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思绪将我拉回到那晚遇贼时的情形,那贼同样被只黑鸟(后证实黑色是机关鸟一种夜行模式)啄的鲜血淋漓,头皮被啄去一块,最后发足逃遁……然而看到可怜的风哥,怎么也无法让我把他和那个贼联想到一起,我的心里却又开始犯嘀咕:一个偶遇的落单驴友,难道仅仅因为类似一个伤疤就对他想七想八?我苦笑了下,在心里做出了否定答案。
不过让我兴奋的是那只黑鸟,是它么?是我的机关鸟么?为什么又飞走?为什么要掀掉风哥的帽子而故意露出那个伤疤?一连串的疑问让我心情更加沉闷。
索性从吊笼爬下来,此时大家都已经惊魂未定的聚集到了火堆旁议论纷纷,法海说:“又是那只黑乌鸦!上次我就见它钻到咱们营地来,导致味哥昏睡不醒,这次又冒出来了!乌鸦来了准没好事,小雨,ET0这次你们一定要把它弄下来,把它拔毛炖了,看它还怎么噐张……”小雨,ET0连声诺诺。朗哥也说道:“我想起来了,在秦岭穿越时我们在夜宿的那家小卖铺遇到小偷这鸟就及时出现并帮助过我们,现在又飞出来,到底是敌是友,是吉是凶还不好说的”说完绘声绘色的又同大家描绘了一遍那件事的经过并吿诉了他们机关鸟的事情。大家听完都唏嘘不已,纷纷向我询问有关的故事。
我告诉他们也许是因为出故障上次离家后就再也没有飞回来,机关鸟嘛当然是机械制造,自然少不了机械故障,这样搪塞过去我的心情也格外沉重,反观众人,有的人连称可惜,有的则默默不语,还有的眨巴双眼似在沉思,唯独樱花坐在火堆边的柴火上聚精会神的听我言述,似乎意犹未尽,然而末了却淡淡地来了一句:“大家还有什么要讲么?今天还出发么?”
是啊,这么一说,大家顿时反应过来,已经在这逗留了两天,是该起程赶路了,于是各自忙活起来,将行囊收拾利索,吊笼大都被弃之不要,这山里真心不缺建这个的材料,只有法海舍不得他的吊笼,将覆盖物去除后把框架材料收拾起来捆成一捆,背上。
刚准备启程,ET0慌慌张张的跑来了,却是一脸喜色的大叫:“哈,……哈……哈哈,哈哈,套上了!一只野猪,快,快,跟我走!”原来他去收昨晚狩猎组下的套子,发现套到了猎物,急忙跑来报信,男人们迅速抄起家伙喜形于色的跟着他就去了。去时那野猪正在嘶叫挣扎,个头并不大,只有不到一岁的样子,套子是一种钢丝弯树套,一端系在一棵大树树枝上借住树枝的弹力用树扣扣在地面的活套子上,猪贪吃诱饵钻进活套一只脚和头便被牢牢套住,再一紧张挣扎,树扣脱落,引发树枝的弹力将它吊离地面,任它乱踢乱蹬,绳套依然紧紧锁住它。大概它已踢蹬了很久,力气也行将耗尽,只是隔几分钟时不时的还要盲目的来上几下,叫上几声。大家围上前去,猪一见人,立刻又开始拼命踢蹬嘶叫,朗哥一使眼色,和行空从猪背后稳稳扶住猪身,旁边的杨子手法奇快,操刀一刀便从猪脖下捅入心脏,猪血立刻涌了出来,猪挣扎叫唤了几下便不动了。杨子杀完依然连连叹息,“唉,这猪太小,皮好薄,没咋用力刀就扎进去了,要是老猪不仅皮厚,还要防它咬人呢!”然后几个人开始处理猪肉,扒皮剔骨切块再撒些盐,将猪分装在几个袋子里提上,虽然又耽误了近一个小时已近八点,天早已大亮。然而想着晚上的野猪肉大餐,每个人心中都是喜滋滋的。
起程开拔,队伍一路急行军,从早上八点一直走到当天下午四点,我们来到一片山崖边,崖边一侧是向下的坡地,坡地上混生着郁郁葱葱的松树、高山杜鹃和一些不知名的灌木,这些树木彼此交错丛生着,配合后面绵延巍峨的群山和飘渺的雾气,恍如仙境,景色秀美。有些松树树径粗大,需三四个人才能合抱,一看便知有些个年头了,棵棵都是胡乱丛生的样孑,完全没有人工林的那种整齐划一,不愧是原始丛林,大家不禁对这大自然鬼斧神工之美连声赞叹。老许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指了指山崖后面:“今晚咱们就在这里歇息吧,看这天气要下雨了!从这边坡下去走十分钟就有小溪,还有那边有个小山洞足够你们几个一起住了,你们今晚可以不用搭帐篷了!”
