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广、张老进入姜家堡正是居民区所在,两人沿着条石铺的道路前行,石路能排开两辆马车通过,路面如同有人用清水清洗过一般整洁,没有任何垃圾丢在路上,临街开设有酒楼、茶肆、等商铺、整条大街未见到一个摆摊小贩,街道两旁每隔一段便设一个长条木椅共行人休息,此种环境叶文广、张老两人看过也是频频点头。
张老道:听百姓言姜岳此人喜整洁,接管姜家后便大兴土木,修建茅房、垃圾点、不准百姓随地大小便,乱倒垃圾,如有违者重罚,同时修建男女浴场,为姜家堡百姓洗浴方便。
当听到修建女浴场叶文广微微吃惊,女浴场虽无不妥之处,但自古便无先例,姜岳敢开此先河,可谓是胆大妄为。
张老笑道:是的!据说女浴场是姜岳坚持才间的,但自从建好后几乎无人问津,“做别人不敢做的事”,这也是为何老朽说姜岳有五成可能答应押镖前往河南的原因之一。
姜岳在刚接管姜家之时,双河庄、王文展想灭其家、夺其产。结果不如何走漏消息被姜岳得知,姜岳亲自带领新练千余庄丁,在县城十里外迎战王文展找来的近四千贼匪,一场大战后贼匪大败,斩杀千余人,俘两千余人、其余尽数溃散,之后姜岳乘胜追击攻占贼匪老巢,拿到王文展通匪罪证,前往县城状告王文展,听闻知县见姜家庄丁凶悍,只好乖乖写好文告交出,让姜岳前去剿灭王家,如不是王文展提前得知消息、早早携家人逃离,恐怕便成姜岳刀下之鬼了。
此事也震慑住了那些惦记姜家财产之人,在无人敢打姜家主意,从振姜家在湖广威名,从此也能看出姜岳的胆识与谋略。
这姜岳真是好胆色,竟以一千新丁野战四千贼匪,以往只听人言:姜岳将一名战死庄丁风光大葬,取字忠孝,世人称颂其仁义无双,可未想到姜岳还有这般胆色与谋略。
张老回道:老爷、其实刘忠孝便是在与贼匪交战中战死,只是百姓都被姜岳如何风光大葬庄丁,取字忠孝而吸引,此战经过却少有人问津,湖广之人都知小白虎仁义无双,但是却少有人知其胆色与谋略。
哦!!!如此说威远镖局接下此镖,那此次河南之行岂不是无忧了、叶文广面上不禁带上喜色!
张老却一脸愁容叹道:现今河南灾荒,听传言南阳有母食其女者,河南流民军揭竿而起者数不胜数,便是威远镖局接下此镖,最多能有五成把握到达洛阳已属不易。
叶文广叹气道:还不如就此卸去家主之职,从此逍遥快活,自从接管叶家之后劳心劳力,做事谨小慎微,即便如此还是遭小人暗算陷入绝境,倒不如将家主之位让出,随了她们的心愿,自己也落得一身轻松。
张老见叶文广心升退意,急忙劝道:老爷万万不可,虽然名义二公子继承家主之位,但实则是窦氏掌控,久而久之叶家数十年的基业便要改姓窦了,难道老爷真要眼睁睁看着叶家几十年的基业就此断送,只要度过此次难关,窦氏与背后族老,便在无话可说。
叶文广无奈的摇摇头,希望如此吧!不过窦氏谋划如此多年,哪是这般容易放弃。
张老宽慰道:窦氏不过仗着自己儿子乃是嫡出,老爷是妾室所生,以前她儿子年幼隐忍不发,暗中拉拢族老,现今突然发难、才让老爷措手不及,只要这批货能安然抵达洛阳,日后窦氏在想设计对付老爷、便没有那么容易,毕竟族中大多人还是支持老爷的。
叶文广也是一心意坚毅之人,刚才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张老一番话语让其心情好转不少,雨下路程两人不再闲聊,而是直奔姜家而去。
在路人指点下来到姜宅大门前,张老上前将拜帖送上,此时姜岳正在后院陪母亲叙话,一名下人来到后宅,将拜帖呈上,姜岳接过拜帖展开观瞧“南京叶家,叶文广”。
近一年姜岳结交不少湖广商贾、豪绅,但江南商贾却少有结交,南京叶家也从无来往,不知叶文广来此所为何事!姜夫人见姜岳看过拜帖一时无言,便询问道:岳儿、是何人来拜访啊?
