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梅清浅听到消息,喜儿已经被救下来了。
“还活着?”她淡淡的问了一句。
胡县令安排的婢女急忙说:“幸好发现的及时,现在就是有点虚弱。”
梅清浅唇角勾了勾,她想起了以前刘氏在她家门口上吊的事情,这还真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没点新鲜感。
婢女见她还笑,有那么淡漠的样子,心道这瑞王妃还真是冷漠,幸好她没被选去给瑞王做通房,否则喜儿就是她的下场。
她算是看出来了,喜儿就算进了瑞王府,也活不了几天。
梅清浅笑笑,也没根他争辩。
她能看出来,宋大夫是个明白人,所谓大夫要望闻问切,有时候看病不仅仅是看病,还要看人。
她前一世听那位隐世医门的人讲过不少故事,其中有个故事就讲他一位长辈给人看诊的经历。
那位长辈看了对方不过是娘胎里带的弱症,不算严重,调理些日子便能身体康健。哪知道一段时间下来,病人情况并未好转,他一再询问,问了病人和家属有没有错漏什么,却一无所获。
那位长辈当年也是个名医,想着不能让自己的招牌砸在了这里,便下了决定把事情弄清楚。可反复检查,治疗方法没错,药剂也没错了,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他甚至一度怀疑过那家里有人谋害病人,恨不得化成侦探查个清楚,却一直毫无头绪。
最终,他只得回来问年长的长老,长老就说:“看病讲究望闻问切,不仅仅是对病,还是对人,你用心好好去看看吧。”
他仿佛抓到了些什么,后来一番细心观察之下,竟发现根本是病人自己不想好!
因为病人是家中独子,本需要继承家业,但因为身体不好,家中事务多少多交给了他叔叔在处理。
叔叔如日中天,而他一旦好起来,就要夺了叔叔的权,岂会有好日子过?
而且,他是真的不想继承家业,他喜欢绘画,只想自由一些的生活。
那位长辈后来将故事讲给了家中的晚辈听,提醒他们看病也要看心,当大夫没那么简单。
宋大夫看出了杜菊花的故意搅局,却不点破,因为他不想插手旁人家的家务事。
三人进了屋,宋大夫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冲着梅中画露出了笑脸。
“毽子挺漂亮啊,你喜欢踢毽子吗?”他仿佛一个和蔼的老人。
梅中画本来被他的“扫地”吓到了,但提到了自己新得的玩具,不由放松下来,高兴的说:“喜欢,我踢的可好了。”
他想踢几下证明自己,但又觉得在人家屋里,有着踯躅。
“没事,你踢几个给我看看。”宋大夫笑着说。
这下子梅中画放心了,拿毽子踢了起来。
这时候的孩子没太多玩具,梅中画的毽子踢的还不错,只是才踢两三下,他就咳嗽起来,一咳嗽毽子就掉了。
“踢的挺好的,就是一咳嗽影响了你,来,咱们看病,病了你能踢一百下。”宋大夫笑呵呵的说。
这下子梅中画也不怕了,乖乖的按他的指示把手伸了过去。
梅清浅对宋大夫印象又好了几分,他是见孩子排斥,怕影响把脉,先让孩子放松一下,也方便后续的治疗。
“这两天是不是着凉了?”宋大夫问道,“吃了什么?”
“好像蹬被子了,昨天喉咙卡了鱼刺,弄出来了,后来我奶给我炸了丸子。”梅中画看了梅清浅一眼,“刚刚我姐也这样问呢。”
“我听说咳嗽不能吃炸的东西,怕是吃丸子加重了。”梅清浅对宋大夫说。
宋大夫露出赞赏之色,“你还懂点医理,确实是外感风寒,又吃了引火邪的。小孩子一直咳可不好,我给他开几副药,回去好好吃着。”
“有劳了。”梅清浅道谢。
宋大夫起身去抓药,又交待道:“这几天吃清淡的,炸丸子不能再吃了,不然又要加重了。”
梅中画的小脸垮了下来,“还剩了些丸子我奶说晚上给我吃呢。”
宋大夫也没凶他,反倒放缓了声音说:“那咳嗽难不难受,还想不到出去和小伙伴踢毽子?你好不利索也踢不过别人。”
梅清浅偷笑,宋大夫还挺了解小孩心理的。
“那我不吃了,等我好了再吃。”梅中画认真的说。
宋大夫摸了摸他的头,又对梅清浅说:“回去和家里人交待一下,除了丸子,别吃上火的。”
“好。”
随即梅清浅付了诊金、药费,拎着药包,拉着梅中画离开了宋家。
门外杜菊花正在被村里人批评教育,她还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也难怪,以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女儿是要做王妃的,她可是王妃的亲娘,自然瞧不起这些庄户人家了。
虽然梅暄妍的王妃梦碎,但并不影响杜菊花多年以来形成的优越感。
“梅家媳妇,听老人一句劝,做人不能这样,对大夫得尊敬。”
“是啊,谁没个头痛脑热的,有病还是得求大夫,再是急病肯定得麻烦宋大夫。”
“你要是把宋大夫气病了,谁给我们看病啊。”
“……”
梅清浅拉着梅中画出门,冲杜菊花笑笑,说:“大伯娘,宋大夫医者仁心,没有因为你的不敬不给小画看病,诊金和药钱我也给过了。”
众人听到梅清浅夸宋大夫“医者仁心”,瞬间对她多了些好感,这词儿用的好,说的更好。
“什么叫我不敬,清浅你这丫头怎么弯弯肠子这么多,你是想让大家觉得我故意惹宋大夫生气,好让中画看不了病?我怎么说也是你长辈,有这样造谣长辈的吗?”杜菊花叫了起来。
“大伯娘,虽然你是我长辈,但你刚刚那样对宋大夫说话,我就不能不说句公道话,你在家跟我们小辈闹闹脾气就算了,在外面真的不该对大夫这样。”梅清浅叹了口气,“爷爷是嘱咐你来付诊金的,不是让你得罪人的。”
杜菊花气的脸通红,表情也更加狰狞了,“放屁!你是说我不舍得掏诊金,所以故意惹宋大夫?”
梅清浅躲开她喷出来的唾沫星子,拉着梅中画的手要走,“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大伯娘不该对宋大夫不敬。我先回去给小弟煎药了,他咳的厉害,不好再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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