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路西恩的视野里，一切都在疯狂的晃动着，脚下的土地好像因为这剧烈的震动活了过来，泥土和石头不断被裂隙吞吐着，而唯一的光源——眼前的篝火，一瞬间就被泯灭。
梦梦手指着自己身后，好像要说什么。
不过她很快也站不稳了。
拉住她的一只手以免她掉下去，站在一块翘起的石板上，路西恩满头大汗地准备着【飞行术】。往常17个字节的法术重新念起来，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而在这种环境下，一个错误可能就铸就永远。
好在，意外没有发生。
法术的力量将两个人轻轻拖起，没有丝毫的留滞感，不过这种程度的地震已经不仅仅是停留在泥土和砂石之上了。巨大的震波通过介质传递进入了空气，路西恩觉得自己身边的空间都开始左摇右摆，情急之下，赶紧飞上了高空。
也就是在这个高度的视野，才真正让人看清远处发生了什么。
….那是，在遥远处地平线的战斗。
如果不是用力去看的话，那庞大的比肩山岳的身躯近乎引入了黑夜中，只有一圈一圈的波纹和震动，能够间接感知的它的存在。
路西恩想靠的更近一些，又犹豫着，自己这样是不是太作死。
一只手轻轻按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路西恩低头，那个被自己抱在双臂间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头，红宝石一样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紫色的头发，在夜空下轻轻吹起。
“你想过去看看？”
土石翻腾的声音，让口中的话语都失了真，为此，路西恩只好把嘴靠近她的耳朵。夜风中吹起了一阵香味，不免让人心摇神曳，察觉到自己这样不太好好，路西恩又条件反射地退后了一点。再看她时，却好像什么反应都没有一样…
三无。
这不由得让人松了口气，路西恩前世的时候，可是很不擅长对付女生的嘞。不过几下之后，又有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梦梦疑惑的盯着路西恩看了一下，随后不去管他了。“那里。”她指着远处的黑暗说着。
“嗯。”
……
蝮蛇今天很不高兴。
刚刚成年的他和自己的族人们一起出来觅食，并且体验着他们死于自身剧毒的快感。即使是沙土和金属，也绝对抵挡不了属于冥界亚龙一族的剧毒。而成年之后，自身的一吸一吐都能带出毒雾，更是没有活物可以靠近的。
无论是族中的王，自己的父亲，还是自己的母亲都是这样教自己的。
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眼前这个大石头….
“可恶，去死吧！”
用龙语咒骂着，蝮蛇一个盘旋，再次将一口剧毒吐息喷射在身下。而他咒骂的对象却毫发无损地接下了它这一招——仅仅是掉下来了一些泥土和苔藓罢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泥土傀儡。
他可能不知道活了多少时间了，而对于泥土傀儡们的繁衍和进化，法师们知之寥寥。
他们有智慧，但是属于元素生物的他们，思考的方式与血肉生物不同。
他们不怎么回答，也不理解挑衅。不过多少还是肯定会自我反击的。虽然蝮蛇的这一口吐息只是给它挠了一个痒痒。
轰——的一声。大地又开始了一轮震动，土元素浩大沉厚的力量在大地中集结，随后凝聚成了一个石球。这个石球只有巨人四分之一的大小，不过比起蝮蛇来，倒像是一个橘子和一个苍蝇的比介了。
长啸一声，蝮蛇不甘地逆飞升空，而石巨人虽然势大力沉，但是还是奈何不了这个长翅膀的小生灵。虽然只是亚龙种，但是适应了冥河规则的冥界亚龙族群进化的一点不比五色龙要差，甚至还要天生强一些。飞行的本领，像是与生俱来的刻印在他们脑海上。
轰隆隆——
顽石又落回了地上。
蝮蛇又开始他不痛不痒的攻击，他很愤怒，有人能抵抗他的毒液，不过打到现在，他更像玩闹。
——有人能在我手下撑过3秒！
——终于有一个人可以领会我高手的寂寞了！
大概是诸如此类的心情云云。
