从荒庙前面疾行而过,过了片刻,却又折身回来,迟疑片刻,从结满蛛网的破门走了进去。
荒庙的正殿里面还有几尊缺少香火供奉而显得有些潦倒狼狈的泥像菩萨,蜘蛛网牵来绕去纠缠不清,空气中也是尘土和香灰的呛人味道。
司重光俊眉微蹙,循着那点诡异可疑的感觉,慢慢往内殿里面走。
走了没几步,便看见在一尊笑呵呵的弥勒佛旁边,蹲坐着一个满身血污的男人!
男人低着脑袋,散乱的头发低垂下来,将他的脸遮住了七八分!
司重光又靠近了一些,再三确认之后,这才低声开口:“司洛影?大哥?”
司洛影正抱臂叹息,闻言身子一抖,嚯一声站了起来。
看清楚面前站着的是三弟重光,他顿时情绪激动起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想要抓我回去?司重光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做了司氏家主,我就会怕你……”
重光的视线在他的眉目七窍之间游弋了一番,忽然出手扼向他的手腕:“别乱动!”
司洛影只感到手腕一麻,想要挣扎已经是不行,只得放弱了声音,道:“你想怎样?”
重光的指腹一叩向他的命脉,就忍不住脱口道:“情蛊爱莫离,还在你的身体里?”
“什么情蛊?谁给我种下的?”司洛影往后院看了一眼,眼神有些黯淡:“你别管我!”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说起来,这爱莫离还是他让他喝下去的呢!
当日在庆阳城,他通过家主甄选,司仲源为他设宴,席间宫玉芙将爱莫离加在他的酒酿当中,想要骗他喝下去!
他如何会看不透宫玉芙的这点儿小把戏?
使用障眼法骗过宫玉芙,后又将混有爱莫离的酒酿与司洛影案几上面的酒酿做了调换,司洛影喝下爱莫离,当天晚上便趁夜摸进宫玉芙的房间,两人颠鸾倒凤闹出好大一场风波!
回帝都后,他便被父亲司仲源送入祖庙学习规矩!
中途只偷偷跑出来过一次,就是小黑发现地陵有异动的那一次,除此之外,便一直都听父亲的话在祖庙里面呆着!
出来之后,便听闻了司洛影与宫玉芙在灵堂上面苟合之事,他还没来得及去查清楚这件事情的缘由,便在这荒庙中遇上司洛影了!
重光手上一用力,将司洛影拽着在破旧的蒲团上面坐了下来:“你别乱动!我帮你把爱莫离逼出来!”
“什么爱莫离?我怎么听不懂?”司洛影不是不懂,是不敢相信!
“爱莫离是一种十分邪门的情蛊!中蛊之人一生都会钟情于一个女子……”重光又道:“父亲曾经在宫伯父的身体里面发现过爱莫离,据说是商夫人给他种下的!宫氏蛊毒十分厉害,一般情况下,只有种蛊之人才能将蛊物拔除……,幸亏父亲当日为宫伯父疗伤,对这爱莫离有了些了解,最后才能在宫伯父的配合下,将爱莫离拔除……”
他在司洛影的身后坐了下来,语气凝重的说道:“大哥,你想要做回原来的司洛影,就配合我,我们一起把爱莫离从你的身体里面拔除!”
司洛影面容有些抽搐!
他往后院看了看,如果用心辩听的话,轻易便能听见后院有男女欢爱的声音传来!
他终于还是拗不过宫玉芙的以死相逼,将她带到这僻静无人的荒庙,为她找来精壮的汉子,满足她永远也填不满的欲念!
让心爱的女人在后院行事,他则只能苦闷的蜷缩在这佛像的脚下一声接一声的悲叹,这种日子,他也想早点摆脱!
他们在殿中拔除爱莫离的时候,后院的宫玉芙却正是满心欢喜的享受着洛影哥哥为她捕获回来的男人!
过了不知道多久,后院的门吱呀一声推开,她舔着嘴角血渍,神色餍足的走了出来:“洛影哥哥?”
司洛影站在那尊笑呵呵的弥勒佛旁边,眸色沉沉的望着她。
她拎着裙摆小跑过去:“洛影哥哥,里面的三个男人都死了……,呵呵,我现在心情好好呀!”
他开口问道:“需要我将他们处理掉吗?”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摇着头,认真的说道:“不用!他们的血肉还很新鲜,这样的话,下次玉芙就可以好好的陪着洛影哥哥,而不伤害洛影哥哥了……”
说着,她有些心疼的看向他的双肩!
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次,她都会情不自禁的咬伤他!
有了这些血肉,真的就可以不伤害他了!