大家听后一阵欢呼,只有法海听完眼睛都直了,“你不早说,害我背吊笼架这么远,累死我了”朗哥笑着接过话题:“怎么能怪人家老许呢?早上大家都扔了,山上又不缺搭棚材料!就你的宝贝舍不得扔非要扛上,哈哈哈哈,也不是一点用没有了,你这笼放门口做哨兵棚好了”法海听后更得意起来:“看嘛,哨兵棚!我就说我的宝贝儿还有用吧,今儿可以继续发挥余热了,嘿嘿。”
听向导老许说要下雨,大家再次分工合作快速忙活起来:朗哥带俩女孩开始清理山洞搞卫生,搞卫生时竟然还捉住几只蝙蝠。小雨、饭饭、ET0、行空、杨子一众人等出去四周寻觅食物,阿瑞和法海以及盖地虎负责拾柴生火,新来的风哥自告奋勇和我跟着老许去坡下拿着众人的水具去装水。
我们三人带着大家的各种盛水瓶瓶罐罐,来到坡下小溪边,真是名符其实的小溪,小的离谱,从一端的石缝里淌出来流进下面乱石从生的山沟里便消失了,水量很小,我们找到一处水流经过清澈的凹坑,便开始舀水。只是每次只能舀起一点点,让工作进展很慢。待我们将所有器皿装满,天空已经浠浠沥沥的下起雨来,并且越来越大,我们慌忙快速返回营地。
回到山洞营地才发现,柴禾倒是捡了不少,只是怕雨淋在洞内生了一堆小小的火堆,由于山洞并不是很大加上柴禾也有些潮湿产生了滚滚浓烟,让留下来生火的三人不住咳嗽,山洞内眼睛都无法睁开,老许看见只是笑着摇头,干脆坐在山洞门口盖地虎搭好的哨兵棚里掏出香烟来抽。风哥则穿上雨衣就出去了,一会功夫砍来几根笔直的树棍,又用工兵铲在洞口挖了四个坑,问我要了一块防水布,将树棍一端埋进坑里,另一端系上防水布的一角。原来他是为了搭个生火棚。由于这棚一边有意留有一个凹陷,雨水便听话的顺着凹陷处流下来,风哥掏出一个折叠桶放在下面接雨水,居然雨水都不浪费!然后他在棚中央挖浅坑,浅坑周围堆上石块挡风开始点火,我递上自己随身携带的火绒给他,又跑去拾柴,很快一堆象样的篝火便熊熊而起,这让洞内被烟熏得眼泪直流的三人有些尴尬,他们只好灭了洞里的火,把柴禾重新抱出来堆在洞口的火堆里。对风哥只剩了赞叹和尊敬。他们又拿出几个饭盒,放上野猪肉和一些牛蒡,开始烧汤做饭。然后蹲在火堆旁天南海北的开始闲聊。
我低头不语,只是在一边忙活自已的事,先用随身带的细铁丝扎成一个凹勺型大圆网,再掏出一只袜子,装进风哥挖出的泥,在那个折叠桶里反复揉捏,一次又一次直到桶里有了大半桶均匀的胶泥,略沉淀,倒去浮水,开始在一块塑料布上和泥,和时加些盐,再以那铁丝大圆网做骨架,塑成一个泥锅,锅里面铺上一张锡粕纸,然后将它放在火边慢火烘烤。几个人吃惊的看着我,风哥问道:
“这是自制土砂锅?能炒菜么?”
我笑了笑:“这是专门用来炖汤的,不然那大块的猪头和骨头怎么办,丢了多可惜。”
很快泥盆已经烤透,可我必须小心翼翼,这东西可是无法经受任何嗑碰的。我在火堆里捡出一些火红的大块木炭重新放进山洞内他们刚才遗弃的火堆,搬来几块大石头将火堆周围圈好,将泥盆小心的架在石头上,往盆内添水和大块的骨头,盖上用另一块锡铂纸和细铁丝做成的锅盖开始小火慢炖。
待所有人返回,天色已完全黑下来,雨依然下个不停,出外寻觅食物的人虽然都身着雨衣,然而帽子鞋袖口裤角等处依然淋湿透了,回来都赶紧围着火堆在烤火,他们收获也并不多,除了一些野菜,还有几条去好皮的小蛇以及两只山雀。好在洞内洞外飘出的股股野猪肉的香味让他们心情愉悦,心中涌起一阵阵的安慰。泥锅炖肉让他们大开眼界,只是听说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吃上略感遗憾。
经过大家一阵忙碌,终于开饭了,肉粥配肉汤,带着满满的肉香每个人都吃得心满意足,我拿出从家里带来的枸杞酒为大家助兴,风哥心情暴好,借着酒兴诗性大发,随口吟道:
有时候我们选择放逐自己
放逐到艰苦卓绝的地方
让身体疲累
令心灵震撼
让眼泪飞奔
令灵魂自在
让皮肉痛切
令心儿畅快
让头破血流
令生活精彩
滚他妈的平庸寡淡
要呐喊就使劲地呐喊吧
要高歌就尽情地高歌吧
要拥抱就忘我地展开双臂吧
要裸奔就勇敢地放下一切吧
生活中
我们一定要选择
选择释放自己的情怀
选择回归自然的质感
这是我们的……生活!
大家听完齐声附和:对我们的生活,哈哈哈哈哈哈哈……人生得意须尽欢,干杯啰!干!干!干!
气氛热烈,场面煽情,又是一个美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