龙类生物1000岁以下都是熊孩子，已经逃出族长指示的捕猎范围，蝮蛇也不在乎多跑一会儿了。不过蝮蛇相信，如果他父亲来了，这个大石头人肯定只是一合之敌。
远处的路西恩在空中眺望着他们。
即使使用了飞行术，也无法真正对他们俯视。避开地面的震波，这个高度足够了，再往上环境会很恶劣，虽然路西恩学了【忍受元素伤害】可以抵消这一点，但是他也不想无聊到再用同等时间飞回地面，而且身边还带了个人。
“好了，这里够近了吧。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
她呆萌的小脑袋转过来，那是一种绫波丽的即视感。不过很快，清冷的表情变成了痛苦，好像想到了什么，她抱着脑袋开始抽搐。细瘦的骨骼贴着胸口，怎么样都可以感觉到。
路西恩沉默中，一个意料之中的声音出现了。一模一样，但是语气完全不同。
如同神的冷漠和…疯狂。
她先是用审视和好奇的视线观察了一下路西恩自己，随后看到了身下上千英尺的高空，玩味的舔了舔舌头。
“这次就你一个？凡人。”
“嗯。”
这没办法作假，路西恩猜她也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下一刻，紫色少女轻笑了起来。
“你的心跳声都从我的背传到我胸口来了，蠢货。放心，我又不会杀了你，神的尊严可不允许我反悔。”
“那你现在想干什么？”
她收回了目光，望着远处激战的两头巨兽。不过路西恩的冷汗还是从脖子滑到了衣衫里，没有幽冥祖师的干涉，以一个生命完整的肆意形态，路西恩感觉自己好像抱着的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核弹，一个回头就会吃掉自己的野兽。
“很简单。”
“我要…他们。”
梦梦…不，应该说是阿特洛波斯，轻轻用指甲划开指腹，然后用着淌着血的手朝远处遥遥一指。
滴答－－－－－
好像这些血液滴落到了某个隐形的液面，在这喧闹纷杂的夜落出一个寂静的回响。
….在每个人心底！
“吼——（是谁？做了什么！？）”
石巨人巨大的身躯被凭空出现的黑色血液给包裹住。不止如此，下一个呼吸，这些黑血中伸出了无数的手。有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孩子的…..无数个生灵在恐惧中所挣扎的形态，以及疯狂，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黑血，好像是一道墙。
墙后，则是世界的恶意。
不过对于石头人来说，这还好，他奋力挣扎了两下，随后就认命了。而蝮蛇就惨的多了，它被直接从空中拽到了地面上。像是被无数蚂蚁吞噬的尸体一样，动弹不得。
“咳….”
路西恩感觉手上一阵震颤，随后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臂流到了身上。
“你…怎么了？”
路西恩有些担心起她来，不过等他想要调整一下手的位置时，却发现它们已经僵掉了。
“没事….只是没想到还会有诅咒。一会儿就好了……..（这具身体真是太脆弱了）”最后她小声自语着，然后继续看着战场上的两个远古霸主。
路西恩也把目光投向了那里，无数黑血中繁育出来的黑手无穷无尽，好像虚幻又是真实地穿过了蝮蛇和石傀儡的躯体，不断带走他们的力量。
“恶魔的掌握。”路西恩不由得轻语着。
“哼？你是在和我说么。”
阿特洛波斯回眸一笑，当然，这个笑容颇有点二妹的气息，和原来这个词语里的‘一笑’完全是两种意思。
她…看起来真的好了些，比起之前那种吐血的情况。
“那就是在和我说了。‘恶魔的掌握’，嗯，确实名副其实呢。我是妮塔莎之子，不过她却什么都没有给我，所以我只好使用她所厌恶的力量呢。你之前看见的群体噩梦只不过是最简单的‘虚幻世界干涉精神’而已，而现在看见的，则是更伟大的，‘虚幻干涉现实’。”
“这里每一只黑手，都是陷入我的噩梦中所局限出的恶魔啊。”
“嗯，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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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可以试试看蘑菇酱意大利面，嗯~