她往他的怀里依偎过来,枯萎的唇瓣因为鲜血的润养而饱满鲜活了不少,她仰着头,语声柔软,带着邀欢的意味:“洛影哥哥,你想不想要?”
话刚刚出口,眸光中突然映入司重光风姿峻拔的身影!
她吓得轻呼一声,哧溜一声从司洛影的怀里离开,慌乱的低声说道:“重,重光哥哥,我,我……”
她伸手将半敞开的衣襟往上面拉了拉,一张脸涨得通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她与重光哥哥青梅竹马,两人感情自小就好,各种山盟海誓的话也说了不少,两大家主也早就在筹备他们成亲的事宜!
然而,世事总是如此莫测,他们两个人此时面对面的站在一起,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是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宫玉芙莫名的觉得有些委屈,低声抽泣两声,就要落下泪来!
却听见重光语带寒意,冷声问道:“玉芙姑娘,宫伯父生前对你宠爱有加,没想到你居然为了区区一个家主信物,生生勒死了他!如此残害至亲的行为,真是令重光心寒呀!”
说完,凉凉扼叹,摇摇头,转身就要离开!
宫玉芙急忙出声叫道:“重光哥哥,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呀!”
重光回头,眸中凉意更甚:“你还要撒谎?”
“我……”她不敢看他,慢慢垂下眸光,低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重光叹息一声,掠动步伐,很快就离开荒庙,往皇室地陵行去。
司洛影也想要离开,宫玉芙急忙伸手拽住他,哀求的说道:“洛影哥哥,你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你说过你爱我……”
司洛影苦笑了笑,伸手去掰她的手:“玉芙姑娘,我身体里面已经没有爱莫离了!”
“啊?”宫玉芙反应过来的时候,司洛影已经挣开她,正要往荒庙的外面走。
她急忙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洛影哥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我知道你想要我的身体,我给你,现在就给你……”
她一面说,一面用双手在司洛影的身上一阵乱摸,想要将他的衣服脱下来!
司洛影将她一掌推开:“宫玉芙,你好自为之吧!”
宫玉芙往后面跌坐而去,眼睁睁看着司洛影快步离开,她却再也没有力气追上去,只能对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悲愤的嗷嗷干嚎:“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呜呜,我恨你们,恨你们……”
她从地上爬起来,神色狰狞的抬掌击向身边的一尊泥塑佛像:“我要杀了你们,要把你们统统都杀光,呜呜呜,你们都该死!”
慈眉善目的佛像在她的掌下化为飞溅的碎屑,烟尘弥漫中,更显得她模样可怖,面目狰狞!
重光赶到地陵的时候,正在迷宫一样的墓室中穿行,神丝恍惚好像被魔障了一般。
他连叫了她几声都没反应,干脆上前将她一把搂在怀里:“是迷路了吗?我带你出去!”
她在他怀里蜷伏了良久,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抬手扶上他坚实有力的胸膛,梦吁一般说道:“重光,我好累!”
重光将她一把抱起,温言道:“累了就歇一歇吧!闭上眼睛睡一觉……”
他身上清冷的芝兰香让她觉得心安,她往他怀里缩了缩,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并且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日的午后。
帘外的丫鬟听到动静,急忙恭敬的问道:“家主你醒了吗?奴婢进来帮你梳洗可好?”
身边的丫鬟家奴都是经过宫瑶芝严格剔选,绝非从前商夫人给的那抱琴知画可比!
她在里面答应了一声,两个丫鬟就掀帘走了进来。
一个说:“家主,阴氏千殇公子在花厅等了你一上午呢!”
另外一个说:“对呀!从卯时刚过就等到现在,连午饭都还没吃呢……”
觉得有些烦恼,挥手说道:“不见!让他别等了,回去吧!”
她现如今的事情焦头烂额,根本没功夫去理会阴千殇!
况且,一想起阴千殇她就会想起那只被他掰断四肢之后烧成灰的偶人少女,这种感觉让她十分不舒服,当下这种情况,更是不想看见他!
丫鬟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说了一句:“门主真的不见吗?听说千殇公子这次是带了厚礼,亲自上门来提亲的呢!”
“提亲?”她有些嘲讽的笑了起来:“你去回千殇公子,就说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丫鬟尚未搭话,屋外忽然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是吗?在下倒是很好奇,的心上人会是谁?”
说话之间,轮椅滑动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无奈的扶额,穿上丫鬟递上来的衣裳,有些不悦的说道:“千殇公子擅自进入姑娘的闺房,这也太不合礼数了吧?”
隔着一道珠帘,阴千殇的声音严肃了一些:“姑娘不方便的话,在下就在帘外与姑娘说话即可!”
