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荷花帮着宋家把田里的稻草收完,帮着把草树上好,荷花家也准备建房子了。
前一天,大舅母又带着文芳过来了。来时,大舅母是一脸着急的模样,“荷花,我走时忘了跟你说,这泡糯米的水要天天换,要不然这糯米就烂了。”
大舅母着急地去看糯米,她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搞忘了。要是这几斤糯米泡坏了,可不把心痛死。要是被婆婆知道她这么败家,怕是要把她骂死了。
婆婆人虽好,可是就是见不得别人浪费粮食,要是知道她这么大的年纪还泡坏好几斤糯米,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她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搞忘了,大舅母发懊恼地用手拍拍头。
“大舅母,你别着急,糯米没坏,我每天都有换了水的。”不但每天换水,换水时每天还把糯米洗一遍。所以大舅母说的事,要发生那是不可能的。
大舅母的确是忘了交待这事,可是做为农村里出生的荷花,这些事情还是知道怎么做的。每年过年时,家里都会泡糯米用磨子推糯米。虽说如今很多事可以交给机器来完成,这推糯米粑的事也可以,可她老妈嫌机器推出来的没有石磨推出来的好吃,所以到现在还每年用石磨推糯米粑。
虽说很多事情她没有做过,可是亲眼看着她娘做了二十年,看都看回了。就算大舅母没有交待,荷花还是知道每天要给糯米换水的。
大舅母没有亲眼见过,自然不会相信荷花这话。等见过泡着的糯米,这才放心。
“这些事大舅母没有交待你,你都知道怎么做。你带着牛娃俩个单独生活,这下子大舅母总算放心了。”不管外甥女多聪明厉害,可是大舅母始终认为她还是孩子,不放心她一个人生活。如今见荷花这孩子什么事都做得妥妥贴贴的,总算是放心了。
闻言,荷花只是笑笑。
“对了,你看没看上次我们做的米酒,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荷花摇头,她没有做过米酒。所以,不但她没有去动过,也不许牛娃去碰一下。所以,如今这米酒变成什么模样了,她是真不知道。
大舅母笑了笑,让女儿文芳去灶房里拿一个碗出来,她现在要看看做的米酒变得怎么样了。
趁着文芳去拿碗的时候,大舅母已经把背篓里的盆子给端了出来。还没把盆上面绑着的衣裳解下来,就闻到米酒的香气了。“看样子,这次的米酒做得不错。”
说完,大舅母把绑在盆上的衣裳解了下来。揭开衣服一看,米酒的香味更浓了。“看样子,这次的米酒做得不错。”
等文芳把碗和勺子拿过来时,大舅舅用小勺子舀了大半碗出来。“荷花,你们尝尝看,这味道怎么样。”
荷花也不跟她客气,从她手中接过勺子,舀了一点,往嘴里送。吃着这味道还挺不错的。“大舅母,这米酒挺好吃的。”
随后荷花把勺子还给大舅母,大舅母尝了一下,觉得同样不错。便让大家都尝尝。
她跟春香和文芳每人尝了一口,便不再多吃。虽说这叫米酒,跟真正的酒相比,酒精度数比较小,可就算如此,这也是酒。对酒,荷花可不怎么感兴趣。而春香和文芳如今也还小,所以也没多大的兴趣,虽说这米酒味道也不错,但是就这样吃,还是不大合她们的口味。
而牛娃却不同,也许是因为男子的天性,对酒比较喜欢。
“牛娃,吃点就行了,可别吃醉了。”荷花见牛娃吃过不停,赶紧把她拦了下来。她可不想牛娃这孩子跟她堂妹一样,吃醉了。
“阿姐,这米酒可真好吃。”牛娃意犹未尽地看着荷花,他那个样子就像在对荷花说,阿姐,我还想吃。
其他的东西,荷花也许还会答应给他吃,可这米酒还是算了。
“阿弟,这米酒你可不能再多吃了,要是被你吃光了,等我们家建房的时候,就没有东西煮给帮我们建房的叔叔们吃了。”荷花笑道。
听荷花这么一说,牛娃便不再缠着荷花要吃的了。
这时大舅母却跟荷花说道,“荷花,这米酒既然做好了,你现在就去告诉小妹娘,让她拿东西过来装米酒。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送月礼,可不要耽搁了她的正事。”
荷花去叫小妹娘时,趁着这段时间,大舅母把泡好的糯米淘了出来。等荷花回来时,就可以去推磨了。
小妹娘很快跟着荷花一起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大碗,想来是用来装米酒的。
“她大舅母,我听说这次做的米酒不错。”
“是挺不错的,那里有碗和勺子,你自己舀点尝尝。”大舅母笑道。
小妹娘拿着勺子尝了一口,点了点头,“是挺不错的。”随后又继续道,“我就装一碗米酒就可以了。”一边说着,手也没有停。
“你可是煮了一斤的糯米饭,装一碗怎么够?”大舅母不同意,这就不成了他们占便宜了吗?
