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克莱斯基七岁时第一眼见到亚丽克西斯时,他就清楚认识到,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就算是高达187的智商也无法掩盖她骨子里的反社会人格。
偏偏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发现了这位貌美音甜讨人喜欢的天才少女是个反社会人格。
在曼哈顿和恰克`拜斯一样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所说的话?
那有什么可信度。
艾尔的母亲珊卓拉的第三次婚姻——也是维持到现在的婚姻,就是和亚丽克西斯的父亲所缔结。
克莱斯基先生是个工作狂,可一旦他偶尔有情调起来,就算是冷艳高贵的珊卓拉也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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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现在这种情况,经常会出现艾尔和亚丽克西斯身上。
十五岁的亚丽克西斯完全不懂得隐私权对自己的哥哥的重要性一样,抱着电脑跑进来,然后冲着他抱怨道:“为什么那个绯闻女孩无所不知?”
“我们家亲爱的小天才,难道你想要扒了那个绯闻女孩的皮吗?”
经常出现在绯闻女孩博客上的艾尔`克莱斯基,只想知道这么一件事情。
他已经厌倦了去和亚丽克西斯抱怨“为什么你老是要私闯我的房间”这个问题。
他的把柄,她手上捏着太多了。
虽然他并不在乎绝大多数的把柄暴露出来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有几个,就算艾尔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他也不愿意因为这些把柄的影响而毁掉自己将会拥有的“遗产们”。
“为什么不?”
亚丽克西斯抱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下的声音犹如某种美妙的节奏。
艾尔想到:对某些“斜眼”——他是说,只知道一门心思攻略某个艰涩内容的天才们来讲——来讲,他们压根就不会去想自己干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而这个事情放在亚丽克西斯身上就更容易解释了。
她只想让自己感到身心愉快,才不管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我总归要看看,是谁老是像个跟踪狂一样跟在我们身后写这种东西。被我抓住了……”
亚丽克西斯没有继续讲下去,艾尔觉得,她也绝不会是为了某个正义凌然的理由才干这种事情。
“什么?”
就算知道不是某个正义凌然的理由,艾尔依然想得到答案。
“给我一个去告这个绯闻女孩侵犯隐私权的办法吗?”
“真是好笑极了。”
亚丽克西斯没有一点嘲讽的说着这世界上对艾尔而言,可能是最嘲讽的话。
“我为什么要为了你的隐私权干这种事情?”
她讲完后,摁下回车,然后静待自己所编写的程序一路乘风破浪,誓要将这个躲在网上,以发布曼哈顿各色名流们私下里在一起的不同照片为乐的绯闻女孩抓出来。
这种事情,对亚丽克西斯而言,不过就是每个周六的下午茶一样,只要让司机载她去固定地点就可以了。
现在,她自己写的软件带着她一路从美国跳到了新西兰再到了英国,在希腊绕了个弯后从俄罗斯跳出来,重新回到了美国的某个服务器商哪儿。
“真是有趣,这种跳板还真是厉害。”
亚丽克西斯对“绯闻女孩”这位博主的评价,也从“挺有趣的”上升到了“真是有趣”的程度。
艾尔只想为那位博主脱帽致哀三秒钟——虽然他头上压根就没戴一顶帽子。
“嘿艾尔,如果那位博主是个大美女你怎么想?”
“还用问吗?”