乃是一江南商贾,姜岳说着将手中拜帖交与母亲,吩咐下人将客人带到旁厅等候,下人答应一声退出房间。
姜夫人接过拜帖细看片刻,心中了然道:这叶家乃是江南富贾,已在江南立足数代,其产业遍及江南各地,但叶家多在江南一带经商,两广虽有涉及,但与我姜家并未多少交集,这叶文广怎会突然到访姜家堡?
姜岳听后道:母亲、其中缘由孩儿前去一见便知!
姜夫人微微点头,也好!岳儿你去吧、姜岳告退一声出了大厅!
叶文广、张老两人在引领下来到旁厅,下人端上茶水,叶文广才品尝一口,便听见脚步声响起,叶文广与张老抬头观瞧,只见一十七八青衫少年进入厅内,清秀的面庞带着少许稚嫩,双手抱拳道:叶掌柜远道而来、姜某未能出门相迎,失礼之处还望不要怪罪!
叶文广也是还礼道:姜公子客气了,叶某此来匆忙并未知会公子,是某失礼才是,双方客气几句便分宾主落座,叶文广细细打量一番眼前的姜岳,心中不禁暗叹一句“好一个翩翩佳公子,未及冠年便已名震湖广两地,以姜岳现今的年岁,日后姜家在此人掌管下一代的昌盛是无可置疑。
双方落座寒暄两句,姜岳便问起叶文广此行目的“不知叶掌柜突然到访寒舍有何贵干?
姜岳的话语让叶文广的心神从新收回“哦~~叶某此次冒昧前来、乃是要和姜公子商谈一笔大生意。
听是生意上门、姜岳心中不禁一喜,叶家乃是商贾世家,叶文广这名家主亲自上门找自己谈的生意,不问也知道这笔定然不小,近几月他正为银子之事发愁!姜家现今开销已经入不敷出,身为穿越人士的自己,在其它方面都是无往不利,但筹集银两上,还真不比明朝普通人强多少。
虽每日冥思苦想解决之道,正为此事苦恼、没想到大生意自己上门了,姜岳不觉客气几分道:不知叶掌柜有何生意照顾我姜家?
叶某此次是想委托贵镖局押一支镖前河南洛阳~~不知贵镖局是否能接下此镖?
当听洛阳的名字,心中不禁一动,姜岳自从姜家之后,便注重收集各地与朝廷的信息,特别关注李自成与满洲人的动向,河南今年旱灾再起,四处有流民举旗反明,在姜岳看来正是机遇所在,如果将威远镖局生意扩展到河南,以现今混乱时局,那些商贾、巨富定会掏出大价钱买平安,如此姜家缺钱问题、便迎刃而解!
姜岳虽心中如此想,但面上丝毫未显,故作为难道:不知叶掌柜所运何种货物,价值几何?
哦~~~叶某运往洛阳货物甚多,其中以丝绸布匹、瓷器、珍珠饰品较为贵重,价值应在百万两左右。
货物价值让姜岳颇为吃惊,据他所知便是姜泰再世之时,威远镖局从未接过百万两贵重镖物,从此也能看出叶家财力之雄厚,。
近年河南兵祸天灾接连不断,各地都有流民聚集作乱,聚数万流贼比比皆是,运送如此贵重货物前往洛阳、恐难~~~~后面的话姜岳虽未明说,但为难的表情何人都能看出。
叶文广见姜岳语气为难“难到以贵镖局威名,也不敢接下此镖,货物若无法按时运抵洛阳,自己也只有让出家主之位,神情不免有些低落!
