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丽克西斯的漂亮皮囊里,装着的是一个带着记忆不知道转世投胎多少次的灵魂。
正如她从来不会随便让别人摆布了自己的思维和行动一样,她也向来不会对什么事情长久的报以一种专注。
一辈子那是这一辈子的事情,到了下一世,能够重新再来,何必再重复上一辈子的事情?
或许她有重复过某些职业,但是她的记忆力却不足以让她永远的记得每一世到底做了什么。越是久远以前的事情,就越是如同隔着结有厚厚冰霜的窗户向外看去的景色一样,模糊不清。
而对行动力极强的亚丽克西斯而言,爱德华`凯斯提斯简直就是个腼腆又踌躇的怀春少年。
她毫不怀疑,爱德华的父母在当初给他起名的时候,一定在维特和爱德华两个名字之间纠结了半天。
在爱德华爬了亚丽克西斯的窗的第二天一早,时逢双休日,晚上才会有一个派对要参加的艾尔,本想是睡到中午再起床,可却被赤着脚跑到自己屋子里的妹妹给吵醒了。
他困倦又无奈的看着亚丽克西斯抱着那只有着又长又夸张的耳朵的兔子玩偶,仿佛理所当然的一样爬上自己的床。
虽然他心底还是很期待的能与这位没有血缘的妹妹发生点什么事情,但是这份期待当中,可是绝对不包括“亚丽怀里抱着只没有半点情趣的毛绒玩偶”这一项。
艾尔被迫在一大清早就从床上醒过来,然后躺在床上听着亚丽克西斯的那关于“爱德华的取名”这个猜想。
听完了这个猜想,他立刻就挺好奇的问她:“为什么?”
——他知道若是自己不摆出这个态度来,这一整天都别想过得自在了。亚丽克西斯可是有一万种方法让自己一整天都过得不舒坦,而且他毫不怀疑这一万种方法后头还跟着另外的一万种备用计划。
而听到艾尔这么问的亚丽克西斯,则一个人在床上捂着肚子打着滚,笑得喘不过气来。
等她总算是消停了,这才告诉艾尔自己的联想。
“哦,他就连爬我的窗户都要纠结个好几年……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你这么一副态度?”
虽然艾尔毫不意外亚丽克西斯的表现,但是他还是要在人前人后维护着他与爱德华多年挚友的好关系。
而亚丽克西斯则用“你别装了”的眼神看着艾尔,等艾尔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膀,抖掉“爱德华挚友排行榜第一位”的形象后,两个人一起背靠着背坐在艾尔的kingsize的床上,将只会在对方面前所展露的那恶意的一面展露的肆无忌惮。
在人前还需要装模作样,在别人面前还要假装他们两个是关系及其良好的非血缘兄妹,在人后就只剩下了自己这两个同类,还要假正经那才是真悲惨。
“所以,问题是——为什么我要对他态度好?”
扭过头去,亚丽克西斯眨着自己那双紫罗兰色的双眼,凝视着艾尔的眼睛。
对她的这双眼睛真心招架不住的艾尔,只能扭过头去,直挺挺地向后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床,让他一躺上去就懒得再爬起来了。
“他如此英俊,如此优雅沉静,如此风度翩翩……”
艾尔怀里抱着自己的被子,一边将被子往自己的身上拽去,一边嘴里喃喃地念诵着夸赞。
“得了吧,你以为我是马尔克斯笔下的美人儿蕾梅黛丝吗?”
“那位让所有的男人都迷得神魂颠倒又为迷恋自己的男人带来厄运的大美人?”
一脸困倦的艾尔从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既然现状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再重新得到睡神修普诺斯的垂怜了,那么就干脆的起床好了。
“是的是的,只要能和她来上一发,就算是地狱我也乐意去兜一圈。”
他随口这么说,脱下上身的睡衣,换上了合适的衣服。
亚丽克西斯则扯了扯自己怀里的兔子耳朵,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艾德那家伙,到底多喜欢送我这种毛绒玩偶啊?”
“他送的?”
“是的。”
亚丽克西斯一手抬起兔子的左耳,向着艾尔面前上下挥了挥。
看着这幕,艾尔哂笑着回答她:“亚丽,你都十五岁了,能不能别再不敲门就闯进我的房间来?”
“所以,这就是不将房门上锁的坏处。”
对于亚丽克西斯的这等强词夺理,艾尔依旧进行着毫无用处的争辩。
“我哪一次没有锁上门了?”
“啊呀,但是对我而言,这门和没有锁上没有差别。”
“不要再在我面前显示你能打开我们家所有上锁的房门的才能了。”
亚丽克西斯歪着头,抱着兔子,朝着艾尔绽放了个甜美又冰冷的笑容:“这不是艾尔你挑起的话题吗?你可不是特别喜欢听我这么说你吗?”