艾尔眼神古怪的望着居然问自己这个问题的“天才妹妹”。
“是个漂亮姑娘就干了她,是个丑八怪就嘲笑她。”
他甚至都不需要自己的妹妹从中为两人介绍。
艾尔`克莱斯基是个祸水级别的大帅哥,长相漂亮、嘴甜、脑子又转得快,还有一把拿得出手的成绩。
简直就只让人担心,这家伙什么时候才会浪子回头金不换。
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只要是女性都会幻想着一个多金英俊的花花公子,会为了自己浪子回头,从此一生只爱自己一个人。
可惜艾尔`克莱斯基却是个花花公子。
曼哈顿上流社会最有名的那一款花花公子。没人相信他在舞会上邀请某个姑娘出去是为了对他告白,他一定只想和这个迷着自己痴迷到神魂颠倒的女孩子来一炮。
亚丽克西斯曾经很认真的告诉艾尔,如果哪天他得了艾滋病,她一定会介绍最好的医院给他。
艾尔则摸摸自己天才妹妹的头,轻松的告诉她一个事实。
“我有用避孕套。”
“避孕套又不是百分之百解决问题。”
艾尔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避孕套,一脸轻松愉快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两个,超薄款。”
他只是说了这两个词语,就换来亚丽克西斯怜悯的眼神。
“为了肉|欲之|欢|乐,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天晓得我下次会不会因为为了救一个女孩子被车撞死,就像是那个萨巴斯丁一样,哦天啊,真是一场灾难。”
为了配合着自己小妹妹的话作出恰当的应答,艾尔不单单是这么夸张说着话,还戏剧性的将双手捧在左胸前,做出一副要挖出自己心脏来给你看的架势,那副样子看上又坏又贱。
——分明就是无药可救了。
两兄妹在人前,是那样的密切又关系良好,但是在私下里独处的时候,却是反社会人格的那个刻薄又恶意,花心滥|交的那个则是贱得让人怀疑上帝已经彻底遗弃了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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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亚丽克西斯举起双手欢呼自己抓住那位四处乱跑的“小猫”时,艾尔也探出头看着电脑屏幕。
他看了三秒钟,就精准的发现了,自己完全搞不懂自己的妹妹到底是怎么做的。
——而这个画面又意味着什么。
他只要摆出一副“我全都知道”的矜持表情,眼中再带着三分戏谑,就能给人一种“我手握内|幕消息”的错觉。
可惜,他就算能用这副面孔欺骗世人,也无法欺骗亚丽克西斯。后者是个艾尔眼中的反社会人格,当然也能一眼就瞧见他是在虚张声势。
最初,亚丽克西斯还会一针见血的指出“你在假装自己什么都知道。”但是到了后来,亚丽克西斯自己都懒得去指出这一点真相了。
“你想在后天留个言吗?”
亚丽克西斯向着艾尔低头寻求意见。
在斟酌这方面的刻薄言辞,艾尔才是实打实的宗师。
艾尔给自己小妹妹的意见很简单。
“我抓住你了。”
亚丽克西斯眨了下眼睛,采用了这个意见。
她在后台留下了这句话后,将自己入侵的痕迹擦得干干净净,随后合上笔记本,从自己临时霸占的艾尔床上走了下来。
在她走出门前,艾尔扯了扯衣领,困惑的问道:“嘿,亚丽,为什么你老是要在我房间里做这种事情?”
她到艾尔的房间来,不一定是入侵别人的后台,给对方留下一点心惊肉跳的“到此一游”的言语——她还会做其他的事情。
但是总归是一些不能放到光天化日之下去做的事情。全都是灰色地带的事情。甚至有一回,艾尔觉得有趣,专门数了数亚丽克西斯到底违反了多少条联邦法律,可没多久他就放弃了这种做法。
理由很简单,因为数量多的他已经算不清了。
亚丽克西斯打开房门前,冲着艾尔一笑,回答道:“因为这是你的房间。”
看着亚丽克西斯的身影走出房间,再听到关上的门扉所发出的“砰——”的一声巨响,艾尔忽然间觉得被某种难以描述的情绪填满了自己的胸腔。
“哈啊——”
他张了张口,将那情绪随着呼吸吐出口后,决定去做些什么平复心情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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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丽克西斯回了自己的房间后,洗好澡,换好衣服,躺到床上,抓起床头柜上的马塞尔`普鲁斯特的,打开书签夹着的某一页,决定看看这书有助一下自己的睡眠。
正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轻轻敲窗户的声音。
亚丽克西斯放下手上的书,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到窗外的阳台上站着一位穿着白衬衫的少年。
她睁大了双眼,看着对方与自己比比划划的动作,她拉开了落地窗,放对方进了屋。
“艾德,你在做些什么?”
“爬你家的阳台,想尽办法来见见你。”
少年对亚丽克西斯扬眉一笑,那股得志得意满的态度,可实在是让人没办法冲他发火。
“我可不是长发。”
亚丽克西斯极其讨厌长发,主要是因为长发打理起来太过麻烦了。所以她在十二岁以后,头发就没留过超过肩膀的长度。
“是的,虽然长发公主不叫做亚丽克西斯,可是你的房间在二楼这一点可是永远不会变的。”
亚丽克西斯神情严肃的提出了个很重要的问题——或者说,她的态度让人感觉这个问题很严重。
“我的父亲为什么没想到,将水管铺在阳台边上,只是为了让邻居家的男孩更方便翻进自己女儿的房间?”
“因为——”
住处就在亚丽克西斯家隔壁的爱德华,几乎是无下限的讨好着亚丽克西斯。
“是亚丽你亲手将我放进来的。”
那防弹玻璃材质的落地窗有着特殊的制作工艺,简单来讲,如果不是她愿意,这落地窗可是绝对没办法从外面被打开的。
亚丽克西斯翻了个白眼,对这个话题所作出的回应为:“是的,十分钟前的我自己真是蠢透了。”
爱德华伸出食指,贴在她的唇前。
“不,永远不要说这种话。”
他那双淡蓝色的眸子注视着亚丽克西斯。瞳孔中只有她的身影,仿佛期望着能够如此刻这般,永永远远的这样子注视着她。
“亚丽,你说这种话,是让我这种人情何以堪?”