“已经够了,我送这么一碗也够我那侄媳妇吃上十来天了,送多了放着也会坏,还不如送给荷花,她家建房子,这米酒每天都要用的,我家要是想吃,来找你们要点,难道你们还能不给我吗?”
大妹娘都这样说了,大舅母只好做罢。
大妹娘舀了一碗米酒,准备回去,却见大舅母拿了一块白布出来。见此,不免好奇地问道,“他大舅母,你拿一块白布做什么?”
“哦,你问这个呀。”大舅母举了举手上的白布,“我用这个做一个袋子,等一下推糯米的时候好装米浆。”
大舅母知道荷花家,很多东西都缺,就在家里找了一块白布,一起拿了过来。原本她是想把自家的袋子拿过来先用着的,可当家的知道了,就让她直接买布做一个。想来是想,这次用了,等过年的时候荷花也好用。
“推糯米呀,等我把米酒端回去后,也过来帮忙。”大妹娘见只有荷花大舅母一个大人,二话没说便要过来帮忙。
大舅母也不想累着文芳和荷花,只是求之不得的事。
做袋子很是简单,大舅母三下五除二就摘定了。做好之后,又用清水洗了两遍。这才提着糯米拿着口袋盆子,跟着荷花去村里推磨。
村里的磨子是工用的,而且常常有人在用,所以看着也不是很赃。可就算如此,大舅母还是去井里挑了一挑水回来,一桶水用来洗磨子,一桶水放着等一会儿推磨用。
洗好磨,架好磨架,便准备推磨了。大舅母和小妹娘俩个人推,表姐文芳放磨。所谓放磨,就是把要推的东西放进磨芯中。看着这活计十分简单,可是要做好,却还是得要一份技术才行。
人们只要一开始推磨,便不会停下来。所以这放磨的时候,这磨子在一边转,一边放的。要是技术不好,或是一不小心,放磨的大勺子被打飞不说,也许还会让人受伤。
当然也用一边推,一边停下来,等着把东西放进磨子里的。不过,这个就比较麻烦,也浪费时间。
记得小时候,荷花也常常帮老妈推磨。其实当时荷花挺烦的,因为基本上每天都要推,就算她只是放磨而已,荷花还是觉得很烦。
当时她老爸到外面打工没回家,家里就只有荷花,老妈和弟弟三个人。每年家里会喂两头猪,当时家里的地少,种的包谷也很少,每年这包谷还不到成熟收割的时候,猪都没包谷吃了。
那时候家里的猪一般就是喂包谷或者米糠,要是没掺着这些喂,家里的猪就会长得慢,猪太小,过年的时候一般都会卖不上什么好价钱。
这时,老妈就会背着背篓,到地里去转悠,这可不是白转悠。包谷背了娃,长出玉米粒的时候,有时候就会生病。说简单一点,那就是包谷长霉。
这长了霉的包谷,人就不能吃了。不过,人不能吃,还是能喂猪的。老妈去地里转悠,就是找这种霉包谷,或者被风吹断了玉米杆,见到这些就会把它们掰回来,把粒脱下来,用磨子推出包谷浆喂猪。
那时候,基本上每天都要做这事,当时她又小,每天都想着偷懒。可家里除了老妈一个劳力之外,就剩下她这个半个中的半个,不做也得做。
刚开始的时候,老妈把一磨子里的东西推完了就会停下来,等着荷花把东西放进磨子里。等时间一长,老妈就让她试着在磨子转悠的时候把东西放进去。当然了,刚开始时候,每当她要放东西进去的时候,老妈都会放慢推磨的动作。等慢慢习惯之后,老妈就不用放慢速度了。
现在看着文芳表姐放磨的情境,荷花不由得想起了过去。随后叹了口气,如今她不在了,也不知道过年的时候,弟弟会不会帮着老妈推磨。推磨的时候,也不知道老妈会不会想起她这个不孝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