押镖前往洛阳,我威远镖局并非不敢接,但前往河南十有八九与流贼相遇,到时一场大战下来死伤在所难免,路途凶险远非它地可比~~~~!,
姜岳话语看似为难,反而让叶文广听出一丝希望,连忙道:姜公子,叶某也知此行凶险异常,押镖路途贵镖局人手必定有损,但货物能否运往洛阳,关乎我叶家兴衰,只要贵方能接下此镖,叶某愿拿出十万两白银作为酬谢。
一张口便将自己的底线开出,已违背叶文广一向做事的原则,但为能打动姜岳,此时以顾不上那么许多。
十万两的价码一出,本想将价码尽量拉高的姜岳,也不由被震了一下,此价码以远远超出姜岳心中预期,此镖如能顺利抵达洛阳,其中利润便能解决姜家一年开销,并能打开一条前往河南镖路,为镖局增加一门收入。
姜岳稍一思量便决定接下此镖,但按照一向习惯,并未一口答应下来,而是让叶文广稍后,自己与镖局众人稍作商议,在给叶文广答复,虽是与众人协商,但姜岳心中已有决定,与众人商议不过是走下过场,这是姜岳第一次接押镖生意,怕有何疏漏!
但叶文广听姜岳要与镖局众人协商后在做答复,心中不由一急,此事如果让姜岳去与姜家众人商议,那变故便就大了,特别是姜家几名**,得知此事定是铁定不允,。
若连最近风头正劲的威远镖局都不接此镖,恐怕天下间也再难找出敢接的镖局了,叶文广自然要死死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说服姜岳当即定下此事,与张老眼神稍一交换,叶文广一咬牙将最后的价码也加了上去“姜公子、此批货物能否运往洛阳对在下十分重要,只要能将镖运往洛阳,叶某愿再出两万白银,路途上的一切消耗也一力承担,叶某也会记下公子这份援手之恩!。
姜岳没成想只是稍一迟疑,叶文广便再次提高价码,虽不知对方为何如此急色,但开出的条件以极为优厚,自然不会据需推脱,姜岳笑道:既然叶掌柜如此说了,在下如不答应,也未免太不近人情,这支镖我威远镖局接下了。
得到姜岳肯定答复,叶文广与张老不由大喜过望,两人近来遍寻江南镖局,却无一家接镖,叶文广欣喜之余、自然询问起姜岳准备带多少人押镖前往河南,毕竟此次所运货物对叶家也不是一笔小数,自然不容有失?
河南路途凶险,虽未亲身经历,但姜泰便身死河南,现今再次前往,自然极为慎重,姜岳稍稍思量便回道:叶掌柜所运货物贵重,在下准备带姜家堡全部人马前往,两营共计”四千五百人左右,外加马队八百。
叶文广吃惊道:公子要带五千人马随行?
姜岳点头道:是啊!现今河南乱贼四起,朝廷根本无力镇压,镖物又如此贵重,如不全力而为,在下也不敢前言前往。
公子所说甚是“得到姜岳的确认,心中更是震惊,虽来时已从张老口中得知,姜岳在姜家堡广练白虎卫,但内心推算顶多不过一两千人,真不知道姜岳练如此多虎卫有何图谋,但此时叶文广欣喜躲过惊异,有这么一支队伍护送货物前往洛阳,想来此次难关算是过去了。
姜公子倾力相助、叶某感激不尽,粮草之事公子也请放心,原本只是不值一提的路途消耗,现今随着有五千人同行,也变成一笔不小开销,这点不得不说是姜岳玩的小小心思,但叶文广并未在这种小事多做纠缠。
之后双方便商谈一番出发细节,叶文广提出半月后,从姜家堡启程前往洛阳,货物会由叶文广运来姜家堡,对此姜岳并无异议,己方所有人手都在姜家堡,随时可以出发。
启程时间定下,叶文广便让张老前去马车将事先准备的定金拿来,四名身材魁梧汉子抬着一只铁箱走进偏厅,这四人能来到此地,自然不可能携带兵器,但从身形步伐便能看出有功夫在身,叶文广亲自上前用钥匙将铜锁打开,揭开箱盖里面是一锭锭排列整齐的金元宝。
这三千两黄金便作为定金,公子现在可派人点验,对此姜岳只是稍微客气几句便将定金收下,现今的他真的缺钱了,吴先生这段时间天天都在念道节省开支,但在姜岳看来姜家各项开支根本无可节俭之处,对于吴先生他也只能一再安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难以压制。
叶文广见姜岳收下定金,更是放心了,又和姜岳聊了一会、便起身提出告辞,姜岳本想让两人留宿一晚,但叶文广推脱行程急切,许多事情还需自己返回主持,便不能久留,姜岳闻言只好送叶文广和张老两人出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