亚丽克西斯撇过头,往边上走了几步,拉开了与爱德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上,她停下了脚步。
“别担心。”她的语调轻松,仿佛他们两个人在谈论一件不算什么的小事,“你要相信,就算今年你和艾尔两个人都要面对常青藤周,但是没人会和你争普林斯顿的接待员一职的,我们全家都进的哈佛。”
这正是让爱德华所绝望的事实。
亚丽克西斯是个真正的天才,她才十五岁,就要面临大学毕业了。
她十二岁就带着行李走进了哈佛的校区,将“天才”这顶从小就戴在自己头上的冠冕上加了更大的一块宝石。
你永远追在这位比自己小了三岁的小姑娘身后,怎么也追不上,心力交瘁还不愿意放手。
有钱,又聪明,而且还有克莱斯基家族遗传的高情商。
艾尔他身上没有流着克莱斯基家族的一滴血,却比谁都更像是一个克莱斯基家出来的人。
“艾德,你可不能因为我小时候救过你,就真对我念念不忘那么多年。”
“不,当然不!”
爱德华抬高了音量。
又放轻了声音:“你、我怎么可能这么对待你?”
好几年前,几家的大人们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组团去森林中露营时,爱德华曾经失足落到过水势湍急的河中,是亚丽克西斯伸手抓住了他,而且直到喊成年人们来的艾尔与成年人们到来之前,她一直牢牢的抓着他的手。
爱德华后来花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才克服了自己的恐水症,而亚丽克西斯当时抓着他的左手里侧则被拉扯的惨不忍睹。
救命之恩这玩儿意虽然挺好用,但是也会有很多遗留的麻烦。
比方说,自那以后,爱德华在亚丽克西斯面前就永远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无下限去讨好的样子”(艾尔语)。
艾尔这话形容的确实刻薄,可也并非完全的不符合事实。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爱德华迷恋了亚丽克西斯好多年,而后者永远是那副让人难以招架的若即若离的态度。
好歹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情谊,艾尔也曾经在私下里给爱德华一个与真相有关的忠告:“克莱斯基家的女人都糟透了,趁着你还没陷入绝境,还是现在这副衣冠楚楚讨人喜欢的英俊样子,赶紧离她们越远越好。”
而他偶尔认真起来给予的忠告,却得到了砸在脸上的狠狠一拳作为回应。
爱德华揉着自己的左脸,龇牙咧嘴的看着这位气红了脸,为了维护克莱斯基家的小姑娘而对自己挥拳的友人,在心中暗暗发誓:他今后再也不要管这个一厢情愿的傻蛋的感情了。
因为那一拳,艾尔在心中恶意的想到,等你被亚丽克西斯的态度玩得心力交瘁时,你就算是想走——也难了。
而现在,一切的发展正如艾尔当时所恶意嘲笑的那样。
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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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亚丽克西斯与爱德华两人陷入僵局时,亚丽克西斯的房门被敲响了。
她的继母——艾尔的圣母,珊卓拉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继女和那位不请自来的“来客”,脸上浮现了惊讶之色:“小爱德华`凯斯提斯先生,我想相信你一定知道我们家的大门朝那边开。”
珊卓拉没有岁月痕迹的脸上绽放了个迷人的笑容。
“我们家的大门可是永远都会向凯斯提斯打开的,所以——”
她没继续说下去,爱德华已经迅速的回答:“是的……我很抱歉,我马上就离开。”
他在临走时回望了亚丽克西斯一眼,后者冲他轻轻一笑。
这笑容似乎给了爱德华无限的勇气,更让他的脸上散发了一种只有陷于绝境的人得到希望时才会绽放的表情。
那表情很难形容,但是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清了那表情,并且目送着爱德华离开克莱斯基家的艾尔,则端着香槟酒,眼中含着一分怜悯、二分嘲笑以及七分恶意。
就在好些年头之前,当艾尔他难得想要告诉爱德华一点真相,却被对方照着脸上打了一拳后——打那之后,他和爱德华的友谊就已经被他单方面在心中宣布结束了。
现在,他只想看看这家伙在将来知道自己已经身陷地狱,此刻所见的希望不过是海市蜃楼,就算时光倒流回到此刻、也无法抽身离开的瞬间——
他会露出什么愚不可及的表情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克莱斯基与凯斯提斯两家全部都是原创。
萨巴斯丁出自。本卷故事中的辅线索。
综美剧。
、、。
还有一些只会一笔带过,这边就不提了。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