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跟皇帝老头交待了?”梅清浅听黎循这么一说大吃一惊,以古人的保守思想,又极为信鬼神,怕不会觉得黎循这是病,而是怀疑他是怪物。
再加上黎循的生母是犬戎族的公主,他身上流着一半的犬戎族的血,犬戎族传闻十分诡异,难免不令人猜想。
何况对于中原人来讲,难免没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
“你放心,我没提我会失去理智,要生食鲜血,只说我会双目赤红浑身痛楚,脾气也会因此变的十分暴躁。”黎循解释道。
梅清浅松了口气,她其实有些怕黎循被皇帝老儿迟来的深情所感动,跟皇帝讲起了父子亲情。
黎循从小没有爹娘,就算对生父产生情亲也可以理解,可偏偏对方是皇帝,在权力面前,皇家又能有几分亲情?
“那老头心思多疑,并没直接同意,只说要再见见你。”黎循又说道。
梅清浅不急不缓的说:“这么多人证都在,还有大人可以传唤我娘,让大夫看看她的伤是故意挠的,还是不小心蹭别人手上蹭的。”
她淡淡瞥了刘氏一眼,说:“这点伤大夫还是可以看的出的。”
周县令不想问刘氏为何打儿媳妇,越问越繁杂。
“既是家庭纠纷,就各退一步,刘氏你可否殴打儿媳?”周县令问道。
刘氏抻着脖子说:“我没打她,是她自己故意蹭我手上的,好赖上我。”
周县令看向张平安,问:“枫树村村长,你当时在场不?你来说说。”
“回大人的话,梅家二房偏疼二儿子梅康,许多错事都替他遮掩,半点道理都不讲。那日我也在场,确实是刘氏发脾气殴打了清浅她娘。”
张平安叹气,“换谁当时看到自己娘一脸血,都不会无动于衷吧?”
刘氏还要狡辩,却被周县令一声惊堂木震住了,周县令不悦的说:“叫你说话再说话,不要大呼小叫的。”
刘氏惧怕县令,瞬间就蔫了。
随即周县令又问了梅岭和梅中月,梅岭跟张平安说的一样,随即他把族谱递上去。
“大人,他们一定还没跟你说,梅山一直要把两个孙女逐出族谱,族中商议之下,将她们过到了我们大房,也就说梅清浅跟她妹妹梅粉蝶已经是我大房的人了。”梅山说道。
周县令听得起了兴趣,“他们为何想逐两个孙女出族?”
一直没说话的梅山开了口,“梅清浅行为不检点,丢了梅家的脸,又不孝敬生父,伙同舅家陷害生父。”
“大人,他说的是之前你处理过的金花案子,他们非要说是我和舅舅陷害,无凭无据,他们一口咬定就觉得是天理了。”梅清浅说。
想到之前的命案,周大人对梅康又反感了几分,这才回家天又闹出事来,一个读书人不好好在家读书,天天跑出来折腾什么?
“是金花与你大表哥苏青山有染,你们故意赖你爹身上,没见过你这么恶毒的女子!”梅山大声说。
“爷爷请慎言。”梅清浅脸沉了下去,“金花尸骨未寒,你有什么证据说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孩跟外男有染?不怕金花有灵,找你讨个说法吗?”
“你吓唬我没用,我说的是事实。”梅山极为笃定。
周大人看向吕官差,问:“那案子有没有细查金花与谁太过密切?”
吕官差说:“我们当时细细查过,金花的屋子里没用任何与人私通的证证据。”
“她肯定早毁了。”梅山不甘心的说。
梅清浅听不下去了,开口说:“金花是突然被杀,她都不知道自己会被害,怎么提前毁了证据?
“那也是她谨慎,没用留下丝毫证据。”梅山继续说。
周县令不想听两人继续吵了,又问梅清浅,“梅山和刘氏还告你故意陷害梅康,他让误以为你是妖怪,才闹出了请道士捉妖的误会。”
“证据呢?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梅清浅笑起来,“谁会傻到让大家觉得自己是妖怪,不怕被抓了火刑吗?”
这时,黎循开口说:“大人,在你们视察村子的前一晚,梅康鼓动村长一个疯子给我家附近洒药粉,还让疯子袭击了我妻子的义母。”
“你胡说!证据呢?”梅山也学会了这句话。
黎循冷着脸,显得格外平静。
“大人可以派人去查看,我在我家院墙外发现一些粉末,跟那天梅家出现的很像,可以在日光暴晒下变成淡红色的气,当日那道士就是利用这一点行骗的。”
“想来是疯子洒了一半药粉就没闹心了,后来洒都了梅家。”
周大人想起当时的情况,气的牙痒痒,真的是在礼部侍郎、工部侍郎面前让他丢了好大一个人。
他管辖下的地方竟然出这种坑蒙拐骗的事,显得他是多么的失职。
梅中月也站出来,“我也要状告梅康,怂恿疯子攻击我母亲,那疯子都交待了,鬼面具都是梅康给他的,大人寻着线索一定能查清楚。”
周县令看向张平安,“这些事你村长不能处理?”
“草民不是不能处理,是人家非要对簿公堂,草民拦不住,没理由再去拦另一家吧?”张平安答道。
“大人别相信他的话,他早被梅岭给收买了,他们不知道许了他多少好处,天天偏帮着他们。”刘氏叫起来。
这一刻张平安对梅山一家的厌恶已经答道了极点,为了给梅康开罪,他们真的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什么话都能编出来。
“公道自在人心,大人自有定夺。你们再这么东拉西扯,梅康伙同道士欺骗朝廷命官的罪逃不掉。”张平安没好气的说。
周大人拍了拍惊堂木,“去吧梅康提上来。”
很快梅康被带了上来,没想到衣服都破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好不可怜。
“康儿,你们被打成这样了?是不是他们屈打成招?”刘氏叫起来,“我儿子冤枉啊,我、我今天就撞死在堂上,老天有眼,替我们做主啊。”
刘氏喊完,就朝旁边的柱子上撞了过去,那架势挺狠的,难不成真打算一头撞死在公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