她示意身边两个丫鬟都出去,整理了一下衣裳,这才掀帘走了出去:“什么事情让你可以在外面等一个上午?”
阴千殇从怀里将一只玄色锦盒递给她:“下聘!”
看向那锦盒,眸光微微一闪:“这是?”
“这是我阴氏一族的家主信物!”阴千殇平静又坚决:“也是我阴千殇的诚意!还请姑娘收下,嫁我为妻!”
她愣怔了片刻,笑道:“阴千殇,有事说事,别开玩笑好吗?这一点儿都不好玩!”
阴千殇俊脸上有些薄怒:“姑娘太小瞧我阴千殇了!我阴千殇从不开玩笑,更加不会用家族信物与终身大事来开玩笑!还请姑娘收下聘礼,我三日后便来迎亲!”
他将锦盒又往的面前递了递:“还请姑娘收下!不要让千殇痴心空付!”
觉得他真是好生荒诞!
无缘无故,下哪门子的聘礼呀?
心里很想笑,却有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在心头,根本就笑不出来!
她转过身,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了一会儿,问:“信物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
他回答说道:“前日家父突然将信物交给我,还再三叮嘱,要以信物为聘礼,娶你为妻,护你周全!”
她追问道:“为什么要护我周全?我与阴氏素来没什么瓜葛,跟你阴千殇也不熟,上次我进入迷失丛林,你用镜身转轮的巫术护我周全也就罢了,现在为什么还又要……”
他打断她的话,道:“姑娘若真的想要知道这其中缘由,新婚之夜在下一定细细言明!”
“呸!谁要和你新婚之夜了?”
她羞恼的瞪了他一眼,忍着怒气想了想,试探着又问:“阴伯父现在还好吧?”
他笑着回答说道:“劳姑娘挂心了,家父很好,还等着喝咱们的喜酒呢!”
她拧眉踌躇片刻,在心中思量了一会儿,试探着开口问道:“阴千殇,你可听说过万劫门?”
他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万劫门是什么?”
看他的样子,是不知道这万劫门了?
如此说来,万劫门的雪使在阴府的行事倒是十分小心了,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
可是,如果阴氏家主阴千摩真的毫无察觉的话,何至于要将信物突然之间交给阴千殇?还让阴千殇一定要以信物为聘?
她对于阴氏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想来想去也想不透一个所以然来!
她伸手将那只玄色锦盒拿在手中看了看,就着屋外午后的日光,依稀可见里面有几点金光隐隐掠动……
阴千殇见她收下了信物,脸上露出释然的浅笑:“既然姑娘已经收下聘礼,那么在下就回去准备迎亲之事!”
说着,当下便告辞离开!
也没有留他,等他走了之后,另换了一身衣裳,收拾停当之后,一个人从侧门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宫府!
在帝都人们的心中,倚翠楼真是一座妓馆。
白日里虽然冷清了些,可是依旧有文人雅客在里面品酒听曲儿,享受寒热两泉带来的惬意!
只不过,这里和第一次来的时候大不一样。
那时候明明有异彩莲花朵朵绽放,有长廊水道逶迤绵长,今日看见的,却只是寻常亭台楼阁溪水环绕!
她沿着红纱花饰的廊道往倚翠楼里面走,沿途引得文人雅客频频侧目,终于有人忍不住,仗着三分酒意,上前搭讪说道:“哪里来的小美人儿?怎的生得如此貌美?”
她拧眉正要呵斥,一道身穿绿衣的苗条身影往这边走了过来:“王公子,她是长枭公子的人,你别乱动!”
“哦,长枭公子的人啊?哈哈,失礼,失礼了……”那王公子脸上的神色顿时有些讪讪然,干笑两声,退到旁边找人饮酒作乐去了!
对绿怡笑了笑:“多谢绿怡姑娘了!”
绿怡笑了笑:“长枭公子就怕你会遇到这些不知道深浅的浪荡公子,让我出来接你!姑娘,跟我来吧!”
“好!”
她跟着绿怡一路无碍,上了一座十分雅致的雕梁楼阁,绿怡道:“姑娘进去吧,长枭公子在里面等着你呢!”
等她走了之后,推门走了进去:“夜长枭?主人?”
屋内有厚重的酒肉之气,香腻的脂粉之气,还混合着一股说不出的欢好后遗留的怪异气息!
她停下脚步不再往前面走了,只站在屏风旁边,一声一声的唤:“主人,主人?”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应答了,却是一个不耐烦的女子声音:“谁呀这么讨厌!扰人美梦真是可恶……”
紧接着,夜长枭懒洋洋的声音伴随着穿衣的簌簌声传了过来:“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