“我真是活该。”
自我嘲讽了一句后,艾尔将长裤换好,打开了房门。
“亚丽,吃早饭去吧。”
“就等你这句话啦。”
亚丽克西斯从床上跳下来,虽然光着双脚,但是无论是艾尔还是外面的走廊都铺着一层地毯。
足以让她的双足不必接触冰冷的地面,而是陷进柔软的地毯当中。
一直走到楼梯的最后一阶,亚丽克西斯才扶着走廊的扶手,穿上了家中的女佣摆放在最下层的高跟鞋。
已经站在楼下的艾尔向着穿上鞋子的亚丽克西斯伸出手,仿佛要与她一起踏进舞池般的衣冠楚楚又英俊的吓人。
就亚丽克西斯今天的这一身行头来说,她完全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也不会被任何人拦下。
这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她的相貌可是绝不会被人认错。
那位疯狂而又神经质,别称是“转轮印钞机”的诺亚`克莱斯基捧在手心上的宝贝亲闺女亚丽克西斯——曾经有人无比妒忌的说过“如果她(指亚丽克西斯)想要月亮,克莱斯基一定会将登月权给买下来。”
在亚丽克西斯四岁之前,所有人都觉得比起讨好天晓得究竟是个什么脑回路的克莱斯基先生,讨好小亚丽克西斯更容易一些。、
但是她四岁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这么想了。
一个智商高达187的天才儿童,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秒会让你遇见什么的难堪,但这一定是你人生当中所经受过的最大的难堪。
但是,无论如何,讨好克莱斯基先生可能会弄巧成拙,而讨好亚丽克西斯,除了饱受难堪的经历外,只要一不小心得到了她的欢心,那就意味着你能得到了克莱斯基先生的友谊。
诺亚`克莱斯基是全世界最疯狂的投机分子,在各行各业里,他的名字和各种最大胆狂妄的名词放在一起,并且席卷而来最惊人的财富。
就连华尔街的那些人都说:诺亚`克莱斯基是他们所在的金融行业里,最没有节操、也是最没有下限的家伙。
艾尔一看到楼下的落地钟上所显示的时间,就知道他被亚丽克西斯从床上拖起来的时间略早了。
当他们两个人来到餐厅时,女管家正带着女佣们一起布置餐桌。
柚木餐桌上铺设了干净洁白的细亚麻,白瓷碟上盛着精致又美好的各色餐点,而盘子的数量向来都是克莱斯基先生的最爱——13.
当男仆们一起打开餐厅四面的落地窗后,早晨的微风轻轻吹动白纱的窗帘,飘荡进屋中。
艾尔与亚丽克西斯两人吃完精致又可口的早餐,珊卓拉这才姗姗来迟。
“早上好,我的两个甜心。”
珊卓拉在两位意味着青春美好的代名词,以及上流社会全部精致优雅浓缩的孩子们脸上,一人赠与了一个亲吻。
那个吻带着三分漫不经心,却让人觉得剩下的七分里都是真心实意。
“早上好。”
两位小孩齐齐回了一声后,惹来了珊卓拉洋溢着喜悦的笑声。
然后艾尔用对自己母亲的各类赞美填充了整个餐厅,而亚丽克西斯则看着用盘子送上来的报纸,头版头条上的内容都是些在她眼中没什么意思的事情,而接下去她一直翻到了第十七版,才看到了一则凶杀案。
“哦,真是可怕。”
亚丽克西斯用这一句话,便带过了那位就职于比佛利富人社区的某个宅邸里的女佣的死亡讯息。
“那个鲍威尔家……啧。”
“亚丽,我们说过了,在餐桌上不要谈论谋杀案这种事情。”
珊卓拉轻声细语的提醒着早些时候就已经做出的结论。
亚丽克西斯放下报纸,回答了自己的继母:“我又没说谋杀这个词。”
“鲍威尔那一家比连环谋杀案还让人感到恶心。”
艾尔的评价中肯又……详知内情。
珊卓拉放下了手上的刀叉。
“我可不想在吃早餐的时候听到这种事情。”
两位年轻人立刻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提起了时装周和各种流行的话题。
无论是谋杀案还是各种阴私j□j与流行时尚,艾尔和亚丽克西斯都能无缝切换,转换自如。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天赋,也是在所谓的上流社会当中,想要成为所谓的“名流”就必须要学会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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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丽克西斯和艾尔目送了珊卓拉离开了克莱斯基家的宅邸后,两人便决定做些饭后消食的运动。
艾尔去找和自己一样的败家子们去花天酒地,而亚丽克西斯则骑着马,在街上慢悠悠的走了十五分钟后,才来到凯斯提斯家的门口。
她注视着在花园的长椅上看着书的爱德华,没有多久,他便似乎察觉到了这份注视般抬起头。
爱德华在发现了看着自己的人是亚丽克西斯时,就连自己手上的书落在了细石铺成的小道上也毫无察觉,他怔怔的站起身,如坠云雾中的快步穿过花园,沿着通往门口的道路奔向了白色栏杆铸就的大门。
“亚丽,为什么……我是说……”
穿着骑马装的亚丽克西斯骑在马上,笑眯眯的看着爱德华。
“我们一起去转转?”
爱德华立刻让人将自己的马牵过来,然后两个人骑在马上,并排在后面的马场上转了转。
克莱斯基与凯斯提斯两家人,都住在全世界绝大部分女人梦中所想的大庄园里,又是有趣有身份,更是能和任何一位政客都谈得上话的商界名流。
只有两百多年建国史的美国,有一个极好的标准,只要你有钱——有足够多的钱,你就有身份和地位。
“听说鲍威尔家的女佣被谋杀了。”
两位看上去赏心悦目的年轻人,却谈论着一点也不美好的事情。
“鲍威尔先生可是有请客人来,然后找个高级妓|女与对方**一度,自己躲在密室里偷看他们做|爱,还将这些东西刻成盘的习惯。”
这还是爱德华从自己的一位建筑业的友人哪里听说来的消息。
这位友人给鲍威尔家设计了这种宅邸,然后他将这奇特又糟糕的设计告诉爱德华,纯粹是当做讨好凯斯提斯家未来的继承人的一种手段,而爱德华会收集这种消息,也纯粹是为了满足亚丽克西斯的好奇心。
为了博美人一笑,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在坠入情网不可自拔的青年看来,自己所爱慕的姑娘是完美无缺的女神。
她那对各种阴私的事情所抱有的好奇心,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甚至更添魅力的小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